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警方的进一步调查,“真相”也逐渐浮出水面。
位于邮局后面的这座农家别墅,其实是一个地下赌场,这里的实际控制人是姜仲凡,江湖人称凡哥。和北城派出所的朱易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当然这些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
凡哥在北城也算是数得上号的大哥,旗下除了这个赌场之外,还有不少洗浴、歌厅等娱乐场所在其庇护之下,已经初具黑社会规模。警方有理由怀疑,姜仲凡本人也参与了拐卖儿童的犯罪。
雪地上提取的血迹,已经鉴定,的确属于孟月生。根据现场推断,孟月生可能已经遇害,但尸体仍未找到。根据现场痕迹的还原,在案发第一现场,凶手用利器杀害了孟月生,然后将其拖到农家别墅内,进行“分尸”处理。虽然尚未发现尸块,但别墅一楼洗手间里发现大量血液痕迹,可以证实这一点。
尸体被分解后,便于携带,被凶手藏匿何处尚不可知,这也增加了破案难度。
另外,还有一条线索引起了警方的注意,案发前一天,有群众举报,事发农家别墅藏匿有人贩子四名,被拐卖婴儿两名。警方雷霆出击,将犯罪分子抓获,将两名被拐婴儿解救了出来。而被害人恰恰是社会福利院的副院长,案发前从监控录像上看到夏利车的副驾驶位置上还做这个小女孩,现在小女孩的也一同失踪。孟月生是否和这起拐卖儿童案件有关,还有待进一步查证。
警局的大会议室,刚从警校毕业的警花戚萌为同事们介绍了案件的大致进展,底下一片窃窃私语。
案件有几个疑点,第一,死者到现场为了干什么去?第二,尸体哪去了?
通过走访发现,孟月生所在的孤儿院,据说也失踪了一名叫党英的女童。前往调查的民警,查阅了孤儿院的档案,档案中并无此人。不过孤儿院的另一名叫党明的孩子,说自己的姐姐不见了,而案发当天,他看见姐姐党英上了孟院长的夏利。
孩子的证言和监控录像的画面对应上了。
这样第一个疑点就好解释了。死者还不知道白天四名人贩子已经落网,还按照原计划去做交易。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那么凶手肯定也与贩卖儿童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很有可能杀害孟月生,就是为了杀人灭口。
人贩子藏匿在农家别墅内,分尸,也就是凶杀的第二现场是在农家别墅内,农家别墅还是地下赌场,经营者是黑道的大哥,姜仲凡。所以,凡哥就成了本案的最大嫌疑人。
至于第二个疑点,尸体哪去了?完全可以先找到凶手,再去通过凶手找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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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凡哥,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被警方盯上了,他还在为昨天和鹌鹑的事情耿耿于怀。
刘忙?这个名字听一遍就绝对忘不了!就是黄兆新那小子要对付的人吧。本来凡哥不想和刘忙为敌的,毕竟被人当枪使的滋味不好受,可是这次都欺负到门上来了!
太狠毒了!先是报警说场子里有被拐的孩子,然后派两个高手去捣乱,拖住人,甚至再叫点人过来。等警方来了好一网打尽!多好的算计啊!要是老朱不给自己通风报信的话,最起码,林凯肯定得陷进去,更别说场子里的那些荷官了。要不是消息来的及时,自己也拍马杀到了。
虽然人没事,但场子被封了,这就算断了条财路。凡哥这口气怎么咽的下?打拐的事,没办法,谁让自己一时贪小便宜,把地下室租给了人贩子呢?不过这事怎么传出去的,一定得查查,弄不好身边已经有了别人的内鬼了。
最近一阵子,凡哥也听说了,南市的陈大全,仁义大全,声名鹊起。不过这才几个月啊?就把手伸到了北城来了?不用说,肯定是陈大全得到了人贩子的消息,借此设局打击自己,如果自己栽在这事上了,他就过来接管自己的地盘,真***歹毒!不费一兵一卒就把老子给送进去了。
昨天路上还遇见了来接管地盘的鹌鹑,妈的,要不是警察离得太近,真想干他们去!看他们那嚣张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凡哥,这事是他们算计好的!”林凯提醒道。他是赌场的负责人,现在赌场被封了,最着急的就是他。
“我还不知道这是他们的局?”遇到这窝囊事,凡哥也没好气,“问题是这事得怎么办?查封我们赌场的是警察,难不成我们和警察对着干?”
“凡哥,我觉得有三件事,咱必须做!”
姜仲凡把身体往后一靠,双脚蹬在了写字台上。“哪三件?”
“第一,查内鬼!地下室租给那几个人贩子的事,他们是怎么知道的?这里肯定有他们的内鬼!”林凯道。
“不好查啊!赌场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怎么查?”
林凯微微一笑,“凡哥,我问过了那天守北门的兄弟,那两个捣乱的进来的时候,报了老杨的名号,说是老杨介绍来的!”
老杨?杨白耀?内鬼原来是他?这老家伙,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第二,赌场老这么封着肯定不是事啊,老朱拿了钱,不能不办事,咱得给他施点压力,只要上面把人贩子的案子结了,咱赌场不又能重开了吗?”
姜仲凡点了点头,其实赌场人没陷进去,随时可以重开,不过有分局的人盯着这块,老朱罩不住啊。还是稳稳再说吧,老朱那边,我会问情况的。
“第三,南市的陈大全想把手伸到咱北城来,这可不是咱一家的事,道上的规矩不能坏,是不是请福叔出来,和姓陈的盘盘道?”
姜仲凡用指甲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和丫谈谈,倒是个办法!天塌下来,得高个的先顶着,在北城,第一高的得数福叔了。他老人家总得说句话吧!总好过自己一个人陈大全硬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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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事没得商量,女孩就是五千!”
这句话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扇的杨柳依几乎站立不稳。爸爸竟然要拐卖孩子?而且已经把小姑娘骗到了自己的病房!
甭说刘忙打他,自己如果早知道,得和刘忙一起打!
可是,刘忙这个混蛋,为什么不解释呢?
一想到刘忙当时的表情,杨柳依心如刀割。可是话已经说了出去,没办法挽回了,总不能刚刚提出分手,就回去低头认错吧。这种事情,她杨柳依可做不出来。
然而这些儿女情长都是小事,关键是自己的父亲,谁知道他在外面都造了什么孽?竟然连拐卖孩子的事都敢干!
看着父亲走出家门,杨柳依就偷偷跟了来,其实她心里也有数,爸爸又要去赌了。赌没关系,早就习惯了,就怕他干什么别的缺德事。
跟着他走街,跟着他串巷,杨白耀是个大大咧咧的人,根本没想过背后还有人跟着他。小超市里买了瓶来白干,又抓了袋花生米,哼着小曲就奔着凡哥的场子走去。常言道远嫖近赌,出去嫖,最好去远点,哪怕是外地呢,没人认识你,就算被抓了最多罚款了事,丢丑的事情熟人不知道。要是赌博,还得熟悉的地方,否则容易被人骗。
杨白耀在凡哥这混了十来年了,每月的工资能有一多半是扔在这的,不过有时候也小赢几把,能过上几天潇洒的日子。从医院出来之后在家又趴了两天,毕竟年岁不小了,在雪地里爬了半宿,就是年轻人也受不了,更何况还喝酒喝的胃出血。这刚好利索,又出来嘚瑟了。
他在家趴着的这两天,正好是赌场出事的时候。那边那么大动静,他呆在家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冬天天黑的早,街上已经没几个人了。老杨拿起酒瓶子,一仰脖,两口酒下去,身上马上热了起来,人家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自己雪地里没冻死,正应该去试试手气。
杨柳依在身后远远的跟着,就看侧面有两个人跟上了自己的父亲,似乎不怀好意。其中一个伸手在后面拍了一下杨白耀的肩膀,老杨一回头,一个大嘴巴子就扇过来了,老杨刚要叫,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就顶到了腰眼。
杨柳依吓得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看着父亲被两个陌生人给架走,杨柳依真的慌了。又蹑手蹑脚的在后面跟了一阵,只见两个人一拐弯,押着押着父亲进了一个洗浴中心,抬头看名字,碧泉宫。
碧泉宫里,凡哥蒸得热汗淋漓。这个洗浴中心也是凡哥罩的场子之一,在这里他有一间专属的办公室,池子旁边,把角这间桑拿房,也是他的,常来的客人都不敢来触这个眉头。今天也是如此,凡哥一个人仰躺在白松木的椅子上,身上除了围着个浴巾,就再无他物。
这时,一个小厮探头进来,“凡哥,人带来了。”
凡哥眼皮都没抬,鼻子里哼了一声,“让他进来。”
门又一次开启,赤身躶体的杨白耀被推了进来,身上连个浴巾都没有。一看桑拿房里躺的是凡哥,马上堆出一副笑脸,“凡哥,您找我有事?”
凡哥抬了抬眼皮,又闭上了。
“老杨,你行啊!”
刘忙日记:
今天还是没有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