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战神 第二章 循环梦幻

    “三年后，当我荣登家主之位时，我会让你们团圆的”

    沈风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死了，很奇妙的感觉，他感受不到任何东西，只有思维还在运转，他脑海中反复重复着王明的这句话。

    “三年！三年！”

    每每想到这个，沈风的情绪就变得激动起来。

    突然剧烈的疼痛伴随着强烈的呕吐感袭来，他失去了意识，如梦如幻。

    “鬼脸受伤了，杀了他赏金高达一百万！”

    “快追，别让他跑了！”

    一条条身影四处搜索肆虐，但都忽视了一个小垃圾箱，此刻一道疲惫的身影躲在里面，身上的衣服残破不堪，鲜血顺着衣角滴落。蓬乱的头发遮挡住了视线，脸上是一张缺口大半的鬼脸面具。

    透过面具的孔缝，露出的是一张略显稚嫩的小脸，但那双眼睛却凶如豺狼，警惕万分。

    当所有人都远离之后，他终于坚持不住，晕死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身上扎满了绷带。

    陌生的幻境使他下意识地蹦了起来，做出攻防之势。伤口全部崩裂，鲜血透过纱布渗透出来，但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啊！”旁边传来一声轻呼，他闻声辨位，还没看到具体是谁，身子已经窜了过去，伸手扣住了那人的脖子。

    下意识就要扭断时，触手的柔嫩和细小让他迟疑了一下。

    转过头看去，入目是一双水汪汪的好奇大眼睛，宝石般的眸子清澈无比。

    这是一个只有七八岁，扎着羊角辫的可爱小女孩。

    “哥哥你刚刚跳得好高，但是快躺下吧，又流了好多血。”小女孩一脸认真说道，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他的心被这声哥哥给融化了，很奇特的感觉，很温暖，第一次，但是他很喜欢也很迷恋。

    他放开了手，通过询问知道，这个小女孩叫沈玉，是她父母救了他。

    这个时候，一对三十多岁的男女闻声走了进来，他知道，他们应该就是女孩的父母，沈堂和刘萍。

    看到沈风现在的状态，女方惊呼一声，连忙走了过来。

    他本能地身子一颤就要出手，但是这个女人眼中的疼惜让他停了下来，任由她检查伤口。

    “孩子你是不是遇上了坏人？”男人开口了，显然作为一家之主男人必须要了解情况，但是隐藏在眼神深处的担忧还是被他给察觉到了。

    他沉默不言，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你的父母呢？”

    他怔怔不说话，这个问题已经纠结了他十二年，他也想知道我的父母呢？

    “你……你是孤儿？”

    这个词刺痛了他，但他已经习惯，点了点头。

    房门背后，男人和女人在小声交谈着什么，小女孩捧着一个小碗，像哄孩子一样给他一勺一勺喂药。

    声音虽小，但是瞒不过他敏锐的听觉。

    “这孩子太可怜了，估计是遇上了人贩子。”

    “哎，现在这世道，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不如我们收养他吧。”

    “好。”

    于是……他和这一家人生活在了一起，渐渐地，他适应了沈风这个新的名字，而渐渐遗忘了鬼脸这个代号。他有了父母，有了小妹。

    他也终于知道了，家是什么感觉，并且依恋上了这种感觉。

    他发誓，谁敢剥夺他的这个感觉，谁就是他的生死大敌！

    ……

    所有的场景如潮水般退去，剧烈的疼痛如海啸般袭来，沈风想骂娘，到底死不死，这么折磨我真的好么？

    仅仅坚持一秒钟不到，意识又被疼痛给淹没了。

    一个五六岁模样的小乞丐，被一个满身酒气的糟老头拎在手中。

    原本还迷糊着的老头，眼睛突然闪过一抹精光，浑身酒气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放开我！”小乞丐剧烈挣扎着，一把抓住了老头的胡子，双脚蹬在他的脖子上。

    老头丝毫不介意，笑眯眯道：“小子，我看你骨骼惊奇，跟我走吧。”

    “该死的人贩子，你这台词也太老了！”小乞丐努力了半天，连一根胡子都没拽下，只好张口咬住了老头的手，却像咬在厚厚的皮革上，连牙印都没留下。

    于是……小乞丐的噩梦开始了。

    “绕着房子，三百圈，跑不完，没饭吃。”

    “一千个俯卧撑，做不完，没饭吃。”

    “两千个蛙跳，做不完，没饭吃。”

    每次老头都是抱着一本女性杂质，流着口水一边看一边吼道。

    小乞丐也试过逃跑，但他发现，无论怎么样，到最后总会被老头逮回去。

    这样的体能训练持续了长达半年的时间，期间老头会不定时地将小乞丐泡在一口大锅里面，配上许多草药一起熬。

    小乞丐吓坏了，以为老头要吃人。

    但之后，他发现并非如此。每次泡过草药，身体不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有了很大的提升。

    当他适应了这种训练之后，老头立马给他换了一批。

    一座荒岛，老头直接将他扔了上去，告诉他，半年后来接他。

    于是，这半年间，为了水源，他不得不与野兽战斗。为了食物，他不得不展开各种猎杀。为了生存，他不得不学会在休息时依然保持警惕。

    当老头过来接他时，小乞丐全身都是凶厉之气，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接着老头又将他带进了一座山谷，山谷的布置很奇特，没有野兽，有着的只是鸡鸭兔子这些小动物，还有蝴蝶蜻蜓这样的小昆虫。

    小乞丐一进去，所有动物和昆虫全都躲了起来，如同见到了最恐怖的掠食者一般。

    “什么时候这些动物不再怕你，肯接近你了，什么时候你就可以出去。”

    这次小乞丐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将身上的凶厉之气散去，心态也恢复了平和，与这些小动物玩成一片。

    老人准时出现，将他带离，开始手把手教他一些东西。

    小乞丐也看得出来，这个怪老头对他没有恶意，而且确实教会了他许多东西。

    当小乞丐七岁的时候，老头让他自己出去闯荡。

    “我可以拜你为师么？”

    “可以，但不需要。你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将离开，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见。”

    小乞丐沉默，怪老头取出一鬼脸面具，难得正经，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我有缘，只要你不作死，以我教给你的本事，富贵一生不是问题，有缘再见吧。”

    ……

    如梦如幻的场景再次破碎，沈风暗骂一声该死，再次失去了意识。

    “打死这三个小乞丐，年纪轻轻不学好，学人家偷东西！”

    “这是我们的，是你想霸占！”一个七八岁的壮硕小孩将其余两人护在身下，硬着脖子不屈道。

    “还嘴硬，给我打死他们！”

    于是一干三人围了上去，一阵拳打脚踢。

    “滚吧！”一头戴鬼脸面具的人一步步走来，声音稚嫩却很清冷。

    “哪来的熊孩子，大白天带着个面具装超人。”

    但是随后，这个人就说不出话来了，动手的三人已经躺在地上，身子抽搐，失去了行动能力。

    “滚！”

    那人顾不上同伴，像见鬼了一样逃走了。

    “我叫孙炜，这是我的二弟和三弟，陆子皓、陈凯。”

    “我，鬼脸。”

    “你好厉害，请让我们以后跟着你吧，做我们的大哥。”孙炜虎头虎脑，看向鬼脸的眼神满是崇拜。

    “好！”

    四个同龄人相遇，一世人，四兄弟，就此成立。

    ……

    “妈的，我该不会是在十八层地狱受苦吧？”沈风内心在咆哮，但排山倒海般的痛苦再次袭来，眼前一黑。

    “大哥，幺弟被丁家杀死了。”

    “轰！”滔天杀意从这个十五岁的少年身上绽放了出来，但随即被他收敛了回去。

    “二弟、三弟，听大哥一句，找个好人家好好过活吧。”沈风的心在滴血，他退出江湖三年了，家的生活磨平了他的棱角，但这使得他更加成熟。

    孙炜和陆子皓沉默了。

    “你们不愿再遵从我的话了？”沈风淡淡道。

    “不是的大哥。”孙炜和陆子皓异口同声。

    “那就按我说的去做！”沈风厉声喝道，他要的是活着的兄弟！

    孙炜和陆子皓虽心有不甘，但只好答应放弃报仇。

    但在他们离去后一个月，听到了一则消息。已经销声匿迹三年的鬼脸一夜之间灭杀了丁家直系上百口人，家主更是惨死被吊挂街头，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

    四片场景是沈风内心深处最难忘的记忆，此刻如同电影般一幕幕不断重复上演，使得沈风苦不堪言，哪怕是他那被怪老头训练得堪比钢铁的心性，也快要崩溃了。

    “如果我没死，那我便一定不能死！”沈风内心在嘶吼，父母、小妹还有兄弟，他一个都不想失去，但是他现在很无力，无尽的疼痛很快淹没了他的意识。

    外魔海，一人形巨茧漂浮在海面上。

    巨茧之内，是一个成大字型平躺着的男性躯体。身躯之上，点点荧光流转，不时会发出筋骨交错的噼啪声。

    无数奇形怪状的海兽聚集在茧的四周，朝圣般静静漂浮着，哪怕相互是天敌，此刻也没有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