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公平!不公平!”“刘君”回头朝他吼道,童音与眼眸中成熟的愤恨,在这空荡的山间,使人觉得愈发诡异深寒。19楼浓情 19luu.
“不公平?”鬼君脚落下地来,讥讽一笑,“本君倒是觉得非常公平,她借了你的身,你终寄了她儿子的身,让她生不如死,你看公不公平?!”
“刘君”愤恨地剜着含笑的鬼魅男子。
男子淡淡道:“你还差毁了她姻缘,你却还在这里大喊不公平。不是不公平,是你嫉妒她。”
“刘君”拍着自己的胸口,“那怎么能一样?我是用我的生命为代价来让我与她所作所为对等的她呢?她就算出了我的身体,她也毫发无伤,还收获了姻缘,她凭什么如此幸运?我又算什么?!我凭什么要让她这样如意,凭什么?!!”
“哦?今日你是要与本君清算了?!”鬼君缓步朝“刘君”走去,望到她那样拍着刘君的胸口,忍不住剑眉一蹙,“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她的寄存,本君会代替她感谢你,可是本君还来不及感谢你,你就过来索要回报。是这样的你,让本君认清。但这本就是应该的,本君就应了你又如何?!可却不想你一见艾婉与刘清幸福,生了取代之心。是你,让你自己一路走到了如此地步,你的后面,没有任何人逼你,你可明白?!”
“想你这种自私自利,刻薄无知的人,是看不清这些道理的”不等“刘君”再有所回复,鬼君一笑道,“现在,就跟本君回去吧。 19楼浓情再过半月,你这只野鬼,就会魂飞魄散,你再挣扎,也无济于事。”
“不,我不回去,不回去!”青涩稚嫩的大喊回荡在空乏的山林中,骤然断了。
再望那鬼君与“刘君”前一刻所站之地,只剩一阵野风吹过。两人已一俘一被俘地走远
宫中清寂。
凤鸾驾停在钟宫门前,钟宫里坐着艾婉与干娘。白婶儿。艾婉与白婶儿正着有关出兵南国之事,异常沉默的干娘陡然道了一句:“婉儿啊,你让干娘和你白婶儿还是去宫外住吧,那自在。”
白婶儿眼神微微一变,望向仁慈微笑的干娘。
艾婉疑道:“干娘,住在宫里很不自在吗?怎么之前没听你跟我提?!”艾婉歉疚地望着眼前的老人,“我。是不是委屈到你们了”
“好孩子,不要乱想。”干娘拿过艾婉的手窝在掌心里拍了拍,眼神穿透尘世般看透,“活到这个岁数,还能有幸收到如此好的一个干娘儿,怎么能不这是上天恩赐我的福气呢?在这儿吃的好,穿的好,还被宫人当老佛爷供着,那么好的日子,我这辈子都没敢想过”
“干娘”
“你听我,婉儿。杭州19楼浓情 .19luu.”干娘盯着她黑白分明,能倒映出人影的水眸,“你要和皇上好好的,你们虽然是夫妻,但毕竟是两个人,这两个人两个样子,总是要磨合的。但又不能真的像与一个凡人似得那样磨合,他是个皇帝,所以啊,这就苦了你孩子。”
艾婉眼眶一热,摇头笑道,“我不委屈,我没事儿,他待我挺好的,干娘不要听宫人们胡乱舌根,对南妃,他只是,一时迷失,现在我与他,很好。”她抚着肚子,装的很幸福,“如果不好的话,我也不会有他了。”
声音低低的,似有万般娇羞在其中。
干娘望着这一幕,欣慰的了头,“要是这样的话,那干娘就放心了。”
“”
“婉儿安排一下吧,让干娘与你白婶儿出宫去,可好?”
艾婉闻言,见了见身边垂首的白婶儿,转眸回望笑容不变的干娘,“你们都商量好了吗?”
白婶儿揪紧了手,听得一道妇人的声音回:“是的、”
“既然如此,婉儿就不强求了。”艾婉黯淡的垂下眸,论身处一个地方的不自在,谁比她懂?!在王爷府,在胜蓝那里,在这深宫,除掉与那个人相爱相守那段岁月,她哪一刻真正的自在过?!
好怀念,好怀念与他相守的那短短几年。为什么不可以天长地久下去,为什么?!
君儿,你现在又在那里?你可知,你的伯娘娘们要走了不知你长大后,可有供养她们的福气。
艾婉走了。
干娘站在殿门外,目送这位善良的皇后娘娘,坐上凤鸾,回去凤巢,淡淡道:“你不要怪我,看你这日夜纠结,老身本着大你几岁,就给你决定了。”
“你是怕我会为这件事,去找婉儿,利用婉儿的感情,从而伤了她与刘清的情分?”
“是。”干娘重道,“皇上就是皇上,若婉儿对他的政事指手画脚,他怎么还能像以前一样,只将婉儿当成单纯的爱人?!她是我的女儿,有我在一年,我就要保护她。”
白婶儿闭了闭眸,“我不会的,我不会,若要这样做,何必等到现在?!”
“我相信你。所以,我要保护你啊孩子!你不做,总有人逼你做!”干娘叹了口气,低头,进了殿内。
“不如离去,不如离去,你种你的相思豆,我填我的农家田。我们啊,都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一切看开一吧白婶儿!!”
那省省哀叹,哪里只是震入了白婶儿的心,她深深地吸了一口带着深宫气息的空气,“您没做过将军夫人,您没有看到过您爱的将军保家卫国的模样,您没有体会过,您爱的将军,为国家粉身碎骨,留你一人之痛,不在其位,你不懂那身不由己。”
所以轻描淡写地一声看开。
她是个愚钝之人啊,若看得开,早就扔了那红豆了。
有些事情,紧紧攥住,明知道会痛。但又怎样?从来知道是一回事,放不放手又是一回事。理智是一回事,感情又是另一回事。
所以人苦,苦就苦在这里。
艾婉回到宫中,内殿里空空无人,明月却忽然从殿外走进,那时她正拿了一本书,准备靠在躺椅上慢慢看。
来这人真是奇怪,你以为你活不了了吧,但你偏偏现在就照样活,真不知道是勉强还是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