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切尔西之前由于长时间的奔跑,体力已然是大大消耗掉了,再加之现在被雨水冲击。
冰冷的雨水,滴滴答答拍打在他的身体上。
慢慢地,终于压垮了他,使其倒地陷入了昏迷。
见状,在天空中一直盘旋着的温莎·岚心里一下子就紧张起来,打算俯身下来救治他。之前,她之所以没有直接当面的现身,就是知道切尔西肯定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现在这种狼狈的模样。因为,她知道,这个年级轻轻的少年,骨子里面的骄傲。
他太倔强了,或者说是执着。
不过,就在她靠近切尔西之时,有一个人率先走到了他的跟前。这个人是男的,带着一顶草帽穿着一双草鞋,一件粗麻做的蓑衣披在身上来抵挡这雨水的冲刷,并且右肩上还扛着一把锄头。四四方方的铁质锄头之上,还沾有少许的泥土。很明显这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平民,而且是以耕作为生。
别看他瘦骨嶙峋的模样,露出来的那一缕缕头发和胡须都已经花白。可是,他却将身高一米八的大个子切尔西,轻轻松松的从地面架到了自己的双肩上。放下锄头,他就这样半拽半背将其往自己家里拖行而去。
这一切都看在了温莎·岚的眼里。
稍作思考,她就做出了决定,自己还是不要出现的为好。
就这样默默地待在暗处,只要能一直陪在他身边、保护他。那,就已经足够。
……
“爷爷、爷爷你快看!这个大哥哥醒了,这个大哥哥醒了。”
昏迷了好几天的切尔西,眼下终于睁开了双眼。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状况,他发现自己现在身处的位置,是一间简陋的茅草房。屋顶之上还有些许漏洞,想来这个房子已经是有些年头。
回忆了一下,切尔西才想了自己之前都发生了什么。
现在,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扎着两条马尾辫。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切尔西。只是,这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有点近了。不过,这一切对于这个小姑娘而言,好像是浑然不自知的状态。
之后,那个白发、白眉、白胡须的瘦弱老头走到了切尔西面前,那个小姑娘便很自觉的闪到了一边。
“醒了?”
切尔西点了点头,道:“是老爷爷你救了我?”
老头没有立马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从腰间抽出一杆子烟袋,装上烟草用打火石打着火,有一口没一口抽起旱烟来。一会儿才开口:“你昏迷了几天,一直高烧不退。索性到了今天,你总算是清醒了过来,否则我估计你小命难保。”
“多谢老爷爷了。”
这句话刚一出口,老头立马将手臂往前一撑,露出一张带着厚厚老黄茧的掌面,道:“不用客气,救人是应该的见死不救才是不对。只是,我看你的穿着打扮也不像穷人家的孩子,为何会沦落至此啊?”
听到老头的提问,切尔西再度陷入了沉默。
对此,老头吐了一口烟圈,再接着说:“你不愿意说就算了。只是,你想要待在这里,那就必须做事。现在你也已经好了,我没有义务、也没有能力继续照顾你。”
“嗯,老爷爷有付出才有回报,这个道理我懂。”
“那就好。你看我的样子也应该知道,我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家里还有几亩庄稼田,你帮我祖孙俩做农活,我管你饱饭,如何?”
“好。”
就这样,切尔西就在这农户家落脚了。
没过多久,切尔西就将这里的一切大致弄了个清楚。
这两个一祖一孙,爷爷叫做米霍克,孙女叫做米雪莉。
而他们的居住地,是位于一个叫小河村的地方。由于村前有一条小河弯弯流过,河水清澈利于灌溉作物,这条河就成了他们耐以生存的根基。
一日一日,切尔西都赤脚踏在这黄泥土里,检查作物的生长状况。
日子过得很快,深秋时分,已经到了农作物收货的季节。
算算日子,切尔西突然发现自己来到这小村庄也有了一两个月的时间。说真的,这种田园生活他感觉自己很享受,整天与这黄土地打着交道,让他感觉到了踏实。
别离了日以继夜辛辛苦苦、废寝忘食的修炼过程。这种朝九晚五,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模式,仿佛使他明白了,自己的确是活着。
“阿文哥哥,快来吃饭呀!”
中午时分,太阳就那么堂而皇之的位于天空的正中央,毫无顾忌的发散着它的光和热。小姑娘米雪莉,像往常一样,给切尔西送饭来了。
往身上的衣服蹭了蹭,切尔西立马就跑到了田边。从小雪莉提着的编织篮筐中,取出了今日的午饭,都是一些很常见的家常菜。可他却大口大口不停地吃着,对于这种粗粮表现除了一种特别的喜爱。
“慢点吃,别噎着自己。”
看着切尔西如此狼吞虎咽的样子,小雪莉的脸庞上很自然的露出了笑容。一边说,还一边帮他擦拭嘴角上的饭粒与油渍。不知道为何,小姑娘盯着这个少年的面庞发了呆,两人的面颊越靠越近。但这种亲密的举止,已经有些过界。
三厘米,两厘米,一厘米……
啵啵。
小雪莉就这样在切尔西的面庞上亲了一口,然后转身飞快的逃离了。对此,这个还在吃着饭食的家伙,却没有丝毫的惊讶。毕竟,他也不是初涉人事。对于米雪莉的心思,他又岂会不知道呢?
哪个少女不怀春?
虽然,切尔西现在重归凡人,身上那华丽的衣服也被换下穿上了粗制麻衣。但,他本身长得还是很高大威武,而且还一脸的秀气。再加之,两人共同生活了一段时间,日久生情也就在所难免。
有时候,切尔西也会想,就这样将小雪莉要了,在这小河村里过了这一辈子也未尝不可。
只是……的确是不可……
有些人、有些事他始终是放不下。
寒来暑往又一载,冬天依旧如约而至。
“阿文哥哥,你快出来看看呀!外面下雪了,下雪了!”刚才外面回来的小雪莉,扯着嗓子喊道。
随后,他就被不出意外扯出去看雪景了。而那白发老头米霍克却以年纪大了受不得冷为由,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如此,这一对年轻男女,裹着厚厚的粗布麻衣在这雪中漫着步。
“阿文哥哥,你看这雪景好看么?”
切尔西嘴角上扬了一个弧度,回道:“好看。”
“那我们要不要一起堆雪人?”
略作思考,切尔西便点头答应了。有当年小时候堆雪人的经验,再加之是两个人分工合作,这个搭建速度实际是很快的。没过太久,一个漂亮的雪人就被堆砌出来。小雪莉欣赏着自己和阿文哥联手构建的杰作,很是满意。
“阿文哥哥,你觉得这个雪人像谁?”
“像谁?”
“不就像你么?呆呆傻傻的,难道你就不知道我的心思吗?”
话说到这里,小雪莉双手抓起切尔西的右手臂,晃晃悠悠的摇晃起来,脸上也露出一副嘟嘟嘴的表情。这个动作,这个表情,活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没有办法,切尔西摸了摸小雪莉的头发。
温柔的说道:“雪莉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行么?”
闻言,米雪莉两眼露出兴奋的光芒,连忙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切尔西说了不能接受她的原因。不管怎么说,他是一个有挺多过往的人,并且还是有一些东西需要他来完成的。只是这些话一出口,米雪莉就答道这些自己都不在乎。
对此,切尔西在心底做出了——“毕竟还是一个小姑娘而已”的结论。可是,他没有意识到,他自己今年也不过才十九岁罢了。
坐着坐着,天空又雪花飘零了起来。
眼前是银装素裹的大地,身边是一个乖巧可爱的小女孩,此刻还睡着了脑袋还歪歪绕绕的倒在自己的肩头。这一秒,切尔西心里在想时光可以静止多好。不管怎样,现在他的心里的状态是平静如水。或许,这一生里面,自己再也不会有一次比这一秒还要平静的心理了……
两人的不远处,米雪莉的爷爷米霍克藏匿在一棵枯树背后,静悄悄的观察着两人之间的举止动作。谎称受不了严寒的他,在雪地里站立气息是无比的均匀。很明显,这个老人、米雪莉的爷爷有不同寻常的地方。
再远一些,温莎·岚还是悬浮于空中守护着切尔西的安危。只是这几个月来,他发现这个老头子米霍克一直也在暗处观察着切尔西。虽然,到目前为止,他没有对其不利,但是有没有其他利益与原因那就不得而知。
四个人,组成了三拨,一环扣一环,还真的有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意思。
冬日的安宁笼罩着切尔西,在这不知不见中间,他也抵挡不住浓浓困意,头一歪也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