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起星落 第一百二十六章 藤山左的消息

    金亮把情况快速与韦青讲了一下，韦青急急地向另外两个萨满法师说明了情况，他们各自向队友解释。敌对的情绪慢慢收敛下来，余文收了她的碧青弓，在欢闹的人群中，大家都往后退了退。

    一刻钟后，寨民们心满意足地拖拽着各自的土制破冰器，往外围退出来，也有漂浮在里面的几个，被韦青他们捞了出来。海东青依旧停在余文凝聚的灵气球里，浑然不知道差点被人家抢走了。

    余文的心情调节得非常快，当韦青问是不是继续第二波破冰时，她又眉开眼笑地点着头，似乎这样很好玩。一个小时里，总共实施了三波破冰，中间的圆洞直径达到了两百米，湖水不断晃动，有点波涛的感觉。大家陆陆续续地回走，有几个彪悍的年轻人，开始在破冰洞冬泳。

    金亮的意念一直全开，感知中发现了收皮毛的生意人，就是在查干寨时熬盛提到的那人。矮个子跟随在人群中，很不显眼，穿着一件深蓝色的长袍，料子很特别，如同绸缎般细腻，又如同粗纱纺织般的厚实。他不是在查干寨等吗？这会儿跑到这里来干什么？金亮突然觉得，跟踪他，也许能查到藤山左。

    哈佩家族的人匆匆往北面赶去，她们中那个男的，特意到金亮这边道歉，态度谦和，余文也发不出火来，只能狠狠地瞪一眼。估计她们是去北面寻找金背海东青的消息去了。余文偷偷问，那只会不会有危险，金亮摇摇头，这么机警的海东青，估计不会轻易出现在人们面前。

    斯洛家族的两个红发男子，在寨子里转来转去一阵，也走了。金亮带着余文，也在寨子里转悠，神识悄悄锁定着那个矮个子，没多久，他坐上一辆车，往南走了。临走前与驻脚的那户人家礼貌地告别，不断地弯腰鞠躬，金亮在附近，偷偷地他身上留下了一个跟踪禁制。在金亮的感知中，从发现到他离开，没有其他的异常行动。

    金亮向韦青告别，韦青有些歉意，余文倒是很好说话，不是没有后果吗，不用在意。韦青想了想，对他们说，“我看你们很关注通古斯的那次爆炸，我师傅当时是第一批赶赴那里的修行人员。有很明显的法力波动，但是没有找到任何东西。以后他每年都会去一次，这些年的法力波动又大了起来，那里的妖兽逐渐多了。你们这只海东青是不是那里蜕变不清楚，现在传的较多的金背海东青，确实是从那里蜕变成妖兽的。”

    &百多年了，难道没有发现任何的宝贝？”余文很直接地问。

    &有，后来联合了这周围九个萨满法师，我也去了。我们地毯式地搜罗一遍，就是没有发现异常，倒是看到了好几个妖兽，其中就有那只金背海东青。北欧的魔法师也去扫荡过几遍的，谁也没有发现。”

    余文一下子笑得山花烂漫，金亮知道，她肯定在想，“本小姐才是有缘人。”

    查干寨离乌沉寨有一百四五十里地，金亮和余文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大家正在准备下海祭的一些物品，金亮看到岸边有三艘木制小渔船，正在往那个圆形的大冰洞边上拖过去，很多小孩在边上跑来跑去，这里的人确实比另外两个点要多。

    熬盛看到他们到来，非常热情，一边说着他们这里如何热闹，一边崇拜着他们寨子里的三个法师如何厉害。还说，这次有三个北欧魔法师过来参加了他们的开阳祭，荣耀都写在了他的脸上。

    两人都没有插话，金亮有意无意地往首次发现矮个子的那个地方望去，他留下的禁制正好在那个地方。熬盛看了看金亮，接着说：“那个人我又去了解了一下，名字叫井边君，直接给的美金收皮毛，给我们寨子带来不少收益，我也为寨民们高兴呀。”

    &没有到其他地方去收？”金亮漫不经心地问。

    &有，一直在这里。”

    &天融冰祭不到其他地方转转？”

    &有，早上我还看到他。”

    金亮不再说话，带着余文往岸边走去，那里的人越来越多，他的神识中，那个矮个子也往外走过来。

    余文不断拽着金亮，她很想快速到岸边，融冰祭的最后一部分，看她的样子有些迫不及待了。金亮的神识大幅度散开，熬盛虽然在他身后，所有的动作依旧一清二楚，他看到熬盛和井边君之间有个隐晦的交流，井边君就慢下速度。熬盛接着到金亮他们边上，开始絮絮叨叨，大声说着这里的飞鱼如何的神奇。

    金亮冷冷地看着，那个跟踪禁制还在，就不怕井边君跑掉。他没有多听熬盛的话，随着余文的拉拽快速向岸边过去。夕阳即将西下，三艘小木船已经在冰上等待，随时可以推下水去。每艘小船上，有一个可爱的小孩，穿的鼓鼓囊囊，戴着皮帽子，露出粉嘟嘟的小脸。坐在船的中间，手里拿着一个拨浪鼓，正各自玩得起劲。

    神识中，井边君已经回去了，看看身边好奇宝宝一样的余文，金亮大步跟上，就陪美女好好逍遥地玩一趟。

    冰上聚集着大量的村民，他们没有像早上开阳祭那么的密集，毕竟这是在冰面上，相对来说分的较散。三个法师各自带领七个人，站在三艘小木船边上。法师的法杖上，灵气的光芒闪耀，召唤着四周的水属性灵气包裹着小船。

    很快，船头船尾各上了一个青壮年，每人手里拿着一支崭新的船桨，坐好后，高高地举起了船桨。边上的人开始大声喊叫，短促的发声，一浪高过一浪。萨满法师召唤的水属性灵气，在船桨的头上凝聚成一个球状，滴溜溜地旋转，淡蓝色的光芒在夕阳下如梦似幻。

    那个井边君进了金亮的神识圈，然后快速向南边走去，金亮扭头看了一下，看到远处停着一辆汽车，和他离开乌沉寨时乘坐的一模一样。在他的感知中，熬盛也不时瞄向那边，当井边君的车子走了后，感知到熬盛长吁了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

    金亮看到余文如看演唱会一样的专注，就扭头看了下熬盛，他也正好看过来，金亮用左手招了招，熬盛靠了过来。熬盛正想说话，突然喉部有一个冰冷的东西抵着他，全身的汗毛竖立起来，鸡皮疙瘩一下弥漫全身。他全身僵硬着，一动不敢动，看着金亮，满眼的惊慌。

    &到底是谁？”

    &边君。”

    金亮的水纹稍微进去了一点，熬盛的眼神里写满了哀求。金亮控制水纹退出来一点，看着他。

    &山左。”

    &怎么回事？你提前通报了？”

    &的，粟末老爷子传话过来时，藤山左已经在这里收皮毛，也给了我一大笔钱。我就把这个事告诉了他，他原本住在我家，宽慰我没事，搬去了我弟弟家，只要我别说，他自有办法。”

    在法宝的威胁下，熬盛讲话如倒豆。“他在打听金背海东青，说那是水属性的妖兽，对他有大用。他的几个人都出去打听了，我们寨子也有不少人外出打听。”

    在金亮的感知中，他的跟踪禁制越来越微弱，方向是南方。下海祭正在进行，号子声已经响起，村民们正在夸张地表演着，如何艰辛地推船下海。

    &在去哪里了？”

    &本要等到明天去通古斯的，听说金背海东青就是在那里修炼成精。现在估计直接赶过去了，说有魔法师也在往那边赶。”

    &知不知道他是哪里人，他会对那些妖兽做什么？”

    熬盛低下了头，但是眼神中只有惊慌，而没有一点后悔的样子。金亮想了想，还是收回了水纹，熬盛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金亮拽了一下余文，她正好看到小木船下海，看到水花溅起，她也如同村民一样欢呼雀跃，头也不回地说：“下水了，你看那个小孩子一点都不怕，拨浪鼓乱摇，笑得咯咯咯地脆。”

    小船两头的壮汉，在有节奏地拍水，水花向冰上泼洒开，村民们不躲不闪，嗬嗬地喊着。小木船缓缓地逆时针转着圈，萨满法师们在冰上跟随，村民们也开始逆时针走动。从上空看下来，大家围着偌大的冰洞，逆时针转着圈，太阳正一点一点地下了西山。

    金亮也干脆不再多想，陪着余文笑呵呵地跟在村民后面，缓缓地随同转圈。他的眼里，余文如同一个小姑娘，眼睛兴奋地盯着冰洞里的小船，双手双脚有韵律地一迈一步，精致的五官镶嵌在白皙的鹅蛋脸上，天虽暗了下来，她脸上依旧有光华流淌。

    仪式还没有结束，在金亮的感知中，那两名斯洛家族的红发魔法师，趁着夜色匆匆地贴着冰面向南掠去，方向和藤山左的一样。他一点点地拽着余文，慢慢跳到了外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