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内容的她小脸泛白,小脸抬起望向健身房里的靳司炎,此时他正背着门口面向窗外,小嘴抿了嘴角,她没有进去,转身离开门口。
走进厨房,安琳正在一边烧开水,一边择青菜,靳安璃走到她身边,动手跟着择起了青菜。
安琳边择边抬眼看了眼她,低下眼时问道,“心事重重的,怎么了?”
她瞄了眼安琳,漫不经心,“没有啊。”
“没有?”安琳瞟了眼她,“你是我生的,你有没有心事我会不知道?骗得了谁也骗不了我。”
“因为大哥啦。”她深吐一口气,难道真要像二老夫人说的那样,就只能用离开来激起大哥的斗志?
安琳没抬头,边择菜边说,“你太过于担心了。”
“什么意思?”她不解。
安琳正要说,看到水开了,连忙走过去关掉火,“现在没时间跟你说了,我要杀鸡,你把那个菜择好。”
“噢,好。”靳安璃看了眼手里的青菜,再看置物桌上面的一堆菜。“这些菜我全都会处理。”
“那行,就交给你了,我去杀鸡。”安琳说完走出厨房。
目送着安琳走出去的背影,靳安璃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默默地低头择菜。
倏然间,一只节骨分明的大掌出现在菜篮里,拿了根青菜,她的目光跟着大掌走,当看到靳司炎低眼择着青菜时,微愣,“大哥?”不是在健身房的吗?
“买那么多吃得完吗?”他将择好的菜放到另一个菜篮里,问完又拿另一根择起来,深眸扫了眼她又低眼择。
听到他的话,她转眼看了下还没处理的菜,“我想请周伯周妈一起过来吃年夜饭,你觉得呢?”
“你高兴就好。”他抬起眼凝她,薄唇边有抹淡笑。
“那你等一下去打电话。”
“嗯。”
见他还要择,她伸手抢回他手里的菜,再将他轮椅转过朝厨房门口推,“现在可以去打电话了,打完了电话去给我浇一下花儿,前两天我买了几盆回来。”
被她往外推,他微不爽,一掌朝后面伸手将她左手握住,“难得跟你一块儿择择菜,你还不让,你就这么不想跟我待一块儿?”
听出他有些不高兴,她只好说,“那你浇过花儿再过来。”
“那你拿菜到后亭园去,我浇花,你择菜。”他大掌微使力,将她拉到身前,微抬俊脸睇她。
“妈妈在后亭园杀鸡呢。”
“那不是正好,你快去拿菜过来。”他催她。
见他坚持,她拿他没办法地微舒口气,“好啦!”边说边走回厨房,拿了两样青菜转出来。
到了后亭园,果然看到安琳,但她己经杀好了鸡,连血都放好了,见他们俩进来,暗挑挑眉尾,不禁故意调侃他们一句,“择个菜也能拍拖服了你们。”
“妈妈,我们哪有!”靳安璃小脸微热,轻瞪着安琳离开的背影。
“安姨,我承认有!”跟她作对似的,他朝着安琳的背影扬声说了句。
“讨厌,你不说话能把你怎么了?在这里有什么好拍拖的?”她四下看了眼,将手里的菜往有着年代气息的圆型木桌上一放,人也跟着坐到了与木桌配套的木凳子上。
后亭园里其实没什么花草,因为不常有人住,现在多添的那几盆花还是靳安璃买回来的,要她种植花她也不会,得请教周伯。
他伸出左掌轻握她有些微冰凉的右手,再以右掌包住,轻轻摩挲着温暖她,“怎么不好拍?你想想,我浇花,你择菜,虽然做的事情不一样,可是一转头就能看到彼此,你不觉得嗯,挺好的。”
在听他说时她就自觉颇幸福甜蜜地扬起了嘴角,可转念一想,如果他的双腿能走路,最好不过。
二老夫人跟她说的话又钻入了她脑海,水眸底微微黯下去。
“好啦,别贫嘴了,快去浇花,浇完花去打电话。”
他又左顾而言它,轻叹一声,“早知道前两天就扯证。”
“为什么?”她己经开始择菜,抬头瞄了眼他,见他俊脸上果真有着遗憾,而对于他的话,她己经没有多大热情。
“扯了证好过年。”
“没扯证就不能过了?”
“不是有句话这么说,有钱没钱娶个老婆好过年。”
她没吭声,低着头择菜,见他也没有动的意思,静静陪在身边,忍不住问他,“我看到那个报纸了。”
明白她指的是什么报纸,他轻应,“我知道。”
她惊愣抬起小脸,“你知道?”
“我从玻璃窗倒影看到。”他幽深的眸子凝着她水眸,“这下子,我成了货真价实的大米虫靳大少爷。”
她看着他俊脸几秒,低下头继续择菜,其实心情沉重得不行,却故作轻松地催他,“大米虫怎么了,我还是大米虫的未婚妻呢。别杵这里了,赶紧去打电话。”说着伸手轻推了下他左臂。
他一直凝着她小脸,见她没异样,他才放心转身离开。
待他一走,低头择着菜的她才停下手中的活,缓缓抬起小脸,望着没有了他背影的门口,一个艰难的决定正在心间渐渐形成。
打完电话回来的靳司炎,见她还在低着头择菜,姿势没有变过,择菜的动作也没有快或慢,他这才踏实地将心收回肚子里,拿过一边的浇水壶去加水。
见他要加水,虽然他完全可以自行加水,但她还是放下手中的活站了起来,走过去自他手中拿走浇水壶,墙角边的水龙头加好水,再交给他。
“他们怎么说?”
“下午两点过来。”他边低头浇水边对她说。
“今年的年夜饭要是二哥三哥在就好了,还有靳爸爸。”她说着说着情绪就低落了起来。
听到她的话,他眸光烁了烁,抬头凝视她,没有说话,看着她转身坐回木凳子上,继续低头安静地择菜。
就这样,两人一个浇花,一个择菜,很安静,很温馨,但其实两人都各有心思。
晚上,五个人一起吃了年夜饭后,周伯跟周妈与安琳还有靳安璃坐在客厅聊了会,靳司炎则上了二楼。
到了晚上八点,安琳坚持与周伯周妈结伴一起离开,并表示年初一会再过来。
靳安璃上了二楼的房间,看到靳司炎就面向着落地窗外,不知道是不是在看别人在放的烟花。
她悄然自他身后圈搂住他脖子,粉唇轻吻了下他俊脸,“在看什么?”
他双掌抬起轻握她圈搂于脖子间的小手,微侧俊脸与她相凝,薄唇凑近啄了记她粉唇,“烟花。我们上楼顶看烟花,想不想上去?”
她水眸凝着他俊容,心底有份触动,现在不管他要求什么,她都尽量满足。
“好。”她微牵嘴角扬丝笑,起身去拿了件大衣,替他穿上后她自己也穿好,在要推他出房间时,他却拉住了她,“围脖。”
她这才想起,前两天买花时,偶然间遇到间专卖围脖的店,看到条她很合心意,也觉得跟他很衬的棕灰色围脖,便买了回来,于是去拿了过来。
“这是我新买的,很暖的,把它戴上。”她边说边要将它围到他脖子上,却被他一脸嫌弃地推开,“不喜欢吗?”
“不要。”他皱眉,“我要你织的那条。”
“可是那条没有这条暖。”她也跟着皱眉。
“我觉得暖。”
瞪着他久久无语,他也瞪着她,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谁也不退让,最后还是她先退让,谁让他是弱者,需要被多多关爱。
嘁,老男人
将她给他织的那条围脖给他围上之后,他还下了死命令,“以后这条就是我的御用围脖。”
她微怔,御用?
“可是风大一点就漏风。”她第一次织,又织得不怎么好。
“没漏。”他淡应。
其实靳司炎并没有觉得冷到需要围围脖,只是看到她织了,不想浪费了她的心意,便每次出门都围上,围上之后也不是围得很紧,纯当装饰用。
“没漏你还围得这么松松垮垮,跟没围似的。”
“”
见他不说话,眉心拧得跟麻花辫似的,知道他不论她怎么说都死心眼了,便改口道,“不然我明天给你重新织条?”
“不要。”他想也没想就拒绝,眸底有抹固执,然后一言不发地一臂将她勾到了腿上坐着,控制着轮椅出房间。
她从他怀里悄悄地微抬小脸瞄他一眼,见他俊脸上没啥表情,跟平常一样淡淡的。
乘电梯上了楼顶,靳司炎控制着轮椅,带着怀里的她来到护栏前,望着远方夜空上面的烟火。
冷冷的夜空上方,有许多烟花绽放出五颜六色的美丽花火,但都是千篇一律的烟花形状,看得有些无趣。
见她百无聊赖起来,他低着凝她,“想不想放烟火?”
“没买有怎么放?就算现在去买也没人开车,那两个保镖明天才来呢。”她嘟嘟小嘴,听语气有些幽怨,似是在怨他不提醒她今天买。
他勾唇,一掌轻抬她秀巧下颚,俯唇轻吻了记,随后对她低语,“看看那边是什么。”
顺着他的目光,她转头望过去,赫然看到一摞烟花立在那里,惊喜不己地转回身搂着他脖子,水眸抬起望着他,“你什么时候买的?”
“今天你出门跟安姨采购后,有人送过来的。”他淡笑着凝视她开心的笑脸,忍不住撷取她粉唇边的笑意。
靳司炎没有说,其实那是他一个月前让烟花厂按照他的要求,特别生厂出来的烟花,专属于她。
“你肯定不会买像他们放的那些烟花。”她边跳下他大腿,边朝那摞烟花走。
他轻挑眉,“何以见得?”
“那太没创意了,我大哥那么有才,怎么可能毫无创新嘛!”奉承的话她也会说喔。
“谢谢你这么看得起,但愿你别失望就好。”他忍住笑意,看着她将烟花点燃。
咻的一声,烟花迅速飞上夜空,然后嘭的一声爆开,绚丽多彩的花火向四周散开,但是
新年快乐
我的挚爱
安璃
咦?
她呆住,还没反应得过来再看清楚些,它就己经消失,于是转头看他,发现他也在看,感觉她看了过来,他回望她,微勾唇。
“刚才那是什么?”她一手指了指夜空。
“你可以再放看看。”他以目光示意她身后的烟花。
她轻瞪他,转身蹲下继续放。
咻
嘭
烟花再次绽放,但出现的字体不再是方才的那些,而是
我们结婚吧
她又呆住,但这次没敢呆多久,眨了眨眼睛看清楚,那确实是他在向她求婚,水眸被这样浪漫的求婚方式感动得湿润了。
收回目光泪眼朦胧地望着他,脚下迈开步子朝他走过去,又哭又笑地对他说,“要跟我求婚也不提前说。”
“那你答不答应。”他用双掌包住她一双有点冰凉的小手,深眸底有着期盼。
她凝视着他,继而转回头看身后最后的一个烟花,猜测着那个是不是回答。如果是回答,那就表示她答应了,如果答应了她又离开,对他来说伤害不是更深?
靳安璃犹豫着要不要将那个烟花给放了,心底的挣扎拉扯着她的心脏,很疼。
“怎么不说话?”他顺着她的目光望向最后那个烟花。
其实,那就是回答。
她收回目光,转回身重新睇他,眨了眨己经被风吹干眼泪的水眸,故作神秘地微抬高下颚,“你越想知道越不回答你,让你急,急死你。”
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他当下便瞪她,“你就不能乖乖跟着剧情走?非得来个逆转,我不接受!”
“接不接受是你的事,于我何干?再说了,我又没说要按着你的剧情走,休、想噢!”在他长臂要抓到自己前,她灵巧一跳,转身朝最后那个烟花跑去,弯身捡起来,然后转回身朝她扬了扬,“这个我先留着,我先下去啦!”拜拜手后潇洒地跑进了电梯,在电梯下去前还特地嚣张地朝他做鬼脸。
被晾在楼顶的靳司炎,心情很郁闷,也很不爽,所以俊脸挺黑,好好的一个求婚,被她这么一搅,全变了味儿。
深深呼吸了好几口气,他还是无法自抑得想揍她小屁屁!
回到二楼的靳安璃,低头睇着手里的烟花,粉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
最后,她将这个烟花藏到了杂物间里面。
再上到二楼时,看到靳司炎己经下来回到了房间,并且连大衣跟围脖都脱掉了扔在大床上。
“要洗澡了吗?”她站在门口那里问。
他转动轮椅回过身遥梯她,微眯眸子,“烟花呢?”
“不告诉你!”她得意地边走进去边推他进浴室,然后放水到浴缸,却被他自后面将她到大腿上坐,“干嘛啦,我在放水。”
“我知道,水不是自己出来吗,难道还要你一点点的加?”他好笑反问,她以手肘撞了下他以示不悦,他一掌握住她小手,“我们一块洗。”
“不要!”她很快拒绝。“等一下还要扶你起来,擦身体,穿衣服,然后坐回轮椅,出去之后还要回床上,跟你洗了又出一身汗,不是白洗嘛!”
听着她说这些,他自厌的情绪再度浮现眸底,却没有表现出来,沉默了几秒,没再坚持方才的要求。
“乖啦哈,等你好了天天一起洗都可以。”她安慰他,却还是没法安慰他己经受伤又受挫的心灵。
浴缸的水满了。
她伸手替他解衬衫扣子,其实这个动作很能勾引他,可因为她方才的拒绝,他己经失了性趣,淡淡地睇着她低垂而专注的小脸。
自从靳安璃坚持亲自照顾靳司炎起,从来没有假手他人扶过靳司炎,所以靳安璃现在对于背他可是驾轻就熟,力气大了许多,靳司炎由不同意也渐渐由拿她没办法变成了被迫接受。
“你可以脱裤子了。”背着光裸着上半身的靳司炎的她,因为小腹使劲而微憋着气说。
他每次都很合作,动作很麻利将长裤内库一起脱,而每次等他脱完再放他先坐到浴缸沿边,要转过身面对他抱扶他坐到浴缸内时,她都会不由自主得脸红,因为会不小心瞥见他的小地弟啊
所以,不但他对她的身体很熟悉,就连她对他的身体也很熟悉。
年初二,趁着靳司炎在健身房复健,靳安璃偷偷将一封花了两天时间才写好的离别信,放在床头柜的第一层抽屉内,随后背上背包,像平常出门一样走出泰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