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离兴致勃勃地开着那辆除了喇叭不响其它哪里都响的破车,在马路上横冲直撞,在车水马龙的玉州市中心居然找不到一合之敌。[燃^文^书库][www].[774][buy].[com]【燃文书库(7764)】也难怪,谁家的爱车不是主人的心头肉,哪个有勇气去和燕离的老爷车抢车道。
“嘎吱,喀拉,咕滋咕滋……”一串刺耳的声音后,这辆快要散架的面包车好不容易停了下来。燕离在短暂的兜风后又将车开回了火车站,据他观察这里是最容易拉客的地方。车站外的广场上已经停了不少轿车或面包车,他们都是在此拉客的黑车。现在人流量较少,黑车司机们正聚在一起聊天。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燕离只能将车停在最后。
“咦,最后那辆不是刘老二的破面包吗?怎么是个小伙子在开?”一个带鸭舌帽的黑车司机碰了碰同伴。
“刘老二那小心眼的玩意怎么可能把车给别人开,可能是别人的车正好和他的一样。”同伴抽着烟,头都不回地敷衍着。
“去你的,就刘老二那破面包,破得那叫一个**,在咱玉州市还能找出第二辆来?”鸭舌帽司机很是不服气,又仔细打量了一下,斩钉截铁地说道:“绝对不会搞错的,就是刘老二那辆,我早上还见过他开着呢。刚才许秃子不是接到刘老二的电话说他车被偷了吗,难道就是那小子偷的?”
此话一出,聊天的司机们都看向了燕离那边,也都一眼就认出了那辆面包车。毕竟破得如此有个性的面包车,整个玉州市还真是很难找出第二辆了。
“好像比早上看见时更破了。”一个司机喃喃道。
“喂,你小子从哪偷来的这辆车?这分明是刘老二的车。”戴鸭舌帽的司机冲上前去质问燕离,其他司机也都围了上来将燕离包围在中间。
他们都是老乡,靠着团结的力量才霸占了火车站前的黑车业务,在这个大都市生了根,现在有人偷了老乡的车还大摇大摆开出来,简直不拿他们老乡帮当回事。
燕离见到他们并不慌张,只是笑嘻嘻地看着在自己眼前咋咋呼呼的几个黑车司机。开口道:“这是刘老二送给我的。他看我刚来玉州市没有工作,就好心把这辆车送给我让我谋个活路。”
鸭舌帽司机上前一步揪住燕离的衣领骂道:“放屁,刘老二什么人我还不清楚,一颗花生掰成两半吃的吝啬鬼,他能送你辆面包车?做梦吧你。”
燕离被揪住了也不生气,眼睛都笑得眯成一条缝了,用手指一点鸭舌帽的额头,以一种谆谆教诲的语气沉声道:“他送给我车子的时候你们不就站在旁边嘛,我极力反对,但架不住刘老二的热情还是收下了这辆车。对不对?”
鸭舌帽似乎有些愣神,隔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呓语似的回答道:“对,对,对,当时我就站在旁边,亲眼看到是刘老二把车送给你的。”
其他司机的双目也有些发愣,也都喃喃附和着:“对对对,我们都亲眼看见了。”
燕离轻轻推开鸭舌帽揪住自己的手,继续说:“当时你们见了刘老二赠车的场面大为感动,许下诺言说日后有生意的话,都先让他们上我的车。把生意都先让给我。”
鸭舌帽听了似乎在潜意识里皱了皱眉,但随即还是望着燕离的眼睛呆呆地点头道:“没错,以后有生意先让你做。”周围的司机们也都呢喃着附和。
“好了。”燕离忽然一拍巴掌,笑眯眯地说道:“以后大家就是兄弟了,谢谢各位的关照。大家各回各位吧”
随着燕离的巴掌声,一众黑车司机们就像大梦初醒一般,眼神有些迷茫,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回到了各自的车子上。燕离嘿嘿坏笑着,他刚才所用的不过是最普通的篡改记忆的法术,将在场黑车司机们的记忆都做了修改,这种小法术对于人类这种浅薄的物种来说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就在燕离得意洋洋之际,心脏忽然没来由的传来一阵灼烧感。燕离手捂心口痛出了一身冷汗,脸色有些发白。心脏的灼烧感来得快去得也快,几个呼吸的功夫就消失了。
燕离知道,自己刚才用法术取巧的行为惹怒天道了。上天会惩罚有违天道的人类或妖怪,自然也会惩罚渎职的鬼差,并且妖怪们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后还有一定几率逃避天道惩罚,而鬼差则没有丝毫幸免的可能性。
原因很简单:就像人类政府想要捉拿一个背井离乡的逃犯会需要很长的时间,还不一定有把握抓到。但要双规一个登记在册每日都要报到的公务员可就太简单了,直接去单位抓人就行。而燕离身为酆都的‘公务员’,天道惩罚他还不跟玩似的。
燕离不是第一天成为鬼差,自然知道天道的威严不可侵犯,如此情况下还敢知法犯法用法术戏弄人类,理由倒也简单:他是个二皮脸,这点惩罚对他来说就跟顽童犯错被家长揍了一样,压根不往心里去,并且暗自发誓下次还要这么做。
黑车司机们现在都当燕离是自己人,一致要求燕离把车开到最前面去拉客,燕离盛情难却之下便笑眯眯地照做了。果然不一会儿随着车站内火车的鸣笛声,又一群旅客走出了出站口。燕离第一次做生意不敢怠慢,学着其他司机拉客时吊儿郎当的样子,在嘴里叼了根没点着的香烟,拍了拍自己的车门,冲着走在最前面的两个提箱子的女郎招呼道:“美女去哪呀?上车就走,我给你俩友情价。”
两个女郎打量一眼燕离身旁的座驾,撅着嘴微微摇头,上了后面黑车司机开的小轿车。
望着绝尘而去的轿车,燕离心中不爽:“看那两个姑娘长得不咋地,还非得坐轿车,哥们这面包车也挺好的呀。”
燕离边想着边拍了拍自己爱车的前门,谁知轻轻一拍之下居然将旁边用铁丝固定的后视镜给震掉了,燕离心疼地捡起碎成几块的玻璃镜子,发现原来这辆车的后视镜早就没了,这面后视镜是用梳妆镜改造的。
下午又来了几波旅客,都是瞟了燕离的破车一眼后就走向其他人的车,直到所有的黑车都接过一单生意又回来排队时,还是没人愿意上燕离的车。
“哼哼,我这车纯手工打造,不坐那是你们的遗憾。”燕离心中仍旧嘴硬,他想不通同样是车,凭什么那些人类就不愿坐自己的车。如果说是因为这车太破旧,可是早上这破车还在刘老二手里开时,就能拉到客人。况且要比品相,燕离觉得远处做黄牛生意的铁锥所幻化的人也好不到哪去。
铁锥变化成了一个瘦瘦小小的中年黄脸汉子,故意驼着背,两只绿豆眼几乎看不出是睁眼的还是闭眼,那对小眼珠还若隐若现地来回转动着。就这么一副被城管带走都不需要理由的尊荣,他的生意却格外的红火。
燕离远远看见铁锥走到退票窗口,拉住一个正在排队退票的时髦少妇想要说点什么,那少妇瞥眼见是个猥琐的中年人在往自己身边凑,厌恶地向旁边躲了躲。铁锥毫不灰心,踮着脚在少妇耳朵边快速说了几句话,那少妇居然狐疑地看着他,不再是一副厌恶的表情了。
铁锥乘热打铁,又连说带比划地表达着什么,短短两分钟后,少妇一脸春风地将手上要退的火车票递给了铁锥,并从铁锥脏兮兮的手里接过了一团脏兮兮的零钱。
燕离看得张大了嘴,心中对铁锥到底说了些什么充满好奇,但让他震惊的还远远没有结束。送走了时髦少妇的铁锥又溜达到了买票窗口边,一番打量后又拉住了一个正排队的小伙子。不等小伙子露出鄙视的表情,铁锥已经趴在对方耳边说起了话。短短一分钟后,铁锥手里的车票又被他塞到了小伙子手里,而对方也抽出了一张崭新的一百元钞票递给铁锥。
“你奶奶的,铁锥那孙子到底做了什么?”燕离简直要看疯了,铁锥刚才根本没有用任何迷惑人心的法术,是靠着真材实料的真本事做成了两笔生意并赚取了差价。并且是用外表那么猥琐的一副皮囊做到的。
甚至有一次,一个买了铁锥黄牛票的小伙子因为实名制乘车无法进站,铁锥出马后居然几句话说服了检票员开后门放行。
一个下午的功夫,铁锥在车站前的各个售票口游鱼一般钻来钻去,手上的钱越来越多,最后连口袋都装不下了不得不使用容纳空间的法术,才得以放得下如此多的散碎钞票。燕离反正也没有生意可做,干脆就兴致勃勃地观察起铁锥的高超技艺。
就在太阳即将下山时,车站密密麻麻的人群后响起一阵喧闹。燕离正百无聊赖,赶紧踮着脚向那边看去,希望有热闹可看。果然没让燕离失望,一行奇装异服的混混们向停在路边的黑车司机们走来。
“啊呀,那不就是小光小黄和小绿嘛。”燕离认出了领头的三个混混正是自己初临玉州时被自己戏弄的地痞三人组。记得当初一阵戏耍后燕离还顺手抢了三人的钱包。
现在那三人又恢复了生龙活虎的状态,骂骂咧咧地走在众多混混的最前面。不得不承认地痞混混这个种群的确有着超凡的生命力,只要不把他们往死里整,他们用不了多久就能原地满血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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