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了一跳,田军也脸色灰白。
李高死的时候发出的惨嚎,惊动了外面。李静跑了进来,看到李高的样子,她目瞪口呆的。
“你为什么要杀李高?”
“我?田军,你在说什么?”
田军愤怒的把画仍在地上。李静赶紧捡了起来,她没有带手套,倒是惊愕的看着那副画。
“真的很像,但不是我画的。”
“不是你画的,又是谁画的。”
田军的口气有点尖酸刻薄,一下子就激怒了李静,她对着田军吼道:“我负责画画,你负责杀人,那些毒药都是你配置的,我根本不懂,凶手怎么会是我?”
田军做着深呼吸,我估计他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又看了一眼李静。
“你没有戴手套,李高也没有接触到这幅画,但是他看到这幅画就死了。”
李静听着,更是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难道一幅画真的能杀人吗?当初你雇佣我的时候,让我伪装画尸匠,是不是把真正的画尸匠给招来了。”
“胡说八道,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有画画就能杀人的家伙。”
“那一定是有我们想不到的组合。”
“李静,你闭嘴,难道你想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去吗?”
李静说的太多了,田军忍不住的提醒他。这个时候,李静看了我一眼,我觉得那眼神有点意味深长。
“我要走了。”
“你小子杀完人就要走吗?”
田军瞪着我,使劲的喊。
“杀人?老军,你记得你自己和警察说的吗?难道一幅画可以杀人吗?”
田军的眼神像刀一样,人家叫他田教授,也不能把他叫成斯文人。
“你想干什么?动手杀了我吗?这里可是黑河乡,不是那个沙漠,很多人都知道我来找你了。”
田军没有说话,我转身走了出去。我走出去之后,用最快的速度朝着电话亭跑去,我给陈冲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田军杀人的方法。我不是特别懂,所以我只是把李静和田军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说了一遍。
陈冲在电话那边琢磨了一下,没有和我说话,我只听见他在吼:“立刻去黑河乡抓捕田军,快点,你在的上班吃饭,以后就别给我来上班了。”
我撂下电话,看来事情已经成了。我刚走出来,就看见了李静,李静笑呵呵的看着我。
“那副画是你送给我的?”
我现在开始有了惊人的直觉,我相信这种直觉。
“对啊,有一个故人让我给你带一句话,他说他活的挺好。”
“顺子?”
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让自己说出这话来。不过李静听了哈哈笑,她说:“顺子的心深的像海一样,但他总说自己有个猜不透的小男孩,我算是长见识了,你很不错。也挺可爱的,就是那天在我租屋撒谎的时候,眼神有些躲闪。还有,你告诉那个诬陷我是小偷的警察,没准我哪天心情不好,就会回来找她的麻烦?”
“一幅画真的能杀人吗?”
“我是个大学研究生,学的是化学。我的业余爱好是画画,但有的时候,我也会当一把画尸匠。”
“那到底画能不能杀人?”
李静笑了,笑得很甜很美。她走了,迎着太阳走。
“你去哪?”
“去找顺子。”
“顺子在哪?”
“不知道,只要迎着太阳走,就能找到他。”
我想起来顺子走的时候,师傅说过的话,我使劲的喊:“能不能把他叫回来,那是一条不归路。”
李静停了下来,回过头,离得我有一些远了。阳光从她的身后射过来,我只能看清她朦胧的脸。
“不归路又怎么样?如果是你喜欢的人,就算是地狱,也会跟着一起走。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小朋友。”
我现在就明白,我嘟囔了一句,我有在录像厅看片,其实我什么都知道。
王智带着人来,在村里怎么也找不到田军。田军也逃了,当李高死了以后,田军就意识到这次失败了。如果被抓进监牢,他这一生就完了。所以,田军第一时间选择了逃跑。
田军的逃走,让王智哇哇的大叫,到处骂娘。田军会逃吗?我突然想到了李静天真烂漫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了一种心安的感觉。
“他逃不了。”
就在这时,有放牛的骑着马回来报案,说他放牛的时候,在草地上见到一具尸体,那尸体的穿着像是考古队的人。
我跟着王智的警车一起去了,看见了死尸,他眼睛暴突,脸部扭曲。离他不远处还有一幅画,画上面是田军的脸。
我仔细看着那副画,突然觉得我看懂了。在李静的租屋,我发现所有人的脸虽然画的特别好,但他们的眼神却很奇特,看着有一种幽怨。而杀死李高和田军的这两张画,画上面的眼神和他们平时一模一样。
我看着王智指挥着,特别是那副画,让人带着手套拿,还是胶皮手套。
“王智叔叔,那副画是怎么回事?”
王智叹了一口气,和我说:“那副画本身没有毒,但学过化学的人都知道,一种元素和另一种元素结合,就会产生化学作用。杀死德爷的那张红包纸和钱上,都涂抹了不同的元素粉末,两张元素本身并不会对人体产生伤害,但结合之后,就会变成一种致命毒药。”
用毒一向是田军的拿手戏,他曾经就在石佛上下毒,杀死了自己的队友。
这一切突然之间就结束了,来的快去的也快。我感觉自己什么也没有做,但是把事情解决了。越是这样,我越是为师傅不值,明明这么简单的事情,老头怎么就大意失荆州了。
鬼爷爷对我做的事情倒是赞赏度很高,他和我说:“峰啊,你应该明白,有的时候解决不是让人觉得你有多大的能耐,而是你能解决事情。”
“能解决事情就行吗?”
鬼爷爷听了就哈哈的笑。
“当然,如果你吹口气就能把所有事情都解决了,那才叫能耐。”
鬼爷爷的本领其实挺大的,我以为师傅死后,他会代替师傅教我一些守陵门真正的本领,没有想到,他还和师傅一样,竟说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话。
明天我就要回家了,心里特别的失落。晚上一直睡不着,想着师傅,感叹师傅的大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沉沉的睡了过去。
在梦中,我又回到了客车上,我看见师傅揉着眼睛坐了起来,去摸自己的那个大红包。
“不要动那个,那个会让你死掉的。”我使劲的喊,可是师傅根本听不见,他打开了那个红包,里面是一摞一摞的钱,他看着那些钱,脸上露出了略微嘲讽的笑容。突然捂着胸口倒下了。
我觉得有点不对,好像少点程序一样,最后我的视线定格在那张人脸上。那是师傅的脸,看上去栩栩如生,只不过那个眼神有些幽怨。我一下子就惊醒了,自己坐在床头,听见旁边鬼爷爷的呼噜声。
我仔细的琢磨着,觉得不对劲儿。赶紧使劲的推旁边睡着的鬼爷。
“小峰,咋的了。”
“师傅会不会没有死?”
“你说什么呢?咱们亲眼看见他下葬的。”
“今天我知道田军的杀人方法,他把钱和红包的表面涂抹了不同的元素,然后用红包把钱包上,两种元素因为纸的隔离不会融合。师傅打开了红包,但他没有动那些钱,就倒地死掉了,这不对经。”
“真的没有动吗?”
鬼爷爷精神了,带着喜劲儿和恨劲儿一起说道:“如果让我知道缺德的装死,我一定给他一个打耳光。”
“我们怎么知道?”
“明天去坟地看。”
早上太阳一出来,鬼爷爷连早饭都不吃,就拉着我往师傅的坟地走。等我们到了坟地,那里已经有一个看上去潇洒倜傥的中年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