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城某高级酒店。
灯火阑珊处,楼吟霄缓步从走廊尽头走来。
修长的手指,按在左边太阳穴上。
他偏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
强烈的不适,令他眉宇微皱,却丝毫没影响他的动作。
他的脚步不紧不慢,高贵从容如同帝王巡视。
忽然,他身边一间包房的门,从里面打开。
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孩儿,脚步踉跄的从房间里闯了出来,一头撞进他怀里。
女孩儿衣衫凌乱,黑长的秀发披散着,脸色潮红,手指触碰到他衣服的那一刻,就像是落水的人抓住一块浮木,立刻死死的揪住。
楼吟霄眉宇间皱的更紧,垂眸看她。
“先生,求求您,救救我!”叶桃夭眼眶含泪,抬眼看向被她抓住的男人,声音颤抖,语无伦次:“求求您,救救我,有人要害我,先生,求求您,我一定会报答您的……一定……”
“怎么报答我?”楼吟霄勾起一侧唇角,嗓音动人却含着淡淡嘲讽:“以身相许?”
这些年,想爬到他床上去的女人太多了。
三十六计,七十二般变化,无所不用其极,层出不穷。
他下意识以为,这又是哪个想做楼家少夫人的女人,设计的“美丽邂逅”。
英雄救美,然后美人以身相许,一向是千古佳话。
只可惜,他不上这当!
他正想将死死抓着他的女孩儿推开,忽然,他的鼻端嗅到一股若有似无的幽香。
如梅如兰,却又比梅兰之香更清新雅致。
令他奇异的是,在他嗅到这股若有似无幽香的同时,他偏头疼的症状,似乎微微减轻了些。
于是,他将女孩儿从他怀中推出去的动作,便缓了一缓。
“砰”的一声,包房的房门,再次被人大力拽开。
一个满脸横肉,只穿了一条浴袍的男人,骂骂咧咧的从包房内冲了出来。
他额头破了,脸上挂着血,神色凶恶,面目狰狞。
他凶狠的目光,落在叶桃夭身上那一刻,变得更加狠毒阴鸷。
“臭丫头,你还敢跑?”男人恶狠狠的骂道:“看我抓到你之后,怎么玩儿死你!”
“先生、先生!”叶桃夭死死抓着楼吟霄的衣服,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含泪的双眼,惊慌无助的看着他。
因为害怕,叶桃夭身上的冷汗越出越多,楼吟霄鼻端嗅到的香气,越来越浓郁。
他从没闻到过这样好闻的香味。
清雅若梅兰,却比梅兰更幽香动人。
最重要的是,他疼的一鼓一鼓的左半边脑袋,被这股浓郁的香气安抚,正渐渐停止叫嚣。
楼吟霄扫了叶桃夭一眼,唇边浮现一抹玩味的笑……莫非,这女孩儿身上的香气,可以缓解他的偏头疼?
有意思!
要知道,他从小就有偏头疼的毛病,只要休息不好,就会头疼欲裂。
这毛病,折磨了他二十几年。
求医问药无数,除了好好休息,别无他法。
可最坑爹的是,他常年失眠。
换言之,在一年之中,他有三百六十五天的时间,是伴随着偏头疼的毛病度过的。
每天不同的只是,偏头疼的程度,轻或者严重罢了。
而此刻……他似乎找到药了!
满脸横肉的男人,伸手朝叶桃夭的头发抓去,嘴里骂骂咧咧,“死丫头!还不给我滚回来!”
楼吟霄手臂微动,将叶桃夭护在一侧。
与此同时,他抬起右脚踹出去。
轻描淡写的一脚,踹在男人的小腹上。
男人往后踉跄了几步,狠狠摔在地上,捂着肚子,杀猪一样惨嚎。
楼吟霄目不斜视,左手悠然插兜,右手环着叶桃夭的肩膀,迈开脚步,继续朝他的房间走去。
男人从地上爬起来,疯了一样,转身朝他冲过去,“混蛋!你敢动老子,老子弄死你!”
楼吟霄脚步不疾不徐,优雅闲适的继续往前走,头也没回。
男人的拳头,堪堪要落在他后脑之际,一个年轻俊帅的年轻男子,由远及近,出现在他身后,伸手揪住他的后衣领。
男人的拳头僵在半空,楼吟霄从从容容的带着叶桃夭,消失在楼梯拐角处,一抹眼风都没施舍给他。
他们身后,年轻男子抓着男人后衣领的右手稍一用力,男人就被翻了个个儿。
年轻男子“砰”的一拳,打在他满是横肉的脸上。
男人嘴里喷出一股血,趔趄着摔在地上,抽搐了一会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年轻男子“切”了一声,活动了一下右手手腕,撇撇嘴角,“一点都不抗打,没劲!”
几名保镖样的男人,从暗处现身,围在年轻男子左右:“凡哥,怎么处置他?”
楼凡伸脚在男人肥硕的肚子上重重踩了几下,“敢骂我们少爷……呵!找个化粪池把他扔进去泡一晚,看着点,死不了就行了。”
保镖们齐齐抽了抽嘴角:“是,凡哥!”
这倒霉蛋儿真是出门没看黄历,落在他们凡哥手里。
化粪池里泡一晚……啧啧!
这馊主意……哦,不,他们是说好主意,也就他们凡哥能想的出来!
另一边,楼吟霄把叶桃夭带进了他的包房。
直到包房的房门被关上,叶桃夭才如梦初醒。
她她她她她……她怎么跟着一个男人进了酒店套房?
这不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