听她念诵的观众们,有的听一遍就记住了,而有的录下来反复地听好多遍也记不住,有的音节还会念错。笔神阁 m.bishenge。com
这便是每个人天赋的高低各有不同。
薛东篱所念诵的,是她所出生的那个文明普通人类的语言。
那个时代的凡人们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为了对付层出不穷的妖魔,天人们也会传授他们一些简单的咒语和法术。
这个破除迷幻术的咒语,就是其中最简单的一种,哪怕是没有半点底子的人都可以学会。
好在墨小白的天赋还可以,听了一遍就学会了,然后闭上眼睛念诵了起来。
她念的速度特别的快,她甚至能够听到后面传来了脚步声,正在一步一步,不疾不徐地朝他走来。
墨小白急得浑身冒汗,额头上全是大颗大颗的汗珠,那雨衣女人都已经将脑袋缓缓从柜台那边伸过来了,她终于念完了九遍。
仿佛所有的声音都回来了,她猛地睁开了眼睛,缓缓站起,看向外面,那雨衣女人已经不见了,街道又恢复了往日的喧嚣,无数游客来来去去,脸上都浮现着活人的光辉。
幻觉消失了!
她终于得救了!
墨小白就像是从水里捞起来一般,浑身都已经湿透。
她抓起手机,对屏幕里的薛东篱感激涕零:“谢谢你,薛医生,要不是你,我今天就死定了。谢谢,谢谢……”
薛东篱平静地道:“你我有缘,所以才会帮你,今后你要多行善事,就算报答我了。”
“是,是,我一定多做好事。”墨小白抹了一把眼泪,“我要把今天所有的营业额全都捐出去。”
挂掉了墨小白的连线,薛东篱又开始在留言区里翻看,很多人为了求翻,使出浑身解数,花样百出。
他们哪里知道,他们的那些小伎俩在薛东篱的面前就像是小孩子的游戏,一眼就能够看穿。
一连看了好几千行留言,薛东篱终于选中了一个叫“伤蓝”的网友。
连线接通,那边的光线似乎很暗,但可以看出是一座琴房,里面放着好多乐器,其中最显眼的是那架钢琴。
然后镜头一转,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年轻小姑娘。
那小姑娘脸色发白,惊恐地看了看四周,道:“薛医生,我,我好像被什么妖魔鬼怪给缠住了,求求您快救救我。”
薛东篱安慰道:“别慌,慢慢说,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她的声音如水般清冽,仿佛有着某种魔力,让伤蓝稍稍平静了下来。
“我,我是一个艺考生。”伤蓝吞了口唾沫,说,“我每天都要在琴房里练琴到很晚的。但我之前学的那个培训班关门了,我就只好又找了一家,今天还是我第一次来这里练琴。”
说着,她又看了看身后,似乎很害怕有什么东西从后面突然钻出来。
“你们听。”说着,她在钢琴上弹了几个音符,忽然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一个非男非女的声音在吟唱,所唱的正是她刚才所弹的那几个音符。
那声音太诡异、太恐怖了,让人毛骨悚然。
“我也是刚在千度查到的,原来这里曾经发生过很恐怖的命案。”伤蓝恐惧地说,“去年艺考的时候,京都艺术学院只在我们市招收一名考生。有个考生把她的竞争对手给杀了,就在这间琴房,就在这钢琴上,那个女考生被杀后就趴在钢琴上,听说血流得到处都是。”
薛东篱微微点了点头,说:“很显然,这位女考生死亡之后,她的不甘心和怨气造成了极大的煞气,孕育出了一只魉,你所听到的,就是那只魉的声音。”
伤蓝惊恐地问:“那,那我该怎么办?”
“我有个办法对付她。”薛东篱面无表情地说。
伤蓝满脸的惊喜,问道:“什么办法?您快说说。”
薛东篱说:“会弹《克罗地亚狂想曲》吗?”
伤蓝:“……”
网友们哈哈大笑起来。
“薛医生真是天才啊,居然想到了这个办法。”
“《克罗地亚狂想曲》速度那么快,这只魉能唱得过来吗?”
“魉不想跟你说话,并向你扔了一颗死人头。”
伤蓝深吸了一口气,居然还真的开始弹了起来,而且弹的是其中最快的一段,节奏非常的快,那哼唱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就是唱着唱着就跟不上了。
伤蓝见有效,又加快了速度,几乎用尽了全部了技巧,十指在钢琴上翻飞,快得都快看不清了。
那诡异的声音已经完全跟不上了,只剩下杂乱的嗓音,就像勺子在砂锅里刮一样,特别的难听。
“啊!”终于,那只魉绷不住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尖叫,就像是某种东西破碎了一样,哗啦一声,那声音便消失不见了。
伤蓝这才停了下来,不停地喘着粗气。
四周一片寂静,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她不敢置信地看了看四周,头顶上的日光灯闪烁了两下,又亮了起来。
那只魉已经走了?
她急忙起身开门,原本怎么都打不开的房门被她一推就开了,她喜不自禁,连声向薛东篱道谢,拿起自己的包就跑了出去,一步也不敢停留。
“666啊!”有网友道,“薛医生这种除魔手法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居然还很有效。”
“也是为难这只魉了。”
“这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欢乐、速度最快的除魔了。”
“下一个、下一个,我都迫不及待了。”
薛东篱又选了一个网名叫“夕阳武士”的人。
开始连线之后,对面的画面不停地颤抖着,然后夕阳武士钻进了旁边的一条小巷子,然后喘着粗气,道:“薛医生,救我,有人在追我。”
那是一个长得很普通的年轻男人,大概二十七八岁,穿着一件脏兮兮的皮夹克。
说着,他将手机往旁边一伸,镜头对准了外面的街道,果然,在这条荒无人烟的偏僻街道尽头,赫然便有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