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漠边缘,塞外军营。
那只雄鹰从天而降,落入硕大的帐篷内。
停息于莫格达尔的手臂上,后者摸了摸雄鹰的脑袋,取下雄鹰脚下的书信。
莫格达尔的跟前,以天人道长为首,其余四鬼全部恭敬的站在下面,待莫格达尔看完书信后,将那书信丢给天人道长。
“大帅...!”天人道长抬头,脸上洋溢着振奋。
莫格达尔更是激动,一掌拍在身侧的宝座上,“百年了,至家父逝世后,塞外霸业继承于我手,苍天眷顾我塞外人士,我莫格达尔以性命担保,一定完成霸业!”
说话的同时,已经起身单膝跪地,左手握着胸间,向天敬礼。
随着莫格达尔的动作,天人道长几人,几乎同时半跪下去,异口同声,“我等定全力为塞外尽瘁!”
“去,拿我诏书,传令下去,调动塞外后方境地十万大军,今晚我们便冲破关卡,杀入中原,为我们先祖祭上致敬!”
莫格达尔取出怀中,那已经存放许久的诏书,将其递给身边的士兵。
那士兵因激动而颤抖,接过诏书,冲出帐篷外,放声高呼。
整个塞外军营,同时响起惊天动地的呐喊声...
...
中原边界,以天境道合为界限。
道合只算双方通融地,也就是说,塞外之人与中原人士都可在天境道合落脚。
而关卡是设在天境道合的河流上,那一条大道正好能容得千军万马通过,十万人一齐进天境道合不可能,可走这条大道完全可行。
关卡的城墙厚度之深,除非用巨石砸击,不然,谁也不可能用拳头击碎。
百年的平和,把守在关卡的朝廷士兵逐渐变得懒散,正是换班之时,城墙上的士兵更显得无精打采。
两个士兵站立于城墙上,眺望于远方的黑暗中。
其中一人,放下长枪,打着哈欠,百般无聊的说道,“吴兄,你我镇守边界关卡有多久了?”,身侧那士兵茫然的侧头。
“有数十年了吧,具体时日我也记不清了。”
“你我一年的供奉,连家里的妻儿都养不活,你说我等征兵的意义何在?”
那被称为吴姓的士兵,白眼跟前的老相识,“呸,我等征兵的目的,并非是为了那几个钱财,你我的妻儿也不指望我们能拿这点供奉养活他们。”
“我们所做的,是保卫着他们的平安,正因我们站在此处,中原世人才能安康的过着日子。”
吴姓士兵说得豪情万丈,句句在理,可他的老相识却忍不住一笑,把这庄严的一幕,弄得烟消云散,更是伸手拍打吴姓士兵。
“吴兄,你可真有雄心,你我在这镇守数十年,那塞外何曾出过兵?”
“那万一,他们真出兵,人人都报以你这般态度,那我们中原迟早会被吞没!”
那士兵不以为然,更是别过头,“切,不与你争论,我看...等我们老死,那塞外....”
飓风从吴姓士兵的脸颊刮过,飓风下那一把箭矢从黑暗中凌空而至,准确无误的射在他老相识的头部上,将其给射得横飞出去。
腥血溅射到吴姓士兵的脸上,他还未回过神。
愣愣的看着,那已经被射死的老相识,待他回头看向城墙外,大道上的黑暗中,亮起无数的火把,数之不尽!
握着长枪的手忍不住开始打颤,牙关更是哆哆直响。
回过神的顷刻间,立刻拿起身边的火炬,点燃跟前的烽火台,黑烟与烈火一同燃起,整个城墙上全部烽火。
吹响号角的士兵,才拿起号角,站上城墙,宛如暴雨的箭矢,从天而降,城墙上那些还未反应过来的士兵,全被射了个对穿!
血流成河的一幕,刹那间乍现!
城墙下,那些塞外士兵,手持各奇兵器,往城墙冲杀过来。
这等场面,与彩云峰混斗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几万人一同奔跑,地动山摇,加上开道的猛鬼,整个关卡几乎地震了起来。
坚守关卡的士兵,拿起弓箭,在城墙上一同乱射。
可当他们的箭矢,射中城墙下的塞外士兵,本该被射死的士兵,竟然不顾疼痛,甚至被射了数十箭在身上,依然向着城墙杀来。
硕大的城墙铁门,连一刻钟都没顶住,便被攻打开来。
血光下,惨叫连连,镇守江山的士兵,在这群塞外人士的兵器下,不堪一击。
即便是镇守关卡的大将,他武艺高强,却怎么也砍不死那些塞外士兵,不仅砍不死,那些士兵根本不知晓何为疼痛。
断腿断手,依然在厮杀。
大将军从最先浴血奋战,到最后活生生被累瘫在地!
关卡外的村落,百姓们从梦中惊醒,无论男女老少,一个个站在村头,望向关卡的远方。
那里,烟火冲天,一场浩劫将洗礼中原...
另一边...
张天志被杨绯雨带到了迎阳城外的茶坊内。
已是深夜,茶坊中空无一人,除了那空荡荡的店铺外,就剩下几张桌椅放在内。
张天志的伤势,若不医治,等它自行愈合的化,铁定要沦为废人!
为了寻找医者,杨绯雨将张天志藏匿于茶坊的柜台下,独自一人连夜往迎阳城潜入进去,留下张天志一人躺在柜台下。
大雨依旧,张天志依然呆滞。
风声雨声,声声入耳。
重伤的张天志,从柜台下坐起了身,僵硬的动作,从怀中取出方凌决指,将其戴在右手上。
酸痛感依旧,右手毅然聚力,青筋暴起的右手拳,在张天志的动作下,就要一拳打在自己的太阳穴上!
可当那指虎,接触到太阳穴的边缘时,又猛然停下。
“啊!!”哭泣声,响彻十方。
右手最终无助的落下,他一边哭一边笑,哭他自己的命运,笑他自己的无能。
他竟然连自杀的勇气都没有,这一刻,才知晓自己是多么的没用,又一头栽倒在地,躺在地面继续发愣。
直至天明,暴雨停息后,张天志的双目依然望着天空。
茶坊的店小二早起,本要整理茶坊,却看到柜台下躺着一人,那人一身血迹,破烂不堪的衣衫,加上一身淤泥,怎么看也是逃难的乞丐。
上前一脚踹在张天志的腰间,“臭要饭的,滚出去,免得大爷打断你的腿。”
张天志艰难起身,不仅不走出茶坊,甚至坐到那木桌边,垂头丧气的大喝一声,“拿酒来!”
店小二气急,上前两步,“嘿,你个臭要饭的,我们这是茶坊不是酒庄,再说了,你有钱吗?”
话才出口,闪烁着黑曜石的指虎,被砸在桌面,“这够不够!”
“够...够!大爷,您稍等,小的现在就去给您弄酒来。”店小二认识指虎,可那闪烁着黑光的黑曜石,只要不是瞎子,都能认出那是好东西。
张家世代相传的武器,至今日后,便被张天志拿去换了酒。
堕落,从这一刻,徐徐而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