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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他一顶绿帽子
&小时后正文就会出现啦
玄中将他的每个神情都看了进去,他突然觉得风川如此可怜,凌音自私惯了,她从不管别人是何感受,一如现在,她只想到了风川如今知道会有多累,却没想到风川在凌音油尽灯枯之时再知道这件事,受到的打击该有多么巨大。
&事,风川师叔去哪儿了?”
无事?
风川眉头更拧,但他还是回答道:“师父近日身体不大好,我去从极之渊取了些深渊水。”
风川淡淡一句话,却瞬间在玄中心里引出惊涛骇浪,从极之渊是冰夷神居住的地方,冰夷神极度排外,若是想取深渊之水,必须趁冰夷神不注意,还要与渊中嗜血成性的双龙打一架,哪怕凌音全盛时期,也不能保证自己可以全身而退,风川如今已经如此厉害了?
玄中将风川上下打量了一遍,发现他除了脸色苍白一些,似乎没什么伤口,玄中心中惊异,面上却不显,“师叔有心。”
玄中并未多说什么话,风川虽然奇怪,但也想不到玄中来此的真正用意,他走到寒霜洞口,寒风侵袭,他的脸色又白了一分。
&父,弟子可以进来吗?”
夏音还在消化玄中带来的消息,听到风川的话,她心里一惊,下意识便道:“有什么事在外面说罢。”
半年里,她从来都是这句话,不让风川进去。往日风川并没有什么异议,但今日,他已经看到掌门来过了,凌音还是不让他进。
风川微微敛眸,将装着深渊水的息壤罐用内力推到洞中。
&父,弟子为您取来了从极之渊的深渊水,您记得喝下。”
说完这句话,风川便打算离开了,洞中的夏音却是猛地睁大眼睛,登时飞到洞外。
下一秒,她就站到了风川面前,半年未见,两人好像都没什么变化,夏音如玄中一样上下看了一眼风川,她蹙着眉,倏尔,在风川始料未及之时,她一掌拍在风川的丹田处,真元震动,风川眉头一皱,身子更是颤了两颤。
但他一声都没吭,就这么笔直的站在原处,夏音瞳孔紧缩,声音都变调了,“你怎能如此胡闹!”
她刚才一掌化解了风川的术法,他之前用术法强逼自己的伤口不再恶化,还掐诀使人看不出来,术法除去,夏音这才看到风川的伤势有多重,前胸满是鲜血,小臂上更是有一道可怖的伤口,几乎深可见骨!
夏音是真心疼了,凌音的记忆都在她脑海里,那是凌音的生活,也是她的生活,而且她比凌音更有人情味,看到自己养了三百多年的孩子伤成这样,她能不心疼吗?
凌音在训斥他,他却感觉不到一丝被训斥的滋味,因为凌音她的神情太奇怪了,活像……她要哭了一般。
笑话,凌音什么时候会哭?
风川的眸色越发复杂与幽深,夏音却顾不得那么多,她带风川回到他的房间,也不管什么男女大防,直接把风川的衣服褪到腰间。
风川一僵,他猛地站起身来,“师父,弟子可以自己……”
不等他说完,夏音震怒:“你给我坐下!”
风川愣住,夏音气的手都在抖,她现在有点明白玄中为何如此生气了,自己拼命在乎的人却一点不在乎他自己,她都要气炸了。
&今你是越发的有本事了!从极之渊是何地方,我都不敢去!你居然去取深渊水,深渊水有何用?我用不着那些,也不会用那些!”
深渊水的作用因人而异,对人,毫无作用,对神,有安眠之效,对仙,则有塑化仙身之效。
她知道风川去取深渊水是为了让她身体能好起来,但她是天命,每天用万年寒冰延寿已经是违抗天命了,深渊水对现在的她没有任何用处。
听到夏音气极说出的话,风川唇色渐白,半响,他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如此说来,是弟子唐突了。弟子这便把深渊水拿回来,既然师父不要,弟子就把它再送回从极之渊。”
夏音气的心脏都觉得疼痛,她拉住正在整理衣服、准备离开的风川,声音颤了颤,“你要是想气死我,你就去。”
风川背对着她,她看不到风川的神色,夏音抬头看他,竟然觉得鼻子发酸。这半年来她每天都要用天眼看看风川和玄琅的生活,一部分原因是她要跟进这二人的感情进度,另一部分便是她习惯了。
凌音以前每天都在做,但是风川不知道,如今她每天也都在做,可风川还是不知道,有时候夏音都在想,要不全都告诉他算了,可看着风川的样子,她又说不出来。
这是她的弟子,她爱护了几百年的弟子,师徒关系一直淡漠也没什么不好,等她走了,风川也不会太难过。
夏音一直把自己当局外人,但真的相处了半年之后,凌音的记忆完全占据了她的心,她已经没法只把风川当做男主角了。
这是她唯一的徒弟啊,可是为何,她的徒弟从不亲近她呢,哪怕取深渊水这么明显是为了她的事情,他也要用如此冷淡的态度来面对她。
记忆里,风川小时候,他练剑时要是伤到哪一处、或者摔了一跤,他都会来找她,小声对她说:“师父,我受伤了,师父帮我吹吹,好不好。”
风川对她一直很尊敬,但至少,小时候的他还会对自己撒娇,可到底是什么时候,风川不再对她笑、不再对她撒娇,甚至从妖族腹地伤痕累累的回来,他也没去见她,只是独自一人回了房间,直到晕厥过去,都没出过一个声音。
那时候,凌音就站在与他相邻的那堵墙后,三个时辰,她大开天眼,她看着风川如何剿灭妖族皇室,看着风川如何狼狈的爬上剑,看着风川如何虚弱的回来,她本来想要第一时间冲出去,但不知为何,她停下了。
夏音只有凌音的记忆,不知道她当时所想,将心比心,夏音猜测,凌音是想再听他叫一次师父吧。
不是冷淡至极、出于亲疏才叫的“师父”。
而是像幼时撒娇那样,饱含倚靠的一声“师父”。
那天就像一根针,总是会刺痛继承这些回忆的夏音,看着今天的风川,夏音不得不想起那一日,她原本抓着风川的衣袖,回忆涌入脑海后,她的手松开了。
风川站的笔直,原本因为凌音的那句话,他心神巨震,过去了太多年,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凌音。
凌音声音在颤,她的语调很无奈、很委屈,好像他伤了她的心。
室内一时静谧,风川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脏正在高速跳动,他是仙人,从小凌音就要求他心怀大义、心怀苍生,七情六欲、能舍便舍吧。
他照做了,几百年过去,曾经他的亲人都不知轮回去了哪里,他的这颗心,也变成了一滩死水一般,微弱的跳动,只是一个他还活着的证明罢了。
风川微敛双眸,心中叹息。
然而到最后,他还是没能舍下七情六欲,甚至于,他竟对自己的师父……起了这般龌龊的心思。
凌音随意的一个动作,便能引得他心神大乱,若是再这样下去,饶是他竭力隐藏,只怕不用多少时日,凌音便会发现他的心思。
风川身形一僵,右手紧握成拳,细微的动作牵扯到伤口,鲜红的血液滴滴答答落在地上,风川毫无所觉,凌音却已经松开了他。
衣袖轻轻摆动,就如同他的心,慢慢沉下去、空下去。
夏音微微张口,呼出一口气,刚才积攒了几百年的情绪一瞬间爆发,差点让她失了仪态,幸好,她调整过来了。
她走到风川面前,手一扬,风川就不自主的坐回了榻上。
夏音始终未抬头,她去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瓶药,往手中倒了两颗后,她又往药中注入了一些灵力,然后才递给风川。
一句话没有,她就这么安静的伸过手,风川顿了顿,接过丹药,利落的吞了下去。
看他吞下丹药,夏音执起他的手,微微闭目,用灵力在风川体内探查起来。
内伤较为严重,但以风川的身体,休息半月便可治愈,皮外伤也不需担心,三五日后便可愈合,这便是真仙的身体,哪怕是被神龙打伤,也可以迅速愈合。
夏音放下心,这才睁开眼,然后她发现,风川一直在看着她。
若是平时,夏音还会笑一笑,耐着性子问他怎么了,但今日她实在是笑不出来了,在他目光灼视下,她将风川的手放回他身侧,再抬首,她盯着风川的眼睛,对他下命令,“半月内,不准离开中虚峰,不准使用内力,这半月,你就在这里闭关,以灵力冲刷身体,半月后,我会来查看,若伤好了,你才可以离开。”
说完,夏音抿了抿唇,看风川不打算回话了,她也准备转身离开,倏然,风川叫住她,“师父。”
不是她记忆中软软糯糯的声音,而是属于成年男子的沉静清冽的声音,夏音顿了顿,微微侧过头,“何事?”
风川又看了看她,最终摇头,“无事了。”
闻言,夏音抬脚离开,一点没有犹豫。风川看着她的背影,这一次,他的眼神中终于带了些温度,还有些困惑。
他刚刚分明看见,凌音的眼睛红了。
她的眼睛……竟然红了。
风川紧紧闭目,身上的疼痛其实一直都在,只是忍着忍着,也就习惯了,所以他不会出声,但如今,他是真的忘了这些疼痛。
因为他的脑海里,只剩下刚刚凌音的身影,还有她微红的眼眶。
这还真是只有孩子才会用的词,他和凌音,可是比闹别扭严重多了。
看风川不说话,玄琅认为他是默认,她立刻就急了,“师父!你不可以和师尊闹别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