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身高可以作假。”遥楚想了想道:“而且那个白素穿着宽大的斗篷,可能脚下垫着东西。”
凤景澜看着遥楚,漆黑的眸子闪烁着笃定和张扬:“功力也不像,那个白素的功力绝不再我们之下,可当时你发出那么大的动静,穗儿居然没有发现。”
遥楚恍然大悟,再一次被凤景澜绝顶的聪慧头脑所蛰伏。
既然白素不是穗儿,可穗儿却跟白素一样练这种**邪的武功,他们之间肯定有问题,于是两人决定跟踪穗儿。
穗儿看样子很熟悉这里的道路,走的很快,遥楚两人费了一番功夫才追上,又害怕被发现,只能远远的跟着。
快要回到族里的时候,穗儿从一个草丛中取出了药篓和镰刀,然后扮作一副采药的样子往山下去,半路上不时还抓几株草。
既然锁定了目标,遥楚和凤景澜便跟着穗儿回到了族里,穗儿一路上的表现都是一个温柔娴静有教养的女孩子,遇到长辈会主动问好,遇到孩童会跟他们玩一会,直到快帮网才回到伏地院。
放下药篓,她又去了孔家,族人都在祭坛给孔未祈福,孔家得负责晚饭,她便帮着二婶娘和几个妇人给大家做晚饭,完全看不出来她刚刚才用**邪的武功杀死了一个男人。
晚上她要给孔未施针,因此跟踪穗儿的事情就交给凤景澜去做,遥楚回到了小院,听到动静的姚瑾越还吓了一跳,发现是遥楚之后,欣喜的扑过来。
“师傅,你的功力真的恢复了,你刚刚进来我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呢。”
遥楚跑了一天,身上还有点黏糊,推开姚瑾越的头,十分嫌弃。
“你回来了,可发现什么情况?”无铭问道。
遥楚喝完姚瑾越递给她的水道:“有点发现,不过还在跟,药给你瑾越,她去熬药,对了,飞羽怎么样?”
姚瑾越道:“已经醒了,不过又睡过去了。”
“不发烧就没问题,一会你在这里熬药,柳嫣姑娘,咱们得换回来了。”
柳嫣淡淡的笑着,摇摇头,一点也不介意。
天刚见黑,孔长老就到了遥楚的小院,他刚刚带着云亮等人采药回来,片刻都不敢休息就往遥楚这里赶。
孔长老不满血丝的眼睛看起来有点骇人,眉目间满是疲惫,可他一点也不敢松懈,倒是让遥楚有点自责了。
“孔长老,药都找齐了吗?”
“都找齐了,在外面放着呢?”
“人都回来了吗?”遥楚问道,实际上她是想知道云亮在哪里。
“都回来了,我让他们去吃饭了,累了一天一夜了。”
“那好,我现在就跟你走。”
看遥楚虚弱的样子,孔长老也很难受,可是他也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孔未死,所以只能让遥楚出手,他会想办法补偿的。
无铭扶着遥楚出来,无铭也是不苟言笑的脸,冷脸的本事比凤景澜还强,气场全开的时候,根本没有人敢盯着他看,所以也不会有人发现他戴着人皮面具。
到了孔未的房间,孔辉和孔全都在,这几天孔全没日没夜的照顾孔未,眼睛也有血丝,很是疲劳。
乔男和孔辉都被白素打伤,看孔辉也在,应该是伤的不重。
“雪芽姑娘,岚公子。”孔辉两人打招呼,两人均是点点头,孔辉看向遥楚身边的凤景澜,总觉得有点不对,可脸还是那张脸。
遥楚扫视了房间:“我让你们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吧。”
“都准备好了,一样不差,我和全爷爷一起检查了很多遍了。”孔辉说道。
遥楚扫过那些东西一一点头,没一会,云族长也来了,遥楚的视线跟他在半空中交接,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很快又错开了。
云族长还带来了云亮,两人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接着云亮问道:“雪芽姑娘有几分把握?”
遥楚故作为难,伸出三根手指:“三成,不过我会尽力的。”
云亮郑重的点了头:“拜托雪芽姑娘了,孔七叔就交给你了。”
云族长轻轻敲了一下拐杖:“孔家兄弟,你跟云亮跑了一天一夜,你们带人下去休息吧,这里我替你盯着。”
孔长老怎么甘心离去了,狠狠的摇头:“我要在这里守着。”
“你在这里也没有用,你又帮不了忙,还会影响雪芽姑娘,带人去休息吧,有消息我会让孔辉通知你的。”
孔辉也劝解孔长老去休息,孔长老再三拜托了遥楚,才挪动步子往外走。
云亮还不想走,云族长也将人给劝走了,孔全和孔辉守在房间外面,屋里就剩下遥楚,无铭和云族长。
为了保证这次施针的隐密性,孔未的房间已经换过了,全封闭的房间,绝不会有人能进来。
人都走了,遥楚也就不再扮作虚弱的样子,孔未看着遥楚气息一变,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云族长便将遥楚的身份和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孔未,这件事还需要孔未配合,所以必须让他知道。
听了云族长的话,孔未十分的惊讶:“族长,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些人?”
云族长沉重的点了点头:“这件事你太爷爷和乔长老都还不知道,但是我亲自去看了,是真的。”
孔未握紧了拳头,疮痍满满的脸上尽是愤怒:“真的太狠了,太狠了。”
云族长抓着他的手:“所以这次雪芽治好你,也不要伸张,尽量配合她的行动,我们一起把这幕后之人给揪出来。”
“雪芽姑娘,你真的能治好我吗?”孔未的声音有点颤抖,那是大悲之后的惊喜。
遥楚竖着手指示意他噤声:“我这次就要把蛊虫从你体内取出来,不过取出来之后,你要配合我,一起抓到给你下蛊的人。”
孔未何尝不是对下蛊之人恨得咬牙切齿,何况他的父辈,兄弟,都是被这人害死的,更是恨不得立刻把人抓出来凌迟处死。
“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配合你的。”
遥楚点点头:“我们对外宣称要施针三次,这第一次是给你逼出蛊虫,第二次和第三次是治好你的腿。”
孔未差点激动的跳起来:“真的吗?我还能站起来?”
遥楚十分凝重的点头:“这方面,我从来不说谎,你的腿之所以废了是寒气入体,导致筋脉闭塞,施针两次,外加调养,是可以站起来的。这也算是我对孔长老的一点谢意。”
这谢意只有云族长明白,是恢复她功力的谢意,不过这个谢意真是很划算。
“好了,时间不多了,我要给你逼出蛊虫,过程中你会很痛苦。”
孔未咬紧牙关:“来吧,我受得住,我一定要知道幕后黑手是谁。”
这一过程一直持续到子时,遥楚用银针封锁了蛊虫的退路,然后直接用刀在孔未的肚子上开出一道口子,将蛊虫给取了出来,遥楚下刀很深,云族长都看到了孔未的肠子,这让他多少有些心惊。
蛊虫被遥楚放到了盛满了酒的白瓷碗中,有小孩手指粗,大人手掌长的一条蚯蚓盘踞在碗里,通体血红色。
“这就是蛊虫?”云族长颤抖的问道,无铭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东西,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不错,这就是蛊虫。”
“它死了吗?”
“它只是醉了,还没有死,它要是死了,下蛊的人会察觉到,所以我让你们准备了猪,把它放到猪的体内,这样下蛊的人就不会发现蛊虫已经被取出来了。”
“好,我这就去。”
孔未已经昏过去了,遥楚给他包扎好,这才坐下来喝杯水,无铭对她又多了几分钦佩。
“你这蛊术是跟谁学的?”无铭问道:“你未免也直到太多了吧。”
“我的毒术和蛊术都是自学的。”
无铭自然是不相信的,不过他也直到大家都有各自门派的规矩,就好像他将自己无字门的心法传给姚瑾越,却也叮嘱她不可外传一样,便也没有再追问。
“你是不是该装晕了?”无铭提醒道。
遥楚煞有介事的点头:“好像是的,一会云族长回来我就晕。”
门被打开的时候,才发现,孔长老,孔辉,孔全,还有一些孔家旁支,云亮等人,乔男,还有穗儿,二婶娘等人都守着呢。
无铭将遥楚抱走,解释的事情就交给了云族长,可是刚进门,遥楚就被人给抢了去,无铭要不是肯定了是凤景澜出手,他肯定不会松手的。
遥楚睁开眼睛从凤景澜的怀抱中跳下来:“你怎么回来了?穗儿那里有消息了吗?”
凤景澜也知道当时事急从权,只是狠狠的瞪了无铭一眼,无铭摸摸鼻子,显得无辜,一旁的柳嫣看到这样的无铭,睁开的眸子缓缓的闭上,假装熟睡过去。
“穗儿在孔家,云亮在孔家吃饭,两人有眼神交流,后来云亮去厨房盛饭,当时只有穗儿一个人在里面,我不敢靠的太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不过穗儿从厨房回来之后也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跟二婶娘的孩子一起玩,最后跟二婶娘回家住,穗儿是孤儿,平日都住在伏地院,她既然跟二婶娘回去了,应该也不会跟云亮见面,我就回来了。”
凤景澜说完又问:“你那边怎么样了?”
“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既然白素让孔未死,他一定会出手的,我对外宣称要施针三次,不到最后关头,白素应该不会动手,我们就要借着这段时间查清楚。”
“下一步你怎么办?”凤景澜问道。
遥楚一愣,为什么凤景澜会这样问:“问我?”
凤景澜露出一个狐狸般的笑容:“跟我在一起,你总是不用脑,脑子不用都锈了,这次你自己指挥,我只负责出力。”
遥楚脸色一黑,姚瑾越和无铭捂着嘴巴偷偷的笑。
哼了哼,遥楚憋着一脸的郁闷:“看我的就看我的。”
突然,遥楚眼睛顿时一亮,露出了跟凤景澜一样的阴险笑容:“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让你出力的时候可别反悔。”
凤景澜觉得后背上毛毛的,看着遥楚一直盯着他的脸瞧,若是平时盯着他的脸瞧,他会觉得无比满足,可是这个表情怎么看都不对,这小东西不会是想让他出卖色相吧。
其实遥楚并不是懒,只是她心中也藏着一个小女人,有凤景澜替她遮风挡雨,这会让她自己指挥,遥楚虽然比不上凤景澜那妖孽手到擒来,但是阴谋诡计她还真不缺那天赋。
果然,第二天,闷了几天的姚瑾越让穗儿带着她闲逛,逛着逛着就逛到了荆棘林,走到了那个被树枝遮挡的坑边。
“穗儿,你闻闻,是不是有什么臭味?”姚瑾越皱着鼻子对穗儿说道。
“哪有什么味道?我没有问道啊。”穗儿狠狠的吸了一口气,懵懂的摇摇头。
“不对,肯定有味道,像是什么东西腐烂的味道,你仔细闻闻。”姚瑾越说着就往那个坑走,味道也越来越大了。
“好像是有那么点味道,不过山里各种东西都有,有臭味很正常。”穗儿笑着说道:“小动物的尸体,粪便什么的。”
“不对,像是尸体的味道。”姚瑾越一口咬定,然后揭开了树枝,露出一个洞口:“是从这里传出来的,对,就是尸体腐烂的味道。”
穗儿露出一副恐惧的样子:“你别吓我,怎么会有尸体的味道,我胆小。”
姚瑾越心中讽刺她真会演戏,面上却焦急又笃定:“我不会闻错的,就是尸体的味道,该不会是有人掉下去摔死了吧。”
穗儿皱着眉头,瞬间又换上了惊恐的表情:“我们去找族长吧,让族长带人来看。”
“你去找吧,我在这里守着。”姚瑾越摇头。
穗儿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求着姚瑾越:“我们一起去吧。我害怕。”
“好吧,你真是胆小,听说你还是跟着乔长老学毒的呢。”姚瑾越碎碎念了几句就跟着穗儿往山下跑。
到了寨门口的时候,突然穗儿一下子就弯腰,表情痛苦:“哎哟,我肚子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