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白莫寒继续道,“她最近认识了一个男人,叫许初河,走的很近……”
“我知道我知道!”涂晓枫激动得直拍桌子,“那个男人今天还来了,被我骂跑了!姐还说请他吃饭呢!”
“哦?”白莫寒暗自咬了咬牙,面上仍是在笑,“他动作还真是快呢……”
“可不是!”涂晓枫也挺生气,“那男人看着就不是好人,我还告诉姐不要见他。”
“你做的很好。”白莫寒食指轻轻敲击桌面,想了想,道,“我想……不如你和姐都搬去我那里住?我在s市有几处别墅,地段都很方便,你可以随便选。”
一句话,突然提醒了涂晓枫二哥如今的身份,他踌躇了一下,问,“二哥,你真的是白家的少爷了吗?”
“不管我的身份是什么,我永远都是你二哥。”白莫寒倒了杯甜茶放在涂晓枫面前,“白家的事另有隐情,等有时间我慢慢告诉你。”
“好……”涂晓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二哥你放心,姐我帮你摆平,你说想让我们去哪里住,我都听你的。”
“乖……”白莫寒手伸过去摸摸他的头,后坐直身体,对服务生道,“点菜吧……”
用过早餐,车子理所当然开回了白莫寒位于市区的别墅。
涂轻语到一半时才发现路途不对,望向白莫寒,“这是去哪里”
“当然是去二哥家!”涂晓枫不等白莫寒回答,便抢先一步道,“姐,我不想才见了二哥就要分开,他工作那么忙,我们家里又住不下,我们去他那里住吧。”
“……”涂轻语,“那洛凡怎么办总不能留他一个人在家。”
“洛凡……洛凡哥这两天也没回来……”涂晓枫垂下视线,“我们去住没关系的……”
“他没回来”涂轻语有些意外,“是不是他爸爸又求他回去看看了”
“不……不知道……”涂晓枫吱吱唔唔半天,突然抬起头,有些不耐烦,“姐你怎么那么多问题啊,洛凡哥就不能不去住了!你到底要不要去二哥那里还是说你真移情别恋了”
“别说傻话!”涂轻语拍了他一下,无奈的看了白莫寒一眼。
这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总有办法让她妥协。
等车子再转两个弯,涂轻语发现路很熟悉。
待车子停下,涂晓枫望着四周,激动不已,下车时手都有些发抖。
“二哥!这不是我们原来住的地方么!原来你住在这里啊!”
从出生起就住的筒子楼,承载了他很多回忆。
父母的疼宠,姐姐的关怀,二哥初到这个家里时的种种,都因为熟悉的地方一一浮现,涂晓枫有些伤感,更多的是怀念。
涂轻语的心情远比他更复杂,熟悉的二层别墅,熟悉的地方,几乎和前世没什么两样。
里面也是如此,二楼是起居室,一楼是厨房和客厅,布置也大同小异,唯一的区别在于,书房卧室摆着的照片换成了她和白莫寒的,不再像前世那样孤零零的一张。
看着开心的涂晓枫,她心里最后那点怨念,也伴随着前世的伤感,消散无踪了。
算了,不要为那些小事置气了。
白莫寒将涂晓枫的卧室安排在林婉白隔壁,最里面那间主卧室,自然是由他和涂轻语来住。
涂晓枫习惯了昼夜颠倒的生活,一进门就哈欠连天,支撑着和白莫寒说了两句话,便回卧室补眠。
“姐,你也去睡吧。”白莫寒将涂轻语拉到卧房的独立浴室前,“先冲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
涂轻语同样熬了整夜,自然是困的,便点点头,“好。”
……
睡醒一觉,已经是中午,林婉白和涂晓枫都出去忙了。
涂轻语下楼,整个大厅里都弥漫着一股中药的味道。
她在厨房找到了正在往碗里盛药的白莫寒。
“来的正好,姐,刚熬好的,喝了吧。”
“这什么”涂轻语看着黑糊糊的药碗。
“治体寒的,你身体不好,需要慢慢调养。”白莫寒将碗递给她。
涂轻语一怔,“两年前的事,你都知道”
白莫寒点点头,“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别说傻话。”涂轻语接过药碗,对着碗里的药汁犯愁。
她身体一向很好,从小到大没怎么生病,自然也很少吃药。
西药囫囵咽下去还好,中药这东西,味道大多很苦,而且味道久久不散。
她也知道自己身体不如从前,比如夏天手脚冰凉,常此以往下去对身体不太好。
不过受伤之后发生的事情太多,一直也没时间顾得上,后来见没什么大碍,便也算了。
“吃完了有糖的。”白莫寒伸手抚了抚涂轻语紧蹙的眉心,哄道,“乖,快趁热喝了。”
药是三次兑到一起的,他先前舔过,温度刚刚好。
涂轻语叹了口气,捏住鼻子,大口大口将药灌了进去。
白莫寒接过空药碗随手放在一边,长臂一伸拦过涂轻语,另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唇贴上去,将嘴里含着的糖推进涂轻语嘴里。
甜苦交融,两唇辗转,白莫寒无一遗漏的将涂轻语口中每处都细细舔舐一遍,才退出来。
“姐,我知道你从小就不会嫌弃我……”他舔了舔唇角,意犹未尽。
涂轻语有些脸热,别开头假装看风景,嘎巴嘎巴嚼嘴里的糖。
这样能化得快些,不然苦味儿老也不散。
“姐,那天我是气糊涂了才会说那句话,你还气吗”白莫寒上前一步,双手撑在橱柜两侧,将涂轻语困在中间。
“哪句”涂轻语怔了怔,而后突然明白过来,“我早忘了……”
“那你怨过我吗”
“怨你什么”
“带给你灾难。”
“这又不是你的错。”
“如果我没有打那通电话给你……”
涂轻语踮起脚尖碰了碰白莫寒的唇,而后站直道,“都过去了,不要再说这个了。”
白莫寒被这个若有似无的吻弄得一愣,而后微微俯下身,双手移到涂轻语腰上,将人搂着贴近。
“姐,好喜欢你……”他嗓音低哑中带了点you惑的意味,尾音拖长,独有一种缠绵的味道。
涂轻语直觉得危险,双手撑在白莫寒胸膛勉强拉开些距离,“我突然觉得有点困,恩,应该再补一觉。”
“不是刚睡醒吗”白莫寒含笑看着她,忽然将她抱起,放在橱柜台上,“姐,我们在这里来一次怎么样”
“不怎么样!”涂轻语挣扎着要往下跳,被白莫寒轻而易举拦住。
“那回楼上去”他提出另一个建议,十分好商量的语气。
涂轻语气不打一处来,“你不用工作了”
“为你,可以不工作的。”白莫寒一脸温柔。
“不行不行,男人要以工作为重!除非你不是男人!”涂轻语也是被吓了一跳,才语无伦次。
话落后方知失言,后悔不已。
果然,白莫寒抓住了她的痛脚,眼角眉梢染上了几分邪气,“姐,我是不是男人,你试试就知道了……”
说着,欺身逼近,下身狠狠往前撞了他一下。
“怎么样,嗯”
涂轻语恨不行抽自己一嘴巴,怒道,“你想都别想!”
白莫寒在床上如狼似虎,她承认自己招架不住,若是发起狠来做个几次,她今晚估计不用去片场了。
一定不能变成这样!
“你下午不用去公司吗去忙吧,我再去睡会儿,晚上做大餐给你们吃。”涂轻语一脸严肃。
“姐……”白莫寒委屈的看着她。
“叫姐也没用!”涂轻语推了他一把,趁机跳下地,急吼吼的转身上楼,生怕那人一个反悔,又追上来动硬的。
别人动硬的,她能誓死不从,白莫寒动硬的,就只能吃哑巴亏,最多事后气他几天,冷落几天,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回到房间,涂轻语接到洛凡的电话。
“涂轻语,你在哪里”电话一通,洛凡沉声问道。
涂轻语一怔。
除了刚认识的那段时间,洛凡极少叫她全名,印象里似乎一次都没有,就算不叫小语子,也是轻语。
“我在寒寒这里。”她道,“找我有事”
“出来见我,我们办离婚。”洛凡说完,挂断电话。
涂轻语一阵恍惚。
……
三年前,涂轻语在白莫寒离开后的清晨醒来,面对空荡荡的屋子,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
无论先前说的多么潇洒,真的离开后,还是难过。
面对涂晓枫回家后的追问,她想了又想,都没忍心说出真相,只借口白莫寒出国留学,名额紧急,才会不打招呼就走。
之后别人寻问,也仍如此回答。
白莫寒离开两个月,一直没有音信,涂轻语托洛凡经过多方寻问,才知道白瑞山将他送出国。
那之后,涂轻语放弃想要联系他的想法。
白瑞山不会永远让他在国外生活,白莫寒总有回来的一天,她坚信这一点。
白莫寒离开快三个月的某一天,涂轻语早起时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
白莫寒不知从哪里打来的,用两分钟说了那边的近况,然后说想见她。
“姐,定明早的机票,和洛凡一起,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到我说的地方来找我,等不到我就一直等,我一定会去。”
涂轻语按他所说找了洛凡,定好机票。
在去机场的早晨,二人被海关扣下。
原因是行李中带了违禁物品,然而警察却没把她关起来,而是送进了白家庄园,在那里等她的,是白瑞山。
“涂小姐,真看不出来,你的魅力还挺大。”
涂轻语些微诧异,很快便明白了,是白瑞山知道了那通电话。
“我们一起生活近十年,他想见我一面很正常,这你都要干涉”她对白瑞山这种做法颇为不屑。
“见一面”白瑞山微嘲轻笑,“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见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关系,像你这样的女人,连给莫寒做情人都不配。”
涂轻语丝毫不理会他的嘲讽,只觉得悲凉。
她若有足够的能力阻止,说什么都不会让白莫寒跟在这种父亲身边。
“涂小姐,其实对付你的方法有很多,但我不想莫寒恨我,你若愿意找人结婚,劝莫寒别再惦念,我不光可以为你主婚,还会为你准备婚房。”白瑞山道,“当然,如果你不愿意举行婚礼,光领证也是可以的,我会拿给莫寒看,你再写一封信给他,劝他死心就好。”
“我会在信上写,无论多少年,我永远等他!”涂轻语赌气道。
白瑞山脸部肌肉绷紧,目光深沉的看了她一会,用下巴指了指前方的泳池。
保镖们会意,过来架起涂轻语将人丢了下去。
霎时水花四溅,浇得涂轻语全身湿透。
深秋池水冰凉,冷得人直哆嗦。
“依我看,涂小姐该清醒清醒头脑才对,老陆,多往里面填些冰块。”白瑞山对站在身后的管家道。
等那几个保镖填了大半池的冰块进去,白瑞山站起身,走到池边。
“涂小姐,等你想清楚了,可以叫管家来求我,我这个人一向非常大度,会给你忏悔的机会。”
话落,扬长而去。
留下几个黑衣大汉站在池边守着。
涂轻语若打算爬上岸,那几人便会重新将她踢下去。
涂轻语当然不会爬,也不会给那个羞辱自己的机会,硬生生杵在里面。
其实她也不知自己在池里泡了多久,只知道后来冻得全身都僵硬,眼前一片华彩,到最后全然变成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