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鹊楼顶楼, 夏玖川懒懒的坐在桌前,把玩着那颗冥兽蛋,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这颗蛋愈□□亮,隐隐像有流光萦绕。
他试着把息融进蛋里,谁知掌心一阵剧痛,就像被烙铁蓦地烫到,让他触电般的缩回手。这颗蛋嫌弃他?夏玖川微微蹙眉。
皱着眉用刀柄敲敲蛋壳,夏玖川面露犹疑。“到底是何妖物?”
&噜咕噜。’冥兽蛋翻滚着躲避开。夏玖川微微挑眉, 自进城来,这颗蛋就像有了意识, 仿佛被谁召唤着一样。
黑森林万兽谷。想起那里, 夏玖川眼里凝起深思,各教派势力聚集不落城,都是因那里的异动,难道这颗蛋也因那里而变化?
&隔壁屋的沐鸣,弯腰跪在地上, 痛苦的捂着眼睛。灼热的剧痛让他颤栗,让他想要痛嚎, 想要挖掉那双丑陋的眼睛。
痛, 好痛!沐鸣蜷缩着身体, 强忍着剧痛不愿出声, 温热的鲜血溢出眼睛, 顺着指缝滴落在地上。‘痛, 好痛,好想死掉……’
奢侈富贵的房间,君子皇倚着软藤椅,随意把玩着那颗丑蛋,眉宇间挂着傲慢狂妄。“有话就直说,别学七青蜀府那套。”
&廖七陵眼神微变,随即问出疑惑。“夏玖川虽救过府君,但府君已还他恩情,为何还要这般纵容他?”
&很有趣,我也的确很喜欢他。”君子皇道。“但要说纵容,更多却是困惑跟忌惮。”
&惮?”廖七陵狐疑。纵容他能理解,但忌惮他就糊涂了,君子皇是墨徒四府之一的谛袖府君,这世间有谁能他忌惮?
&在黑襄城时,偶然间看到他带有十三门的黑牌。”君子皇道。
&势十三门!”廖七陵脸色瞬变。“他竟是十三门的门徒?”
&倒没确定,但他修的功法很诡异。”没有确凿的证据,君子皇没敢断言。“他修炼的阶品虽低,但息却很是雄厚。”
&势十三门神秘难测,他既有黑牌,就算非其门徒,也定有牵涉。我虽不惧,但正值乱期,还是能避则避。”
&君所言极是。”牵涉到十三门,廖七陵也警惕起。
&息的事迫在眉睫,旁的就先暂且搁搁。”君子皇道。
&廖七陵领命。
&啧,竟然没死。”茶楼雅间,少千魂端着热茶倚靠窗前,一袭红袍在烛光下,映的就像染血般鲜艳。“无趣无趣。”
肩披黑羽篷的楚锦,嘴角微微抽搐,他家爷这破脾气就爱作死。“君子皇若死,谛袖府定得彻查,墨徒四府必然内乱。”
&就有热闹看了。”少千魂嘴角挑起抹笑。“墨徒四府若打起来,各教派势力哪还能坐得住,想想就很有趣。”
&家爷总想搅起腥风血雨,理由是看热闹,头疼。’楚锦揉揉脑门低叹。“爷,谛袖府最近在调查你,咱们……”
&他查吧。”少千魂撩起宽袖,舒服的卧到软塌上。“黑森林万兽谷魔息暴动,我得跟着凑凑热闹去。”
楚锦额角一跳,顿觉不妙。“爷,您是想……”
&族重生,魔族是稀罕物啊,呵!”少千魂嗤笑声。“抓着玩玩。”
&楚锦急的直揪羽篷的毛。“那是魔族!”
&他是魔是神,爷要喜欢,是神是魔都得抓。”少千魂蛮横道。
跟着少千魂混,楚锦自然晓得少千魂脾气蛮横,喜怒无常且说一不二,就算魔族真重生,依他的臭脾气,定得遇神杀神遇魔斩魔。
&锦。”少千魂端着杯盏若有所思道。“听闻此次闻风揽雀阁,来的是八星分阁阁主?”
&楚锦有种不祥的预感。
&说闻风揽雀阁,一星阁为始,为中,十四星阁为尊,到八星阁时,就能拿到天奇册,天奇册里撰着大陆各种秘事。”
&的。”难道他想动闻风揽雀阁?楚锦整张脸都僵硬着。
少千魂眼角轻佻,嘴角笑意惑人“不如,我们借来看看?”
楚锦默默挪开视线“爷,属下还是陪您去抓魔族吧。”
各派教齐聚,整日打架闹事,整座城的城民都被闹得怨声载道。这样耗着总是欠妥,于是墨徒四府决定相聚商议。
商议位置搁到素椿楼,除墨徒四府外,闻风揽雀阁也要到场。时间定在申时,早早的素椿楼就已被各府墨徒围的宛若铁桶。
角鹊楼,夏玖川用温水帮沐鸣擦脸,沐鸣蜷缩在被窝里,双目紧闭脸色煞白,虚弱的就像刚出生的幼崽。
&日还活蹦乱跳着,怎的说病就病。”蓝卿端着药碗进屋。
&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夏玖川扶起沐鸣。“来喝药。”
&哥,师傅。”沐鸣嘤嘤的唤声。
&药喝掉,然后舒舒服服的睡一觉,明日就能好。”蓝卿把药碗递到沐鸣嘴前,嗓音温和的安慰道。
沐鸣听话的喝药,待他喝完,夏玖川把颗蜜枣塞他嘴里。“睡吧。”
&公子。”谛袖府墨徒敲门通报。“府君请您随他到素椿楼。”
&素椿楼?”夏玖川蹙眉感到狐疑。墨徒四府商议要事,去的都是强帮强派,他就是普通的路人,君子皇喊他跟随作甚?
&哥,去吧。”沐鸣轻轻握握夏玖川的手道。
按照君子皇傲慢嚣张的脾性,他即便是拒绝,他也得绑着他去,他既然已发话,那就没给他拒绝的选项。>
&且好生歇着,别再让病情加重。”夏玖川嘱咐着沐鸣。
&知道。”沐鸣闭着眼露出抹笑。
夏玖川跟蓝卿出屋,低声嘱咐外面的墨徒照顾沐鸣。听到屋门关闭,躺着的沐鸣把眼睛睁开条缝,一抹鬼魅的猩色一闪而逝。
跟着君子皇前往素椿楼,廖七陵和蓝卿都有同行,墨徒法将紧随其后,所经之处,各教派门徒都仓惶让路,唯恐冒犯到他们。
角鹊楼外被墨徒围起,百米内皆被清空,其他教派都远远围观着,想要一睹墨徒四府府君的威严。
&袖府君到!”素椿楼外候着的墨徒高声通禀。
眼睛略过谛袖府众墨徒,最后落到君子皇身上,各教派围观者都面露愕然。‘他是谛袖府君?最神秘的谛袖府君竟是娃娃?’
万众瞩目中进到素椿楼,七青蜀府跟阎凰府都已在,七青蜀府府君越玄崇,和阎凰府府君尚语衣。
夏玖川眼睛瞄眼周围,越玄崇他见过,但是阎凰府君尚语衣,他虽没接触过却倍觉眼熟,仿佛曾在哪里遇到过般。
视线在尚语衣脸上停留一瞬,夏玖川蓦地想起,那日他来素椿楼寻荆凤阳,偶遇一蓝裙姑娘,不就是她吗?她竟是阎凰府君?
七青蜀府跟阎凰府的墨徒,也有不识得君子皇的,看到那稚气的娃娃脸时,都没控制住面露讶异。
&玖,蓝卿。”荆凤阳笑嘻嘻的冲他俩招手。
蓝卿颔首微微一笑,算是回应他,夏玖川视线错开荆凤阳,瞟一圈周围却没见樱濯,顿时蹙眉。樱濯既是法将,理应到场啊。
&闻七青蜀府有新秀崛起,人呢?”君子皇傲慢的问道。
&猫怕生,屋里躲着呢。”着红装的陌璃,笑盈盈的擦着指甲。
&这种废物也敢做法将。”知道陌璃说的有假,但君子皇不屑再勉强,就顺着她的解释嘲讽道。
&是谛袖府新墨徒?”尚语衣端着热茶品着,自始至终表情都淡淡的。
顺着她视线瞟眼夏玖川,君子皇道。“他是我谛袖府的贵客。”
&君,他就是我常跟你说的夏玖川,我兄弟。”荆凤阳狗腿的给越玄崇端茶倒水,嬉皮笑脸的介绍道。
越玄崇瞄眼夏玖川,嗓音一如他寒若冰霜的脸。“知道。”樱濯苦寻的故友,相遇不落城,倒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域神府到!”楼外候着的墨徒高声通禀。
鬼域神府房御青进来,左右就跟着唐离跟傅堇杰二法将,相比其他三府成群结队的墨徒,他们相对就低调的多。
自鬼域神府进楼,阎凰府的墨徒显然情绪有变,除却府君尚语衣,其她墨徒法将皆攥紧拳,像是想把鬼域神府的墨徒都凌迟。
&青蜀府君,谛袖府君,阎凰府君。”房御青礼貌的问候。
&离上次四府相聚,已有七年吧。”越玄崇出声打破尴尬。
&房御青冷静的落座,眉宇间透着的成熟稳重,让夏玖川多看两眼。“七年未聚,各府君都有诸多变化。”
&伪。”君子皇面露嘲讽的嗤道。
唐离暗暗磨牙,没忍住就怼了回去。“外界都道谛袖府君神秘,如今见府君尊驾,这神秘还真是得神秘啊。”
唐离明着暗里都在讽刺,是君子皇这副娃娃模样见不得人,故意躲着藏着装神秘。廖七陵闻言震怒,黑着脸就要拔剑。
唐离袖中滑出暗器,强硬的跟廖七陵对峙,一脸‘打就打谁怕谁’的嚣张。“唐离。”房御青低低喝道。
&回去。”君子皇瞪眼廖七陵,随即摸着脸道“这张脸本君甚是喜欢,倒是你们的府君,仅七年未见,看着都老了。”
&唐离被堵得脸发青。
墨徒四府针锋相对,气氛紧张凝重,仿佛随时都能崩断理智,来场群殴大混战。然而就在此刻,楼外再次响起通禀。
&风揽雀阁,八星分阁阁主到!”
&风揽雀阁。’夏玖川疑惑的望去。苍曜大陆最强的情报组织,连墨徒四府都要忌惮势力,到底是何模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