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才来找孟长歌的不是,上午苏清河就派人告知孟长歌,太子徵将于次日返回郢都。
而他同苏梧桐将随太子徵一道去郢都,同时带上丫鬟小梅。
此外,苏清河还让他们中午前往赵家楼,一起吃顿饭,算是给他俩饯行。
能再去赵家楼吃一顿,苏梧桐自是十分愿意的。
但想着此后就要离开丹阳,去到南面的郢都。
心里不免有些不舍,在这不舍的情绪下便莫名起了小脾气。
孟长歌一通安慰劝解,好不容易才让她想了个明白。
时间已至中午,两人带着小梅赶到赵家楼。
平日人声鼎沸肉香满溢的赵家楼,今日却显得有些冷清。
再仔细一看,店门上挂着一块小木牌,上边工整的写着:店主今日宴客,歇业一天,谢过。
孟长歌小声念出这几句话,问道:“苏伯伯这是包下了整个赵家楼吗?”
“那你就太不了解我爹了,他很小气的,估计这是赵三娘的手笔。”
苏梧桐边说边抬步进到赵家楼内,丫鬟小梅掩嘴笑着紧随其后,最后则是不明所以的孟长歌。
赵家楼一楼空无一人,十几桌桌椅摆放的整整齐齐。
后厨不时有菜香逸出,闻着十分好闻,让三人不禁都用力吸了吸鼻子。
只是那股好闻的香气入了鼻孔后,却让他们感觉辛辣呛鼻。
孟长歌三人赶忙捂住了鼻子,却仍在在略显宽敞的一楼打起了喷嚏。
小梅更是眼泪鼻涕直流,羞的她慌慌张张的跑到赵家楼外,将仪容整理了一番。
等她再进楼时,孟长歌同苏梧桐已被赵三娘迎上了二楼。
见此,小梅捂紧了口鼻,三两步直直追了上去。
到了二楼,那个辛辣呛鼻的味道减弱了不少。
看着三人的模样,苏清河端起茶水一饮而尽,笑道:“怎么样,我家乡的味道如何?”
“家乡的味道?”
苏梧桐皱眉道:“您就是叫我们来吃这个的?这怎么吃?”
赵三娘走到苏梧桐身边,轻声说道:“虽然闻着不大好受,可是吃起来可是很美味的。”
孟长歌略做惊讶,问道:“这种辛辣呛鼻的气味从何而来?我之前从未闻到过。”
苏清河笑道:“这是在我们老家才有的辣椒,你当然不会闻到,而现在炒的这些则是三娘从老家带过来的。”
赵三娘笑了笑,从苏清河接过话,“等下你们吃了就知道了,辣椒吃起来还是不错的。”
说着,她回身望了望后厨,说道:“我就先不陪你们两了,我得去后边给你们炒两个小菜。”
“那就谢谢赵老板了。”孟长歌谢道。
苏梧桐撅了撅嘴,不情愿的说道:“谢谢赵阿姨。”
赵三娘听着笑了笑,刚要走又扭头问道:“你们俩喝什么?喝茶还是酒?”
孟长歌想了想,“我们还是喝茶吧,您跟苏伯伯随意就行。”
赵三娘点点头,吩咐完店小二后向着后厨走去。
接过店小二递过来的茶水,孟长歌同苏清河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清晨那事儿。
苏梧桐双手撑着下巴,听着两人的话语,很是无聊。
赵家楼一楼依旧是辛辣呛鼻的气味,午时的热风一吹,气味就顺着丹阳城的街道走向,漫向赵家楼周边各处。
秋日的凉爽加上午时的炙热,两者合在一起,本应变成别样的舒适时光。
只是赵家楼漫出的这股子辛辣呛鼻气味,却破坏了这份舒适。
一时间,喷嚏声四起。
有人不适,自然也会有人适应这股气味。
行走于街道间,正准备去赵家楼吃午饭的陈云山。
对于这股辛辣呛鼻的气味就很是受用,尤其当他顺着这股子气味找到赵家楼时。
他身旁的司徒,能感觉到他脸上的笑意又灿烂了几分。
疑惑之下,司徒开口问道:“陈兄何故欣喜?”
陈云山指了指赵家楼,嘴角含笑,说道:“自离家以来,已有三年不曾闻到这股味道,故而欣喜。”
司徒又指着小木牌,面无表情问道:“还要进去吗?”
陈云山犹豫了一会,还是点了点头。
一楼依旧无人,陈云山同司徒上到二楼,第一眼就瞧见了孟长歌苏梧桐二人。
“苏小姐孟小哥,原来是你们在这里。”
陈云山边说边走了上去,看到一旁喝着茶的苏清河。
他又问道:“这位是?”
苏梧桐瞄了他一眼,不耐烦的说道:“我爹,孟小哥他岳父。”
“哦,原来是苏伯父,”
陈云山微微颔首,问候道:“苏伯父好,晚辈陈云山。”
“不用这样客气,上次我也是见过你的,不知你此时来赵家楼是?”
“晚辈是闻到了辣椒的辛辣气味,想起了家乡,所以才顺着气味来到了赵家楼。”
苏清河眉头一跳,重复道:“辣椒,家乡?”
陈云山回道:“正是,晚辈家乡远在海外,来栖凤宫已有三年。
这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除了老家,别的地方也有辣椒。”
苏清河眉头沉了下来,他接着说道:“不知,你的家乡位于海外何处?”
“阳岛,陈家。”
苏清河手中茶杯一落,眉头一跳,却是摇了摇头。
“真是老了,连杯茶都已经拿不住了。”
“苏伯父说笑了……”
不等陈云山说下,苏清河就说道:“既然来了,那就一起吃吧!”
“那就谢过苏伯父了。”陈云山颔首谢道。
孟长歌同苏梧桐只听到两人一问一答间,苏清河就已邀请陈云山一起吃这顿饭。
两人从他们的对话中,发现了一些事儿。
或许苏伯父的老家在海外,孟长这样想着。
这时,苏梧桐附了过来,伏在孟长歌肩头,轻声耳语。
说的也是这个,孟长歌点点头表示认同。
苏梧桐又轻声问道:“不然,问一问我爹?”
孟长歌想了想,摇摇头。
他看到苏清河投来的的目光,便对苏梧桐说道:“你先坐回去,苏伯伯在看着了。”
苏梧桐撇撇嘴,不情愿的坐回到凳子上。
见此,苏清河又对着陈云山问道:“那****说要娶小女梧桐,既然你家远在海外,又怎知道小女姓苏名梧桐?”
陈云山笑了笑,看了眼苏梧桐后说道:“是家族长辈的安排,他们让我学艺三年后,就来丹阳城找苏梧桐,我就来了。”
苏梧桐不屑的笑了声,出言讽刺道:“你家长辈算命的?”
“梧桐,不可无礼!”
苏清河瞪了她一眼,又接着说道:“虽是如此,但小女梧桐已有婚约,所以只能拂了你家长辈的好意了,还望勿怪。”
“苏伯父言重了,”
陈云山又颔首道:“此等事情本就不能强求,倒是我家长辈不知实情,唐突了苏小姐了,抱歉。”
苏清河点点头,又看向司徒问道:“不知这位是?”
知道司徒不喜多言,陈云山帮他答道:“这位是司徒,家住北海,与我家是世交。”
“司徒方是你的?”
“那是我爷爷。”
听到苏清河提到了“司徒方”,司徒主动开口作了解释。
“生死书下无冤案,是非曲直明过天!”
苏清河轻声念出这两句,然后感慨道:“正是有了生死书,所以现如今才能有四国并立局面啊!”
司徒点点头,不置可否。
孟长歌能听明白前边的话,但在说到司徒后,却听不大明白了。
他问道:“苏伯伯,什么是生死书?”
苏清河想了想,说道:“生死书是一本很神奇的书,
你能在它之上找到任何已死之人的死亡原因,只要你付出足够的代价。”
“任何人的死亡原因?”
孟长歌重复一遍这话,心中第一时间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和爷爷,然后他想到了张岚。
苏清河听着他重复这句话,不由开口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那个代价,非一国之力不能承受,所以你还是打消了那念头比较好。”
此话一出,陈云山以询问的眼神看向司徒。
后者则点点头,表示确实是如此。
孟长歌看到两人这个小动作后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着何事。
苏清河招呼陈云山司徒二人入座,而后就等着赵三娘上菜。
又过了好一会儿,苏清河所怀念的家乡味终于被端上了桌。
望着一碗碗缀着红辣椒的各色菜式,苏清河心情大好。
等赵三娘也坐上了桌,他便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
陈云山虽不及苏清河那样,却也嘴间未歇片刻。
唯有苏梧桐孟长歌以及司徒三人,望着满桌加了辣椒的菜,想吃又不敢吃。
但看苏清河他们吃的那么有意思,加上他们也饿了,也就顾不得辣椒,开始吃起来。
孟长歌第一筷子夹的是一片肥厚的红烧肉,他将上边的辣椒挑净了才一口咬了下去。
入口肉香浓郁,但却又火辣辣的,让人忍不住不停咀嚼。
当第一块肉吃完后,舌尖辣辣的,于是又忍不住夹起了第二块。
次饭第二块就没那么讲究了,直接就着辣椒吃了下去。
然后他觉得嘴中越来越辣,越辣就越吃越多。
从肉到青菜,再到红烧鱼,每一碗他都尝了个遍。
额头上已冒出了汗珠,只觉的肚子里滚烫滚烫。
不多时,一桌子菜就被解决干净,只剩下星星点点的红辣椒留在碗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