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家从胡安国离开,便直接回到客栈中,蹑手蹑脚地回到房中。与此同时,赵构猛地睁开眼睛,皱着眉头,低声细语:“这么晚了,王管家去了何处?莫非是有什么秘密不成?”
王管家趁着赵构熟睡便起身离去,哪怕他们二人不是睡在一间房,也是门对门。赵构的武功太高了,任何的动静都能惊动他,白天更是没有机会出去,只得晚上悄悄溜出去。
正因如此,王管家才想着赵构睡着了,再出去,然后又回来不会被发现。但是,他忽略了赵构的警戒心。在任何时候只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能醒来,王管家只去了半个多时辰便回来了,故而赵构没有问起此事。
赵构真正熟睡的次数屈指可数,就算是科举考试也是快速的完成,并未耽搁多久,其余的时间都是在游玩,故而赵构睡得不沉。当王管家起来的时候,赵构就醒了。
不过,对于王管家,赵构还是非常信任的,故而他没有跟踪王管家。只是假寐着,一直思考着这些日子有些不对劲!之前没有发现不对劲,现在回想起来,赵构觉得王管家有事瞒着自己,他却没有点破。因为,他相信王管家不会害自己,必定是有什么原因才不得不这样做。
话分两头,胡安国、王槐等人聚集一堂,正在审阅试卷。
此时,胡安国身为正主考官,王槐为副主考官,他们分开阅卷。将所有考生的试卷整齐的排列好,然后又从中间分开。此次考生共计一千三百八十人,胡安国负责前六百一十九人,王槐负责后六百一十九人。
考官共有四十人,加上胡安国、王槐二人,总计四十二人,要负责一千三百八十人考卷,平均算下来少数每个人也得达到上千份答卷,故而任务量比较大,而且时间紧迫,只有三到五天时间,最迟不得超过二十日,也就是二十一日需要正式放榜。
因此,平均每个人每天的任务最少是数百份,这是真正考验考官的时候,有些时候不眠不休连续阅卷。并且,他们还要保证不得有任何遗漏,身为正副主考官的胡安国、王槐二人,责任重大。
不仅仅要审阅,还要监督考官是否有私情在其中,只要是认为好或是不好的,基本上都会过目一遍,真正主导权在胡安国手中。如果遇到难以决定的答卷,无法分辨,那便众人一致决定,以多数服从少数,而且胡安国有特殊权利,定夺考生生死。
后世的中考、高考阅卷量,相比较而言更加现代化,只需要电脑阅卷即可,而且有标准答案,一一比对就好。此时的阅卷,只能一字一句的去阅读,又没有标准答案,更多的是考官主观意识,也可存在作弊的行为,就是有考官夹带私情在其中。
可以说,阅读量少数也是万字以上,还是文绉绉的文言文,任务颇重。
胡安国分配好一切后,便让众人立即开始着手手头上的答卷。若是认为好的直接留下来,到时候再进行对比;要是不好的,也需要他亲自过目一遍,然后直接刷下来。
说开始便开始,即便是胡安国想要直接选择赵构的答卷查看,不过他还是按耐住性子,从头至尾的一份份的开始。赵构的答卷由胡安国、王槐做主单独拎出来,并未放在其他考生答卷之中。
胡安国、王槐等人正在如火如荼地阅卷,日以继夜的连续工作,身子也有些吃不消。况且,胡安国的年纪又是五十开外,早已不是年轻人的身体,故而真的有些吃不消。但是,胡安国依然坚持着,他答允下来的事情,必定竭尽全力,负责到底。
众人也是累了,又见胡安国如此坚持,他们就算再累也不得不坚持,不敢有任何的怨言。
胡安国是做学问的,就算是身体再累,精神却是神采奕奕,因为他沉浸在书海之中,此乃他最大的乐趣。
“好!好!好!……”
胡安国看见一篇好的文章,见这名考生写的不错,忍不住拍手叫好起来,又看了一下编号,然后放在甲等一列;又接连看了几篇文章,有些放到乙等,有的直接放在丙等,不过丙等也就没有任何希望了。
经过连续几日的奋斗,一千三百八十名考生的答卷终于完成了,其中甲等文章有十四人,乙等有三百二十五人,其余的都是丙等。赵构的文章毫无疑问的排在甲等一列,不过问题便是甲等的有十四人,而参与下一场考试的考生只得是前六名,也就是说有八人还得淘汰。
不过,赵构的文章在前三名之列,不必担心这个问题。但是,又有新的问题出现了,那便是赵构的文章排名的问题。其中有一部分考官认为赵构的文章不错,可以放在首位,也就是取得“解元”;也有一部分认为放在第二名,还有则认为是放在第三名。
胡安国皱着眉头,沉思许久,还是拿不定主意。虽说赵构的身份不一般,文笔确实不错,不过公是公,私是私,这个他还是分辨清楚的。张大人负责的片区,赵构赫然在列。
“张大人,你以为此考生放在哪一名较好?”胡安国思前想后,还是征求一下他的建议才行。
张大人沉思良久,心中已然有了答案,回道:“张某以为,此考生放在次席较为妥当!”
“这是为何?”胡安国也猜到这样的结果,没有任何惊讶。
张大人回道:“此考生的文笔以及作答都是上等,在甲等之中名列前茅,放在第一名也未尝不可。但是,张某以为此考生文笔虽好,却失了礼仪,要是放在第一,只怕与制度不符,如此一来怕有他人闲话!”
张大人此话并非空穴来风,而是有凭有据。虽说有些牵强附会,却也说得过去。毕竟,赵构三场考试只需要三天时间作答,此态度在他看来便是傲慢无礼,罔顾朝廷对科举制度的限定,可以说是在挑战权威,也可以说是鸡蛋里挑骨头,不能助长此风盛行,要是真的放在第一位,怕是日后他人说三道四,或是有人效仿,反而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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