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无名者 第36章 记忆·吸血鬼先祖

    思诺今天没回来。

    中午没有。

    下午没有。

    晚上也没有。

    然后，思诺回来了。

    他笑得很开心。

    至少，白艽还没看见他这样笑过。

    思诺一直都是温和的，偶尔下下厨，有些弱弱的感觉，也不会很生气的对骂或者打架，他很乖顺，埋葬自己的喜好，窥伺着别人，然后用自己的方式获得别人的好感，在人群中隐藏着，是放到海里再也见不到的鱼儿。

    但是现在的思诺，这一个笑的几乎极端的思诺，他是在玻璃缸里生活的水母，被观赏，透明又简单，却也展露了所有毒性，纯粹的可怕。

    “思诺，哪怕只有我，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思诺捂着嘴，促狭般眯眼看着白艽，“我说你啊，是什么人？”

    “我是白艽啊……”

    “你不是，我才是。”思诺不再捂着嘴了，小牙齿泛着一点点可爱，一点点尖锐，还有一点点危险。

    “吸血鬼？”白艽回头一看，果然，坐在桌边的黑米和落拉消失不见了。

    “你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了，你是谁？”

    “你不是真的思诺。你是谁？思诺去哪儿了？”

    “我明白了，你不喜欢我，所以总是不理我。”吸血鬼欢快的拍拍手，“既然这样，就是废物。把他拖去地牢吧，我可爱的仆人们！”

    黑米和落拉在两侧出现，单膝下跪着称是，冰冷的蔑视着白艽。

    同一时间，另外两个人也遭遇了同样的情况。

    而思诺，吩咐三个人自己把自己关进地牢之后，欢脱的来到了另一个色调阴冷的房间。

    “爸爸，妈妈！”

    ……

    “这个办法不太好吧？”七圣女咬着自己的食指，看着躺在祭祀台上的思诺。

    “除此之外我们还能干什么？既然他有这个令牌，满足他就是了。他要造幻境，让他造去吧，反正爱索尼女神大人不会怪罪我们的，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与我们无关。”六圣子作为大地之境的幻神圣子，此时也无计可施。

    是啊，选圣女就选圣女咯，又没说是幻神圣女还是大地圣女，你自己要搞不清楚，幻神不背锅。而七圣女已经失去了对大地女神的信任——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女神，她为什么不出来救救自己的子民？

    显然阿敏儿不知道前前前前好几任的大地圣女实在是太会搞事情，大地女神在自己的地盘上一分钟都不想呆，所以这次幻神选圣女，去光明圣地那儿旅游的大地女神完全没听到风声。

    ……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梦，而且他还意识到这是个梦。

    衣衣要来叫自己起床了吧？但是这个梦，哪怕再长一点，一点就够了。

    因为爸爸还没回家。

    “妈妈，爸爸去哪儿了？”

    “爸爸很快就回来了。人类又来侵占我们的领土了，爸爸去把他们打败之后，很快就回来了。”

    美丽的妈妈白发披肩，怀抱温暖而柔软，眼里有着一种悲哀与思念。

    他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这样悲伤，他只是给出了大大的微笑：“妈妈，子民们会在爸爸回来的路上喝彩！”

    “是的，你爸爸是最受子民爱戴的二代，子民们会为他喝彩。在他回来之前，你要当个乖孩子，好吗？”

    “我一定会很乖的！”他似懂非懂，但是没有告诉妈妈，自己用血脉力量关押了三个不知为何闯入最强盛的吸血鬼城市的人类。

    “你是第三代吸血鬼，你的血，绝对不能被人类得到。记住了吗？”

    “我记得的，我记得的，妈妈。”

    自己是两位二代的孩子，最尊贵的第三代吸血鬼之一，末卡维。

    始祖该隐创造了五位先祖，包括自己父母，先祖们创造了十三位后代，其中三位创造了十二位，自己父母却只创造了自己，自己，有着这个黑暗地带最为珍贵的幸福。

    然而，当他的兄弟姐妹们起义时，爸爸妈妈却毫不犹豫的诅咒了自己，让自己无法清醒，总是似醒似睡。

    他不敢置信。他抱着一种复仇的心情初拥了自己唯三能够见到的人类。

    初拥之后，他就去流浪。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像这样在喝酒喝晕了清醒后，他突然发现，光明圣教出现了，第三代羽化了，第四代掌家了。他把自己族人丢那儿那么久，也该回去看看了。

    ……

    “商队长，那些法师大人实在是有些无礼，每次都突然消失，也不告知我们。”

    “不用你说三道四。法师们有些特殊的地方不是很正常吗？不如说我们应该庆幸，没有摊上实力低弱却爱吆喝的蠢货。这几位大人，是有实力的。”

    “是。”

    ……

    末卡维翘着脚坐在尖塔上，俨然一副亡命之徒的模样。

    太阳快出来了。他躲在阴影里，欣赏着被处死的叛徒的尖叫。他们的尸体在骄阳下被干脆的烤裂，一寸寸崩落成灰。焦黑的尸体，刺鼻气味扩散，带来一种粗暴的死亡艺术。

    “不不不，不应该这样，毫无美感。”

    末卡维吹了个口哨，耳朵上的十字架装饰晃动着。

    那是银制品！

    他用这种方式让自己痛苦，保持着近乎于疯狂的性情模式。

    “哦，美感。”

    一只蝙蝠飞上来，变成人理理自己的领口，翻飞的黑红披风服帖下来。

    “他们怎么敢用太阳处死一个吸血鬼？”

    “你想怎么样？”多利亚·托瑞多从袖子里取出红酒和高脚杯。

    “托瑞多是天生的艺术家，这话我以前不信，现在更加不信了。”

    “嗯，你对我有所不满？”托瑞多随手一抛，末卡维接住了酒杯，轻抿一口。

    “酒不错，只可惜你毫无美感的欣赏力。”

    “不，暴晒而死向来都是一种必然的程序，即使我本人也不喜欢这种粗鲁的死法。”

    “你？你想怎么死？”

    “亲爱的，不是我想怎么死，如果他们把这个罪犯给我，会更好的。”

    “无非是圣水和大蒜，大概还有银十字架。如果你们弄不到，我这里有不少。”

    “天啊，我认知中的末卡维都是一群可怕的精神病，你也不例外！”

    “哦，反正就这几个把戏——如果是我，我会先把他绑上十字架，再割破他的血管，把他的血都放出来——你们总是浪费这个。然后我会破坏他的声带，在他眼睛上纹上我最喜欢的花纹，然后挖出来收集。放心，我只会挖一只，因为我还要放面镜子在他眼前，让他也欣赏我的艺术。然后我会在他身上割一个一个小孔，把银珠埋进去——很快他的肢体会重生，银珠埋在他肉里，很疼，但是，他却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他会这样悲惨的挣扎死去，越挣扎，越痛苦！这才叫做艺术。”

    “亲爱的，你是我见过最有想法的贵族。”

    “贵族？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第三代。”

    末卡维倾侧头颅，下颚完美的弧度和那完美的笑容。

    真正的美丽。托瑞多无话可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