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醒来之后,她就一直守在盛名峻的病房里。后来站累了,在别人的劝说下又缩到了沙发上,不吃不喝不眨眼睛地看着里面躺着的人。仿佛盛名峻不动她也不动似的,让病房里来来去去的人看着也跟着揪心。
这家医院原本是颜意实习的医院,所以她看到盛夏时第一时间就通知了颜玦。连续两天来不管是颜家父母、亲戚,还是跟盛家沾亲带顾的人都已经来探望的差不多。
盛夏没有理会任何人,一直都是那个样子。高洁进进出出地看着她的模样,明明恨铁不成钢更多的还是心生不忍,毕竟是自己的女儿。
这天颜意帮她肩上的伤口换了药,因为撕裂过两次,预计要留一点点疤了,但好歹情况已经渐好。至于身上其它的地方看着可怖,其实伤的倒也不重,主要还是精神。她端着药盒出来,迎头就撞上了颜玦。
“哥,你想吓死我。”颜意捂着自己被撞疼的头抱怨。
颜玦却没理她,而是看向病房内,问:“情况怎么样?”
“伤口是没问题了,不过,你还是劝嫂子吃点东西吧,再这样下去身体会跨掉的。”自己家人面前,颜意也不隐瞒。
兄妹情深是没错,可盛夏这样不顾自己的身体,真的挺让人担忧的。
颜玦闻言,眉头蹙起。
“哥,你那天晚上是不是对我嫂子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颜意问。
她憋了很久了,不然依她对颜玦的了解,他应该不会一直对盛夏的无视这么隐忍,甚至带着一种愧疚。
“胡扯什么,赶紧忙你的去。”颜玦轻斥。
“就知道凶我,有本事让嫂子吃东西啊。”颜意不满地朝他做个鬼脸,端着她的医学用具走了。
颜玦原来想着盛夏这情况过两天就好了,可是推开门的时候,就见谢蔷薇蹲在她面前,手里捧着粥劝她:“盛夏,吃一点吧。你就算饿死,也不能代替盛少。只有吃饱有了力气,才能照顾他是不是?”
道理人人都懂,可是事到自己身上却不那么容易做到。盛夏目光怔怔望着监护室里躺着仿佛没有一丝生气的人,对谢蔷薇的话置若罔闻。
颜玦看到她那个样子,心里更是一股火气涌上来。
谢蔷薇只感到一个人影掠过眼前,躲避不及——“啊——”手里的碗脱手掉到地上,再回神时颜玦已经将盛夏拖出监护室外。
“放手,你放手,我要看着我哥。”她终于有了一点反应,却是拼命的挣扎,仿佛谁阻止就要跟谁拼命似的。
她原本住的隔壁病房还空着,颜玦直接将她拽到里面,然后哐地一声关上了门。
“颜玦,你干什么?”她瞪着他。
颜玦背抵着门,神色冷峻,道:“不干什么。”就是看不惯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盛夏闻言气结,用力去拽开他,说:“走开。”腕子却被他捏住。她两天没有进食,手脚都是软的,体力足时尚反抗不过他更何况现在,所以最后只能被他困在怀里,自然这次小心地避开了她的伤口,更怕她把自己弄伤。
男人暖烘烘的胸膛包裹着她,那双手臂更是用力,她挣脱不掉,只挫败地问:“你到底要干什么?”她只是想看着盛名峻而已,为什么这么点事他都要阻挠?
颜玦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放到病床上,她要起来,他就身子压低制着她。
“睡一觉。”他说。
盛夏却并不领情,而是拿眼睛瞪着他。
颜玦也懒的跟她讲道理,因为劝慰的话这两天谢蔷薇和高洁都已经说遍了,如果有用根本等不到现在。
“管你什么事?”她拿眼睛瞪着他问。
“不睡我就亲你。”他威胁。
盛夏闻言,唇角溢出冷笑,问:“颜玦,你就没有别的花样吗?”
“当然有,就怕你现在这副小身板承受不住。”他轻嗤,然后道:“闭眼睛。”声音异常坚决。
她原本不肯屈服,但眼见他唇真的朝自己一点点靠近,她还是赶紧闭上了眼睛。
两人近在咫尺,短短两天而已,她这张小脸已经深凹下去,让人看了心疼。其实很想去吻掉她眉间的悲伤,然后印上她的唇,可是这么安静的她却让他失了这样的理由。也对,如果她不是这样安静,他又岂能将此刻的她看得这样清清楚楚?
盛夏感到他的呼吸吹拂在自己脸上,好像只要自己一睁开眼睛就会被吻一样的被虎视眈眈着,明明气的想要落泪,却硬生生止住。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传来她微弱均匀的呼吸。颜玦伸手摸着她的脸,纤长的睫毛像把小扇子一样垂在眼睑下,带着细密的水珠,唇终于一点点靠近她的眼皮轻吻上去。
盛夏……如果那天晚上他不是那么过份,她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
盛夏是真的累了,虽然没受什么伤,但本身就因为伤口发炎而高烧,醒来后又一直守着盛名峻,完全就是靠意志力撑着。这会儿闭上眼睛没多久,终于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时间其实不算短,再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清晨。外面又是阳光普照的一天,被雨水洗刷了两天的楼房焕然一新,就连植物的叶子都被洗的发亮。她看了一眼表针指的时间,连忙掀开被子起床。
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颜玦端了东西走过来。
她看了他一眼,脸色并不好,迳自往外走。岂知他伸臂拦住她的去路,丢过来两个字:“吃饭。”
“我会吃,但是我想先去看一眼哥哥行不行?”他为什么管得那么多?虽然明知道他这也是出于关心,可是她好烦,明明他又不是她的谁,明明他那么讨厌自己。
“不行。”他斩钉截铁地回了两个字,并转身将门锁上了。
盛夏睡的很足了,可是确实饿的没什么力气,她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恨不能打掉他那张讨厌的脸,最终却不得不屈从,坐过去拿起筷子将米饭大口大品塞进嘴巴里。她那个吃相像非洲难民似的,如果表情不那么痛苦的话。
颜玦将粥打开放到她的面前,盛夏像没看到一样,还是在拼命折磨她的胃。
颜玦本来就没什么耐心,气的直接将她手里的饭碗打掉。她抬眸瞪着他,那眸光恨不能在他身上烧个窟窿,他却不为所动,盛夏便当着他的面将那碗粥打到地上。
相比起半死不活的盛夏,颜玦还是比较喜欢眼前这个盛怒的女孩子。他唇角噙笑,又换了一碗放到她面前:“不解气接着摔,我准备了五碗,不够我再让人去买。”
那个可恨的模样,盛夏咬牙,只得低下头去喝粥。
颜玦看着她终于肯好好吃东西,眼睛里却没有任何欣喜,因为等会她出去迎接她的会是更为残酷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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