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部分人,得到的不多,付出时却毫不犹豫。
曾经有这样的一个段子,是一位记者采访农民工的。
记者:大爷,如果你有十亩地,你愿意分一半给我吗?
农民工:我愿意。
记者:那如果是两栋别墅,你愿意献出其中一栋吗?
农民工:我愿意。
记者:如果有两部车呢?
农民工:我愿意。
记者:那中一百万元大奖呢?
农民工:我愿意。
记者:有两头牛呢?
农民工:我不愿意!
记者一脸懵逼:为什么田地、别墅、车和大奖都愿意,两头牛反而不愿意分了?
农民工理直气壮:因为我真的有两头牛。
以上这个故事表面看起来滑稽,可反应出来的内涵,却足以引人深思。
豆丁街头行乞,只为一块钱,虽这只是一个实验,但仍可以明很多的东西。
平时发表着各种激进言论,指点江山的,可不就是这芸芸众生?他们在没有任何压力的情况下,可以没有任何顾忌的谈笑风生。
但真正遇事时,有几人能够挺身而出?
为什么他们不能给豆丁一块钱?那是因为他们真有一块钱。为什么他们要给豆丁一块钱?这是他们的第一反应。
大势所趋,人心变凉,不清是非对错,辨不清时真亦假,也有一片好心反遭罪的种种事件。
在这样的一个环境里,人的心想不冷都难。
豆丁在老人那拿到一块钱的时候,他的内心是震撼的,是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震撼。
他似乎有些明白,张驰为什么要他进行这样的一个过程了,他似乎有些明白,自己好像有些自私。
“当你迷茫时,你看看这个视频,当你遇到挫折时,你看看这个视频,当你绝望时,你看看这个视频……”
张驰把手机递给豆丁,“手机送你了,就当是你今年的生日礼物。”
“谢谢舅舅!”豆丁应了一声,眼眶有些湿润。
“经过了这件事,你有什么感想?”张驰笑道。
豆丁很认真的想了想,回应道:“好人还是比坏人多。”
张驰眉头一扬,“哦?那么多人都没给你钱,只有那位老爷爷给了你一块钱,你竟然能这么想?”
“那些叔叔阿姨不给我钱,是本分,他们又没欠我的,所以他们不给钱不代表就是坏人,老爷爷自己挺可怜的,但却给了我钱嗯,他肯定是好人!”豆丁。
“好人吗?或许吧。”张驰轻声道。
豆丁似乎对张驰的回应不是很满意,不过不等他开口,张驰就拉着他离开了。
在豆丁的疑惑中,张驰先带他去衣服店,挑了好几身衣服,豆丁很聪明,一看那衣服的尺码和款式,明显不是张驰自己穿的,更不是他穿的。
再回想刚才那个老爷爷,他顿时就明白了什么。
买完衣服,张驰又带豆丁去买了一份午餐,几经辗转,最后他们在一个街角看到了老人。
老人蹲在街角,周边是一些破烂的草席和被褥,不远处,则是一个垃圾池,臭气熏天。
当张驰带着豆丁走向老人的时候,周围不少人都很好奇,却没有谁驻足围观,实在是他们受不了这里的环境。
而张驰和豆丁却面不改色,他们没有丝毫的不满和嫌恶。
虽才过不久,不过老人明显忘了豆丁,或许是他每天行乞,什么人都见过,各种各样的事情也碰到过,所以并没有上心。
但是豆丁看老人手里拿着两个冰冷的馒头狼吞虎咽的画面,却是忍不住流泪。
他把衣服和食物送到老人身边,抽泣着道:“老爷爷,今天谢谢您。”
“娃娃,你这是……”老人有些蒙。
“老爷爷,您不记得我了吗?上午的时候,您给了我一块钱咧!”豆丁把餐盒打开,双手递给老人。
老人仔细回想了一下,这才恍然大悟,连“哦”两声,:“对对对,你这娃娃是找到家啦?”
“找到了找到了,所以就给爷爷您送些东西吃,还有这些衣服,也送给爷爷!”豆丁咧嘴笑。
老人一时间也被感动,泪眼浑浊,吃起来也变得细嚼慢咽,那样子,显然很久没有吃过正餐了。
“这是我舅舅。”豆丁拉着张驰,向老人介绍他。
老人抬头看了眼张驰,似乎有些拘谨,也不知是怕责怪,还是习惯了孤独,下意识的会不喜陌生人接近。
“老爷爷,我舅舅不是坏人,这些食物和衣服就是他买的呢!”豆丁很聪明,一眼看出老人的困惑。
张驰也笑道:“老爷子您放心,我们也没恶意。”
“我一个糟老头子,又一穷二白,伙子你就算有恶意也找错对象啦!”老人自嘲一笑。
“呵…您老真会话。”
“不会话咯,好久都没人和我过话了。”
“孤独吗?”
“独孤啊,又不想死。”
“那就不要死,也不要孤独的活着。”
张驰把曾经对苏茜过的话,如今又给老人听。
老人明显是有故事的人,闻言抬头看着张驰,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空留一声叹息。
张驰道:“你的故事给我们听吧,豆丁最喜欢听故事了!”
豆丁一脸期待。
老人吃着食物,细嚼慢咽着,仿佛在品尝,仿佛在回忆。
他的故事并不复杂,很简单。
“我十二岁步入社会,摸爬打滚,脏活累活都干过,后来无意中接触到赌博,从此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辛辛苦苦一个月,桌上只是三两分钟的事,有时候一无所有,有时候一夜暴富,这钱啊,也就不再是钱。”
“花天酒地,纸醉金迷,现在年轻人玩的,我年轻时候都玩过。现在年轻人没玩过的,我年轻时候都没少玩。”
老人唏嘘着,“后来啊,不知不觉的就欠了一屁股债,为了偿还债务,我走亲戚、坑朋友,好不容易还清,没多久又陷进去了。”
“赌就好像一个无底洞,你有多少钱都填不满这个坑,等我幡然悔悟的时候,回头一看,没路了,真的没路了。”
“亲戚、朋友,一个个看到我都跟看到瘟神一样,老婆孩子都走了,年迈的父母因此病重早逝,造孽啊!”
着着,老人忽然就老泪纵横,“我本就不是一个值得可怜的人,所以啊,你们这份好心算是白费了。”
“命途多舛,是非功过一肩担,我不可怜,我是可悲!”
“可悲啊……”
“……”
张驰和豆丁离开。
回去的路上,豆丁始终沉默着。
直到快到明星福利院的时候,他才开口道:“舅,你早知道了对不对?”
“稍微能猜到一些,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你是怎么知道的?”
“相由心生,眼睛则是人心灵的窗户,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过去不曾吃苦。”
“哦。”
“豆丁,他可怜吗?”
“难道老爷爷不可怜吗?”
“那你妈妈可怜吗?”
“难道我妈妈不可怜吗?”
“那你的亲生父亲魏刚呢?他可怜吗?”
“难道……难道他也可怜吗?”豆丁完又沉默了。
张驰微微摇头,“没有谁不可怜,没有谁就一定值得可怜,你妈妈可怜,她不可怜,魏刚可怜,他不可怜,你可怜,你是可怜。”
有些绕,豆丁一时半会不能理解。
但是通过这一事件,他明白张驰今天带他出来的用意。
豆丁换了个角度去看待魏刚,隐隐的,之前的想法发生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