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风起上林
这个人是谁?顾直还没想起来这个有些苍老的声音是谁, 就见着帘子掀开,刚才那个小内侍出来, 对着顾直笑嘻嘻的说:“顾大人,皇上叫大人进去呢。”顾直忙着收敛了心神, 整顿下衣冠跟着那个小内侍进去了。
等着见礼之后,顾直跪在地上看着眼前精致的地毯花纹,刚才进来的时候,看不清皇帝的表情, 也不知道皇帝是什么表情。皇帝的声音听起来很轻快,完全没因为刚才徐元直和人拌嘴而生气:“是顾直来了, 起来吧。你一路上辛苦了, 你大概是舍不得江南那个花花世界了。”
顾直忙着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臣一切都是皇上所赐,不管在哪里都是为朝廷尽忠尽力。”皇帝脸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那些内阁大臣们, 叫小太监们搬椅子来“叫顾大人坐下!你是个耿直性子,一心为国的,不像是有些人,存了私心。”
在场的人听着皇帝的话,都下意识的看向徐元直和刚才和阴阳怪气的张思贤, 顾直顺着大家的眼光就知道了,原来是他啊。这位张思贤倒也不是谁的党羽,当初甄应嘉春风得意的时候, 张思贤便是整天看着甄应嘉不顺眼, 有事没事的总是要找点事情。不过张思贤也不会傻得和别人明着对着干。都是说些别有深意的话, 指桑骂槐是他的长项。
反正只要有张思贤的地方都不会安静,哪怕是你说太阳从东边升起来,西边落下来,人家也能找出来点话和你抬杠,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顾直有的时候想可能在张思贤的脑子里,别人都是傻子,他只有不断地唱反调,才能显示出来自己个唯一的聪明人。
不过张思贤能混到了内阁里面也是个奇迹了。或者是皇帝需要个唱反调的?张思贤在内阁里面可以算是常青树了,可惜就不能升任为首辅大臣,总是在里面做些可有可无的事情。
私心?皇帝是说谁有私心呢?是徐元直,还是张思贤?顾直装糊涂,只按着规矩说些精忠报国的话。
这个时候贾雨村出来,对着皇帝说:“皇上圣明,臣子们焉能不尽心效忠?顾大人年轻有为,在江南政绩斐然,这次来了京城肯定能一扫官场沉闷迂腐之气,打开一片新气象。”这个话太过了,顾直忙着站起来表示不过是个新人,在江南已经是尽力了,可是还有些不足之处。自己来了京城,大家都是前辈,老师,自己是个毛头小子,要学习的东西多着呢。
皇帝打断了顾直的谦虚之词:“现在朝堂上暮气沉沉,真需要你们这些年轻的人破除陈腐套。刑部给事中,关系着天下刑名清平,你要谨慎小心。”皇帝对着顾直说了些嘉奖鼓励的话,也就叫顾直退下了。
&父,那个贾雨村和咱们一向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怎么忽然对着我说起来好话了。我回来本来是纷纷扰扰,我还没到京城,就知道太子殿下的豪言壮语了,贾雨村最是个看风使陀的人,按理说他应该远着我们,怎么却忽然笑脸相迎了。”顾直对着贾雨村的态度很谨慎。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个贾雨村要小心对待。
林如海却是不以为意的说:“贾雨村大概是得罪了太子。为人做事最忌讳的便是急功近利,走歪门邪道。你看徐元直,不能不说他是个有本事的,宦海沉浮这些年,从地方开始每次考核都是政绩优异,办事情雷厉风行,能一步步到了内阁首辅,天下没多少人能和他比肩。但是,为了当年和甄应嘉的私人恩怨,当年徐元直为了和甄应嘉斗气,差点延误了灾情,现在徐元直想要落井下石,他越是求皇上把甄应嘉明正典刑,皇上就会月越犹豫不决。”
那不是真的白白的便宜了甄应嘉?顾直心里清楚,甄应嘉在江南甚至是全国的官场上广布党羽,这个事情拖一天,事情就会想着不确定的方向发展。顾直皱着眉头:“真是个帮倒忙的,难不成这个甄应嘉还真是死而不僵,我们岂不是白费心了!”
&还是太急躁了些,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其实三十年也不晚,他们不行正道,总有倒霉的一天。你没听出来皇上的意思,皇上对你还是很满意的,你只要安心做事,何愁不能为你的家人洗刷冤屈呢?你可别忘了,当年的旨意是皇上下的,现在忽然翻出来这不是叫皇上脸上下不来?面子,皇上比我们更要面子!”林如海虚指了指脸,顾直立刻沉默不语了。
&上不肯立刻处置甄应嘉,还有更深的担心,若是皇上立刻行雷霆手段,彻底铲除甄应嘉一党,你想想,甄家这些年经营的关系网,皇亲国戚,功勋世家,朝中重臣不说了,更有无数的门生故旧,牵一发动全身,一个弄不好没准就会酿出翻天大祸。”林如海慢慢的开解着顾直。
&天的情景你看见了,这个朝堂上一个势力倒下了,就会立刻有别的势力填补上来。你认为甄应嘉倒了,谁会填补上这个空缺呢?”林如海眼光灼灼,看着墙上的字画。
徐元直得意洋洋的嘴脸和语气中的急不可耐,还有张思贤嘴角的讥讽,张思贤真的只是为了反对而反对,只给自己挣得名声吗?还是背后有别的深意。徐元直行事不留情面,为人又是傲慢,肯定得罪了不少人。那些人岂能眼睁睁的看着徐元直在朝堂上一支独大?
就是皇上也不会看着徐元直掌握朝政!内阁是个讲究平衡的地方,尤其是皇帝,他一向是讲究帝王心术,要制衡的。
&有就是甄应嘉知道皇上不少的隐秘之事,还有太子。太子是甄应嘉一手扶持上来的,只要皇上还没下定决心要废黜太子,甄应嘉就能苟延残喘。”林如海的眼光如同电光火石,只一闪就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来京城的路上,顾直一直在想,当年自己的父亲就因为夺嫡之而身败名裂,全家人只有自己一个人逃出来。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顾直不敢回想。他心里对着争权夺利已经是深恶痛绝了。没想到自己也要走上这样的路。
晚上顾直回了自己的房里,暖暖的灯光下黛玉正在看一本书,看着妻子沉静的侧脸,顾直心里那些烦心事顿时不见了,一股暖暖的东西流遍全身。听着脚步声,黛玉抬起头正看见顾直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黛玉脸上微微一热:“你个傻子,站在那里不出声干什么呢?今天你也累坏了,还是赶紧歇息吧。你和父亲说了这半天的话,我叫人早就把热水预备好了。”
说着黛玉叫人来:“大爷回来了,赶紧服侍着大爷去洗澡去。”
顾直看着黛玉半天,忽然冒出来一句:“今后怕是要你跟着我担惊受怕了。”说完顾直转身去洗澡,扔下黛玉在哪里摸不到头脑?这是什么意思?顾直从宫里回来的时候脸色不是很难看,怎么和父亲说了一晚上的话,就变了。
黛玉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顾直那句没头脑的话是什意思。最后黛玉实在是忍不住了,几步到了里面,猛的一下掀开帘子,正看见顾直在浴桶里面优哉游哉的泡着呢,黛玉气不过抓起来手边上一个凉水瓢,一瓢凉水对着顾直兜头泼下来:“你是拿着我寻开心吧,把话给我说清楚!”
顾直抓着黛玉的手,央求着:“奶奶息怒,都是刚才我在回来的路上撞客了,把魂儿丢在外面了,这会清醒过来,我给奶奶赔不是!”说着顾直一个劲的对着黛玉作揖说好话,黛玉气的扔下水瓢,气呼呼的一跺脚:“人家惦记着你,谁知你回来倒是好,先拿着我寻开心!你不知道这些天我是怎么过得?”说着黛玉的眼圈一红,就要哭出来了。
哗啦一声,顾直猛地站起来:“我知道妹妹这些日子辛苦了,我有些话想要和你说,但是又担心你——”
黛玉脸上一红,气的一跺脚啐了一声转身跑了:呸,你个不要脸的!谁要听你的话!”黛玉捂着脸跑了。顾直呆呆的站着,半晌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想着刚才黛玉满脸娇羞的样子,顾直忍不住嘿嘿一笑,忙着洗干净自己出去了。
一夜小别胜新婚,黛玉昏沉沉的躺在顾直怀里,顾直慢慢的正要沉入梦乡,忽然听着黛玉的声音:“你是预备真的帮着靖王了?父亲也知道这件事吧。你今天要和我说的便是这个事情是不是?”
激灵一下,顾直的瞌睡虫一下子跑了干净,猛地睁开眼盯着黛玉,顾直对上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哎,都是我没用,叫你跟着我担惊受怕。今天晚上我和父亲深谈了,要想彻底清除掉甄应嘉那个大蛀虫,只有叫皇上下决心换掉储君!我们身为臣子,却密谋更换国家储君的事情。一旦事情败露,可就是万劫不复啊。你要是不想我去,我一定不会听你的。”
黛玉哼了一声:“我现在是顾家的媳妇,难道就看着有冤屈不能伸张,要背上一辈子逃犯的罪名不成?还有两个孩子,想必你父亲的在天之灵也不想看着自己的子孙一直苟延残喘,那岂不是污了顾家的清名?我们是夫妻,便是一体了的,你的心思我清楚,因此不管今后如何,我都跟着你。家里的事情不用的担心一切有我。”
顾直没想到黛玉能如此说,他认真的盯着黛玉的眼神,想要看到她心里去,黛玉清澈的眼神叫顾直心里一热,使劲的抱着黛玉,顾直嗓子酸酸涨涨的,使劲的吸一下鼻子>
直笑着说:“我何德何能能娶到你这样的妻子,真是上天待我不薄。”
皇帝很大方给了顾直几天假期,叫他等着过了年再去刑部任职,因此顾直一个清闲的假期,听着顾直回来,一些朋友都来拜访,因为到了年底,加上林家的亲友,这几天黛玉也很忙碌。
虽然太子不喜欢顾直的话,京城算是尽人皆知了,但是皇帝亲自召见,那天对顾直有不少夸奖的话,还是传出宫了。那些机灵点的人先是疑惑,后来在家辗转反侧几天,与些人决定还是到顾直这边看看情景。毕竟现在还是皇帝说了算,至于太子嘛,皇帝要把甄氏的儿子过继给宁王做孙子的事情,已经成了京城头条新闻了。
大家似乎从这个皇家内部事情上看出来点什么端倪。皇上没准是真心的不喜欢甄家了。至少皇帝不希望一个带着甄家血统的黄皇孙在自己的眼前晃荡,更不想看一个带着甄家血统的皇孙有可能继承皇位。
因此快要过年的时候,林家的门前反而是热闹起来。当初那些巴不得和林家顾直划清界限的人又殷勤的上门来。有的是送来了礼物,有的是送了请帖请他们过年喝酒。
黛玉对着那些人,也是以礼相待,根本看不出来什么不满或者是怨愤,依旧是和那些人家派来的家人殷勤寒暄,赏赐下来丰厚的赏钱。
这天,黛玉正忙着安排年底下家宴的事情,就见着雪雁进来说:“史家的人来了,说是他们大太太听着奶奶回京城了,特别叫人送了东西来,奶奶是见还不见?看着那个样子不过是些年底下应景的东西罢了,也没什么特别贵重的。”
黛玉想起来当初顾直也在东宫混过一日子,史鼎正是管着东宫的侍卫,算起来也算是同僚,加上上次湘云的事情,年底下事情多,黛玉也没时间去打听湘云在卫家的境况如何,既然是史家太太送了东西来,黛玉想了想,对着雪雁说:“你们先安顿他们在外面花厅等着,我安排好手上的事情就见她。”
史家的两个婆子跟着雪雁的小心翼翼一路进来,见着不少的丫头媳妇手上拿着对牌,行色匆匆的来往,院子里面站着不少的媳妇和丫头,都垂着手等着听里面的呼唤呢。这两个史家的婆子越发的不敢大声了,屏息凝神的跟在雪雁后边,暗想着果然是五代列侯的世家,这个规矩真是严谨的很呢。
想着已经到了正堂的门前,一个小丫头见着是雪雁带着两个人来了,就对着里面通报一身,听着一个清朗的声音不疾不徐的说:“请她们进来。”于是小丫头掀起帘子,雪雁领着两个婆子进去了。
一进屋两个人只觉得眼前一亮,她们是史家专门跟着太太们出去做客,各个亲戚家里来往传话的人,豪门大户见识了不少,可是这样清新雅致的方子,她们还是地一会见着。
屋子里也没什么金碧辉煌的陈设,当地当着一条紫檀长案子,上面只供着一个汝窑天青色净瓶,上面竟然插着一直精巧的白梅花,案子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张白描的仕女图,整个房子里面丝毫不富丽堂皇的装饰,连着引枕靠背都是石青色,闪着金线。
黛玉在东边的暖阁里面,坐在窗下的大炕上,见着史家的两个人跪在地上要给她磕头,黛玉笑着说:“快扶着两位姐姐起来,我们刚回京城,正赶上年底下事情多,本来是该我们先上门去拜访的。谁知竟然叫你们太太先想着了。劳动两位了,紫鹃倒茶。两位姐姐请坐。”
两个婆子谢了,在脚踏上坐下来,这个时候紫鹃带着个小丫头端着两碗茶进来,两个婆子忙着站起来,接过来笑着说:“不敢劳动姑娘,叫那个孩子端来就是了。”
黛玉看着两个婆子的神态举止,就知道这两个人是史家专门跟着太太身边传话,做客的,黛玉先是问了史鼎太太的身体,忽然话题一转:“大年底下的叫你们跑一趟,多谢你们太太想着,当初我们家大爷在东宫的时候,承蒙你们大老爷照顾。对了我当初在外祖母家的时候,和你们家云姑娘很是要好呢。我还想着过些日子打点了礼物叫人过去看看她。今天你们来的正好,你们总是要去看姑奶奶的,我们家和卫家不怎么熟悉,我担心这样巴巴的上门不知道怎么开口。正好你们娘家去看自己的姑奶奶,我就叫人打点了给云丫头的东西,你们一起带过去也省事了。到底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云丫头是成亲的人了。”
说着黛玉叫人:“来人,把给史大姑娘的东西整理出来,叫两位姐姐带回去,也省的到时候咱们费事了。往常也没今年这样忙碌,两位是知道我家的情况的,我们家大爷出去这些年好容易回来了,人来客往的不少,实在是腾不出手来面面俱到了。”说着黛玉对着史家表示感谢。
那两个婆子听着黛玉的话脸色一下子窘迫起来,史家哪里还想着湘云呢,过年的时候史鼎的夫人也不会想着叫人去看看湘云的,更别提接了她回家过几天。但是眼看着黛玉要预备给湘云的东西叫她们带回去。这两个人担心回去呗史鼎的夫人责骂,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说:“奶奶是个念旧的人不忘当初的姐妹情谊,只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们家的事情,一时半会的说不清楚,这个东西还是奶奶另外选了人送过去。”
黛玉装糊涂,一挑眉头,装着惊讶的说:“这是怎么个缘故,云丫头从小没了爹娘,跟着你们老爷和太太长大的,她虽然嫁出去了,可是——莫非是卫家十分厉害,不准湘云见娘家的人不成?世上还有这样无礼的人家,等着我闲了,可要和平阳公主说一说了。”
听着黛玉的话史家两个婆子顿时脸上没了人色,赶紧把事情的原委说出来,原本湘云的叔叔和婶子们抚养湘云,就担心别人说他们得了自己兄长的爵位和家产,虐待了兄长留下来的孩子。对着湘云格外客气,谁知贾母还是心疼这个侄孙女,接了来养在身边。贾母疼爱湘云,更疼爱宝玉,他们两个从小就在贾母身边,一可以说是从襁褓之间一起长了五六岁了。
史鼎觉得这不是打了史家的脸面,明着说他们兄弟对着哥哥唯一的孩子不好吗?因此等着湘云长大一点就说男女七岁不同席,宝玉长大了,湘云是个女孩子在贾母身边不方便,硬是接了湘云回家。
史家和贾家生活方式不同,湘云在这边自然不如在贾母身边随便舒服,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传出来,湘云被叔叔婶子虐待,整天要做针线活,还不许喊累的话。史鼎夫妻两个越发觉得面上无光,可是又不能认真发作起来。因此史鼎的夫人对着这个侄女也有了怨言。只想着赶紧把她嫁出去,眼不见不心烦算了。
贾母这个时候暗示史鼎,想把湘云说给宝玉。史鼎心里有个疙瘩,想着贾母原来是早就想好了,接了湘云过去,若是当初贾母明着说了,给两个孩子定下来亲事,何至于后来叫人说自己苛待了兄长的遗孤?这个时候偏巧有人和史鼎兄弟说,贾母原本是中意自己的外孙女,但是女婿不同意,贾母才想起来湘云的。
原来自己的侄女是个备胎啊!史鼎钻了牛角尖,想着既然贾家拿着我们史家耍着玩,我也不能没骨气。于是史鼎干脆回绝了贾母,放出风声去要给湘云说亲事。
&来的事情,奶奶怕是也知道,我们家大老爷急着要发嫁,偏生这个时候不知道那个混账嚼舌根子。说什么我们大姑娘在那边和他们家的宝玉要好的话,这不是毁了我们大姑娘的名声吗?原本说好的亲事也吹了。后来,卫家上门提亲,才算是把大姑娘顺利的嫁出去。”婆子无奈的摊摊手,黛玉没想到原来湘云的婚事后面还有这些故事呢。若是当初自己没来京城,怕是湘云还在和宝玉一起耳鬓厮磨。难怪自己来了,湘云总是有事没事的刺自己几句,原来是因为这个。
黛玉叹息一声,有王夫人在,只怕湘云是不能如愿了。“你们大姑娘在卫家如何,你们太太竟然是一点不知道吗?我前些日子恍惚的听着,你们大姑娘被他们家的太太和太太娘家的侄子媳妇欺负的厉害。好歹都是要脸面的人家,何至于此呢?”黛玉跟着史家的人摊牌,这样下去,岂不是坐实了湘云以前不检点的话,史家的名声还是要的。
那个婆子叹息一声:“谁叫大姑娘命苦呢,从小没了爹娘。叔叔婶子再好也不过是面子上的事情。现在还要靠着卫家帮忙呢,当初姑爷不好的时候,我们老爷说要接了姑娘回来。谁知姑娘自己不肯回来。其实家里的事情还是我们太太管着,不是自己亲生的,怎么也不如亲生的精心打算,到底现在姑爷还在呢,也不能强硬的把大姑娘抢回来啊。”
听着婆子的话,黛玉心里无限感慨,她是个没娘的孩子,以前的种种,浮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