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一番胡搅蛮缠,把杜陵气得吹胡子瞪眼,在一众弟子面前前所未有的失态。朱清见状,连忙出来调解,严厉训斥了小春两句。那杜陵并不领情,却也碍于掌门的威势不好多说什么,带着一众弟子拂袖而去。
“哈哈……”杜陵一走,陆淮山头一个跳了起来,拍掌大叫,“痛快,真是痛快!小师弟你太有本事了,我还是第一次见杜老头气成这样,想起他之前对我们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样儿,真是太解气了!”
小春并不知道杜陵一派和朱清一派实际上有着很深的矛盾,只是单纯得觉得杜陵虚伪阴险,所以才这般无礼。
“小意思小意思!这也就是他跑得快,要是他再留在这儿,在我面前摆他的臭威风,我保管气得他尿路堵塞,上茅房蹲着出不来!”
一言既出,几个弟子无一不是抚掌大笑,唯独顾清平脸色焦急,看着朱清冷峻的面庞没有出声。
“小春!”朱清突然开口,“跟我过来!”说着,朝他卧房的方向迈去。
小春吐了吐舌头,不敢耽搁,忙跟了过去。
进了房间,朱清一言不发地坐着,脸色不善。小春自然不敢再言行无状,老老实实在面前站着。
良久,朱清冰冷开口:“说吧,你刚才使的是什么招数?”
小春本以为朱清是要斥责他不该对杜陵无理,谁知他对此事一字不提,却仍然回到方才他使的那招四不像的剑法上来。
“弟子不知师父什么意思?我方才使的,确实是太极剑法中的……”
“还敢胡说!”朱清大喝,“方才派中弟子系数在场,我顾及事态严重,这才没有拆穿你。可你真当我看不出来吗?太极剑法十七式,你学了一个月才只学到第三式,愚公醉酒这招我压根还没教过你,你怎么可能使得出来!”
“我……我……”
小春大窘。方才和易连宗对战,他到最后关头识破了对方奸计,冲灵刀法的海底捞月一招就要使出来,剑招要变刀法的瞬间却又叫他硬生生切换了回去,才使出了那样一招不伦不类的招式,却歪打误撞与太极剑法的愚公醉酒十分相似。陆淮山疑惑地把招式名字喊出来了,小春大喜,当然就坡下驴接了下去。
可是眼下,朱清一番审问,立即叫他露了陷。
朱清又喝问道:“还不说实情!之前你拜师时,你自称从未学过任何武艺,可是清平亲眼见你拿一把砍柴刀,不出三招就把淮山打败了。方才和易连宗对阵,他可是你师叔一手调教出的弟子,连清平也不一定稳操胜券,你却又在三招之内将他打败,还使了一手稀奇古怪,剑不像剑的招式!再说你不通武艺,为师怎么信得过去?”
接连质询,把小春逼到了墙角。会武功的秘密已经守不住,可是正邪不能两立,眼下小春身处八大正派的武当山中,面对着刚正不阿的朱清,怎么能把他拜师魔教妖人的事情说出来。
一想到朱清听到真相后的反应,小春就忍不住浑身打哆嗦。
“扑通”一声,小春跪倒在地。
“你这是……”
“师父,弟子不是有心骗您的。”小春挤出一副可怜样儿,眼泪汪汪道,“弟子在来武当山拜师的路上遇到一伙劫匪,凶神恶煞的,说要把弟子抓去炖汤喝。幸好出现一个高人,救了我一命。那高人是用刀的,他见我半点武艺也没有,就传了我几招刀法。”
朱清忙问:“那人是谁,传你的是什么功夫?”
小春道:“他没留下名字,也没说这是什么功夫。我看他路见不平救了我一命,心想应该是位大侠,人家教我功夫,我自然不能推辞,后来想想学个一招半式半路上防身,也再好不过,就学了。”
朱清听了,一言不发地瞧着小春,好像要从他身上挖掘出说谎的证据似的。小春被瞧得浑身不自在,却也不敢再多嘴。
好半天,朱清才叹道:“此事也不怪你。只是江湖上三教九流复杂得很,你身为剑圣后人,现在又拜入武当门下,自然只能修炼我武当剑法,今后若是有机缘,还应重振你爷爷‘剑圣’前辈的绝世剑法才是。刀法与你而言,只是旁门左道,不可再练!”
小春一听这话,登时脸色阴沉下来,忍了半天却没忍住,脱口道:“师父既然说到这个份上,弟子有句话,今日也想告诉师父。”
朱清眉头一皱:“什么?”
小春鼓了鼓气:“这一个月来,师父对弟子细心教导,弟子感激不尽。可是师父也瞧见了,弟子在剑法修习上当真没什么天分,师兄们十天半个月就能练会的太极剑法,我花了一个月才只练到第三式,还练得半生不熟……”
听到这里,朱清的脸色已经铁青。
小春继续道:“说来也奇怪,那高人教我刀法时,我真的一下子就练会了,想来我在刀法修习上的天分比剑法上强多了。而且,而且……我当真喜欢刀法,不喜欢剑法!”
“胡闹!”朱清大喝一声,猛地一掌拍在桌上,吓得小春一愣。
再看朱清,已是满脸通红,青筋暴起,这般震怒还是小春进武当山后第一次瞧见。
朱清怒喝道:“你身为剑圣后人,怎能不习剑法,却习刀法?你爷爷是名满江湖的‘剑圣’,裴氏一族,上上下下无不是用剑高手,你爹爹年过二十便以一柄长剑夺得高手殿首席之位,被灵雀山庄封为‘小剑圣’!你作为剑圣后人,如今却说不想练剑,只喜欢练刀?岂有此理!”
“师父,我……”
“不用再说了!”朱清大手一挥,余怒未散,“修炼武功本来就讲究日积月累,你入门晚,根基浅,修炼得慢些也是情有可原。正所谓勤能补拙,以后更要加倍用功才是!再叫我听见不练剑法这样的浑话,看我不重重地罚你!”
小春还要争辩,但看朱清动怒如此,显然是在剑术上对他期望甚高,哪里还敢违逆。
“弟子知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