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园一愣神儿的功夫,赵玉成便骑出去好远了。
赵玉成黑着脸,刚到村口,便见刘兰兰从院子里追了出来。
刘兰兰家在村头,门口对着十字路口,刘兰兰看见赵玉成骑着车子过来,心中大喜,忙追了出来,“赵玉成!”
赵玉成转身看着气喘吁吁地刘兰兰,只得下了车子,“有事儿吗?”
刘兰兰小脸一红,有些扭捏,“没事儿,这不是过来给你打个招呼嘛。怎么,这是要走啊?”
见刘兰兰眼中怀春、俏脸生晕,赵玉成没来由地一阵烦躁,“嗯。没事儿我走了。”
好不容易再次有了跟赵玉成单独说话的机会,刘兰兰哪里这么轻易就放过?
不管下地的人看过来的奇怪眼光,刘兰兰鼓足勇气,问:“听园园说要在田各庄长住,你们......你们俩这是怎么想的?”
赵玉成皱着眉头,“我不知道她怎么想的。这里是她家,她愿意长住就长住。”
见赵玉成转身要走,刘兰兰忙说:“田园园有什么好?没我漂亮、没我能干,没我名声好!就是有个对你爸有恩的爹!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了?她就是个棒槌,根本配不上你。赵玉成,以前我在信里说的话还算数。”
赵玉成瞪了刘兰兰一眼,“别再说这些了。你给我的那些信,我都没看就烧了。你跟田园园是好朋友,怎么能对我生出这种心思呢?!再说,我跟田园园已经结婚了,你也找对象吧。”
刘兰兰眼睛便红了,“你要是跟田园园离了婚,我还愿意跟你!”
赵玉成冷哼了一声,“少说废话!”骑上车子,飞一般地走了。
刘兰兰气得一跺脚,转身就走。不远处,扛着锄头正要下地的刘小海看见这一幕,狠狠地咬着嘴唇,走了过来,“刘兰兰。”
刘兰兰猛地停住脚,看着一脸气愤的刘小海,突然有些心虚,“什么事?”
刘小海看着赵玉成消失的方向,冷哼了一声,“什么事?我还想问你呢,刚才跟你说话的不是赵玉成吗?”
刘兰兰高傲地抬起了下巴,瞪着刘小海,“是赵玉成怎么了?他是田各庄的女婿,我跟田园园是好朋友,见了她男人打个招呼,难道不行吗?”
刘小海二十一二岁,穿着乡下人常见的对襟褂子、粗布裤子、黑布鞋。此时,扛着一把脏兮兮地锄头,怎么能跟穿着军装、骑着自行车、英俊潇洒的连级干部赵玉成比?
而且,刘小海的左眼还有些斜视。虽然五官、个头都很好,又是家里的独子,但是,斜眼这一条,就足以让他被打入劣等男青年的范畴了。
刘兰兰本就是个心比天高的女人,根本没有把刘小海放在眼里。再加上两人都姓刘,虽然早就出了五服,但是到底一个老祖宗传下来的,算是一家人。
刘小海和父母都很能干、又有三个姐姐帮衬、家境在田各庄算是富户,说亲的踏破门槛。
但是任凭刘小海百般追求,刘兰兰就是看不上他!
刘小海见刘兰兰毫无愧疚,气得狠狠地骂了一句,“不知羞耻!”咬牙切齿地走了。
刘兰兰狠狠地一跺脚,转身跑回自己家去了。刘兰兰的哥哥早就看见了这一幕,抬手便给刘兰兰一个巴掌。
“不要脸的贱货。一大早就跟两个男人纠缠不清,没看见来来回回下地的多少双眼都看着呢?!早点儿给我滚出去,省得丢我们老刘家的人!”
刘兰兰哭着骂道:“我丢人?我还没有你跟嫂子丢人!嫂子这边进门,还没拜堂呢,她妈就在家上吊死了!十里八乡的虽不知道,刚消停几天,你就敢来说我?”
刘兰兰的嫂子凤莲“嗷”地一声就窜了出来,上来边哭边打刘兰兰,“烂嘴的臊妮子,我妈是死是活都轮不到你说长道短。该滚不滚,留着当老闺女种!”
骂完刘兰兰,又转头骂刘兰兰的哥。
“刘长寿,你今天不打死兰兰个贱货,我就跟你离婚!你跟刘兰兰过!给你妈过!你有大老婆、有小老婆,你们一家子合伙治死我吧!这日子没法过了!嗷嗷嗷......”
刘长寿是独子,从小被爹娘惯坏的,脾气大得很,却怕自己这个母老虎一般的老婆。
刘兰兰的父母总想着老了还靠他们两口子,所以,对儿子媳妇的嫌弃、辱骂,总是忍让忍让再忍让。
这会子见自己女儿跟儿子媳妇吵起来了,老两口忙上前,一个拍打刘兰兰,一个往屋里拉,“都少说两句。”
刘兰兰骂凤莲,“闭上你的粪坑嘴!你为闺女时候就是个母老虎!名声臭出去三十里。我们家瞎了眼娶你。我哥被你拿倒了,我可不怕你!”
刘长寿上前就给刘兰兰一脚,“再胡吣就锤死你!”
凤莲可是个无比泼辣的女人,看看她妈能在自己女儿出嫁当天上吊反对婚事就知道了,凤莲很有乃母之风。
见刘兰兰还敢跟自己呲牙,公婆软弱、男人撑腰,凤莲猛地扑到刘兰兰身上,厮打起来,把刘兰兰的头发都拽掉了几把,才被刘长寿三个人拉开。
下地的人也都围过来劝,凤莲坐在地上捶打着地面,把刘兰兰骂得不堪入耳。
刘兰兰到底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有些话凤莲骂得出口、刘兰兰却无论如何也骂不出口。
刘长寿只要呵斥凤莲,凤莲就连他一起骂,老两口在屋里只会抹眼泪。围观的众人都有些看不过去,把队长给喊来了。
队长把一家几口子都给吵了一顿,哄着大家都下地去了。刘长寿拽着刘兰兰也跟着众人走了,留下凤莲一个人躺在屋里装病生闷气。
中午下地回来,张萍便说起来刘家的事儿,“凤莲的嘴是厉害,也是兰兰不对。不管受了嫂子多大气,也不能拿人家死过的妈说事儿。小姑子当到这份上,我看兰兰挨打是活该。”
园园妈闻言有些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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