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艾笑道:“毒蛇贾诩?原来二哥也知道贾文和其人。呵呵,二哥形容得倒也贴切。贾文和心机狠辣,确实可用毒蛇来形容他。”
赵昱咧了咧嘴,用心机狠辣来形容贾诩似乎也太粉饰他了,贾诩的心机岂止是狠辣,这个人兵法谋略绝不下于司马懿诸葛亮之流,出手更是从不拖泥带水,当年曹操就是在他手上吃了大亏,宛城一战连心腹爱将典韦也失了。如若不是典韦拼死护主,恐怕历史早就已经在贾诩的手中逆转了。
白宁沉默不语,对于面前的邓艾罗欢二人他还有一些轻视,只是这二人曾经救过赵昱的性命他才会待若上宾,只是这二人与赵昱八拜结交让他心中多少有些吃味。
赵昱沉思了一会儿,抬起头来望着邓艾问道:“三弟,你的意思是说贾诩此来是要劝降?”
邓艾轻轻点了点头:“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解释。汉宁王此时的处境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现在寄居在此蛮荒之地,进无可进退无可退,如若困守于此早晚是不降即灭,汉宁王的选择余地确实是不大。如果等到曹操从汉中抽身出来的时候,恐怕就是这支残军有了最终结果的时候。”
白宁的眼睛眯了一下,他虽是汉中败兵,却也容不得别人在一旁说三道四,如果这个人不是赵昱结拜兄弟的话,恐怕他早就已经翻脸了。
赵昱却抓住了邓艾话语中的一丝缝隙,嘴角也露出了笑意:“三弟不要再卖关子了,你说主公现在可选择的余地不大,那就是说还有可选择的机会,你说出来听听,如若是你统兵的话,你将会如何为之?”
白宁看不明白了,在他的印象中,赵昱早就已经不再是当年他初识时的那个少年,不仅杀伐果断,而且机智谋略也非常自负,而现在赵昱却对面前这个比他还要年轻的邓艾推崇备至,难道这个邓艾真有什么过人之处?
邓艾似乎感觉到白宁在留意他,望着白宁笑着点了点头,转向赵昱说道:“二哥,此话有些不太当讲。”
“都是自己兄弟,有什么不当讲的。”赵昱已经毫不客气的打断了邓艾。
白宁笑着点了点头:“邓兄弟但讲无妨,这里没有外人,我与阿丑生死与共。”
“阿丑?”罗欢和邓艾怪异的望着赵昱,他们可不知道赵昱还有这么土鳖的一个名字。
赵昱瘪了瘪嘴:“说正事别卖关子。”
邓艾哈哈一笑,望着白宁问道:“白将军,不知贾文和是何时来到这里的?”
白宁犹豫了一下,不明白这有什么关系,不过他还是开口答道:“魏国使节是昨日未时到达。”
邓艾嗯了一声,接着问道:“不知贾文和昨夜宿在何处?”
“就在王帐左近的一座小寨之内。”
邓艾一笑:“这就是了。贾文和昨日就已抵达,而却又未被汉宁王驱逐,反而留宿在大营之中,这说明汉宁王恐怕心意已动,恐怕汉宁王降曹也就是这两日的光景了。”
罗欢嘶了一口冷气插嘴说道:“土载,汉宁王如果降了曹操,我们该何去何从?也跟着降了曹操?”
邓艾白了一眼罗欢,如果降曹,当初又何必跟着赵昱到张鲁营中来,直接去投奔曹操岂不是更好?
赵昱眉头拧成了一坨,他可是万千个不愿意归降曹操,且不说李典家里的权势如何,就是一个夏侯尚也不是他一个小小的降卒能够招惹的起的,到时候还不是捏圆捏扁就全凭了夏侯尚的喜怒。
白宁似乎知道赵昱在想些什么,他伸手拍了拍赵昱的大腿:“阿丑,如若主公要归降曹操,你我兄弟就离了这军营,和将军一起寻个山清水秀的所在渔猎耕樵,却也是活个快乐逍遥。”
赵昱苦笑了一下,罗大叔那里倒是一个好去处,可是如此一来不是白瞎了邓艾这位当世名将了么?
邓艾一笑说道:“汉宁王是否归降曹操不是我等可以左右的,不过如若是我掌兵,必定会给汉宁王另一个选择。”
赵昱一惊,这不正是自己想问的么,怎么刚才被邓艾引开了思路,净想着避世隐居了。
白宁也收摄了心神,他到也想听听赵昱这位新结拜的兄弟有什么高招,能够让汉宁王避开眼前的死局。
邓艾挥手将几案上的食物扫到一旁,挪移着几个人的酒碗说道:“这是天水,这是安定,这是西凉,这是长安,为今之计只有突出奇兵夺了安定郡,如若夺下安定郡,进可威慑长安,退可西掠西凉,如若曹操集中大军进行征剿,必定是粮道漫长,足以派出奇兵断其粮道。就算征战不利,也可以退居云中等地。万里草原一望无际,曹军纵然是势大也绝奈何不得,此方为汉宁王此时最好的选择。如若汉宁王此时选择屈身降曹,那他一世的英明也就毁于一旦。”
“兵进安定?”赵昱盯着几案上的几只酒碗愣愣出神,兵进安定就要绕过天水,以汉中军现在的兵力和士气几乎是不可为之的事情。
邓艾一笑:“安定郡只有抵御外夷的一支兵马,人数不过两万之众,他们绝不会料到汉中军会绕过天水突袭他们。兵法有云,奇兵必胜,而且西凉刚刚收复此时尚未安定,必定无法旁顾安定郡的事宜。而曹操此时正在汉中与蜀军交战,也绝不可能抽调兵力支援安定,那么安定这一支兵马就成了孤军。只要占领了安定郡,汉中军才有了立足之地,等到曹操腾出手来的时候,恐怕那时汉中军在安定郡已经扎稳了脚跟。”
白宁此时对邓艾早已是刮目相看,且不说邓艾的计策是否可行,但只是这一番高瞻远瞩的谋略就不是他能够比拟的。
赵昱微微点头,不过他刚刚舒展开一些的眉头又紧紧的拧在了一起,手指轻轻地叩击着几案开口说道:“此计似乎可行,可是,咱们人微言轻,如何把计策献上去?”
邓艾望着赵昱微微一笑:“今日见你和阎圃相谈甚欢,此人不正是最合适的一个人选么。”
赵昱眼睛一亮,是呀,阎圃可是张鲁的谋主,就算张鲁打算降曹,恐怕也是要与阎圃多加商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