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掌门此言差矣!蛟帮虽然名声臭,可中原武林之辈也并不个个都像程掌门一般,正义凛然、豪情万丈,总有个别两个阴险狡诈的鼠辈!”说话此人,乃是站在蒲千鹰身后的一个青年人,长相、衣着都十分普通,所以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然而眼下听他说话,面对侠名之大如程啸山,仍然是不卑不亢,甚至还隐隐有些傲气,倒是让众人忍不住将他上下打量,普通也觉得不俗起来。
“你又是谁?”程啸山冷道。
蒲千鹰上前一步,脸色颇为自豪:“这是我蛟帮青雀堂的沈堂主!”
众人一听,更有些诧异。这青年人看起来不到三十,却已经在蛟帮位居一堂之主,想来本领不俗。
程啸山脸色淡漠,冷哼了一声:“你青海蛟帮向来是蛇鼠一窝,我管你什么巨鹿堂、青雀堂,都不过是些乌合之众、跳梁小丑罢了。”
“你……”蒲千鹰气得极了,顿时满脸通红,却被那姓沈的青年堂主拉住。
沈堂主轻笑道:“程掌门说的是。我蛟帮远在青海,一向名声不大好听,不比点苍派如今位于八大正派之首,程掌门一身精湛武功又高至七重阁。慢说我蛟帮,即便整个武林也难以望您项背,您这等身份,瞧不上我们也是应该。”
这话说得十分恭敬,可程啸山却毫不领情,冷笑道:“花言巧语,虚与委蛇,你蛟帮一窝孽障当中还有你这么一号狡诈阴险的人物,倒让我小瞧了。只是我程啸山向来不在乎虚名,你这套用在我身上也可免了。今日既闯进了武当山,扰了我中原武林的盛会,你们也别指望着还能全身而退!只是我等正道之士与你们这些妖孽有所不同,便是最分是非曲直黑白,你们既然口口声声说要讨公道,我倒要听听,你们有何公道要讨!”
程啸山说完,便安然坐在了上首的位置上,各派一向以他马首是瞻,也都纷纷落座。
“还是程掌门讲理!”沈堂主脸含阴笑作了个揖,便拍手道,“抬上来!”
不多时,两名蛟帮弟子抬着一副担架进来,担架上躺着一个中年大汉,闭着眼睛昏迷不醒,全身上下都是绷带,显然伤得极重。
众人瞧得稀奇,而杜陵、尹墨风心里却“咯噔”一下,都叫不好。原来那担架上躺着的不是别人,而是蛟帮掌门,赫连坞。
杜陵心中急道:“那天在巫山上,我和另一名黑衣人共同围战赫连坞,后来又有另一黑衣蒙面人加入。赫连坞身受重伤,孤鸿剑机缘巧合落在我的手上,可是当日赫连坞并未猜出我的身份,眼下这场面……难不成是冲着我来的?”
杜陵百思不得其解,心里甚是焦急,不远处的尹墨风心里也同样疑虑,只是孤鸿剑到底没有落在他手上,此刻倒也十分坦然。
“诸位,你们现在瞧见的是我蛟帮第三代帮主赫连坞,武功排在高手殿第十一位。这几个月来,赫连帮主在江湖上也算是出了大名,威震江湖的孤鸿剑落在他的手上,惹得万人注目。然而一月前,帮主在巫山山顶被三名黑衣人围攻,孤鸿剑被抢走不说,还被打成如此重伤,要不是被弟子及时发现带回帮中救治,只怕早已经一命呜呼了。”
沈堂主顿了顿,继续道:“是,我蛟帮从来和光明磊落沾不上边,可如今帮主并未做有损江湖道义之事,却被人重伤至此……程掌门,您说句公道话,这个说法,我蛟帮是不是要讨个明白?”
程啸山眉头轻皱,竟有些狐疑。
“一派胡言!”杨展琴拄着大刀站在一旁,浑身的怒气还未消尽,此刻更是大喊起来,“你青海蛟帮向来作恶多端,如今帮主被害,不过是罪有应得罢了,竟然还有脸来要说法讨公道,这张脸皮厚得也是叫我杨展琴汗颜!”
“杨大侠好大的口气!”那沈堂主也大喝起来,“原来你所谓的正义,就是不分是非、颠倒黑白!我蛟帮在青海作乱为害,就是罪不容诛,你们正派人士为非作歹,反倒是行侠仗义了?谁的脸皮更厚,我看还不一定呢!”
“你……”杨展琴顿时脸色通红,却也是哑口无言。
“罢了!”程啸山开了口,“程某本来不屑与你这等人物多费唇舌,只是事已至此,少不得要把真相弄个清楚明白。你口口声声说,你家帮主是被三个蒙面黑衣人围攻才身受重伤,想来,你们也没瞧清那三人是什么身份,今天却到我英雄大会现场红口白牙地要说法要公道?哼哼,依我看你们要不是脑子有病,那就是存心耍无赖来了?”
一席话说出来,殿中哄堂大笑。柳云站在其中却一脸疑惑。那天在巫山上,他的确瞧着赫连坞被三个蒙面黑衣人围攻,可是一来没有其他蛟帮弟子在场,到底是谁把他救回去的,二来,他只中了一剑就倒地昏迷,为什么现在浑身上下包得跟个粽子似的……实在叫人想不明白。
众人大笑声中,蒲千鹰早已经气得满面通红,反观那沈堂主年纪轻轻,却十分沉得住气,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冷笑。
“程掌门思虑清楚,说得半点不错。可是,我家帮主武功虽然比不上程掌门,到底也是排在高手殿第十一位的人物,即便有三个黑衣人围攻,要是那些人都是些寻常货色,帮主绝不能战败。唯一的可能,那三人即便不在高手殿,也必定是好汉楼前五的人物。我家帮主说,那三人都是使剑之人,高手殿好汉楼上的人物也就那么几个,用剑的更是掰着指头数得清,今日大多都在这武当山上!我们不上这来讨公道,难道还要去普陀山找菩萨不成?”
一席话说出来,在场众人都不言语了,下意识的开始在心里默数高手殿、好汉楼上用剑的人物。程啸山也听得一脸深思,好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