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胜之站了起来,一边打手势示意自己这边放下武器,一边沉声说道:“我等乃是阳世朝廷的军队,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冲撞我大军!”
说着,已经拿出法师祭酒的官印,此刻居然发出淡淡的金光。
随着殷胜之的喝问,那些阴兵显露出畏惧来。
就见阴兵整齐的队形一分,一员穿着山文甲的鬼将走了出来,见到殷胜之的官印,微微有些忌惮,眯眼说道:“原来是祭酒大人,我等夜间行军。刚才被人迷了道路,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此处,也不知道何方法师所为……”
这个法师,就是会施法的人而已,可不是魔晶体系的法师。
对于阳世的军队,这些阴兵还是十分忌惮的,尤其是朝廷的正规兵马。
要知道在大齐,皇帝称为天子,掌管气运,朝廷就相当于辅佐天子的诸神。权威甚至要深入到神道之中去,更是要深入到阴世之中去!
就算是他们不惧,也要忌惮几分。所以此刻才开口解释了两句……
当然,也有殷胜之的关系。
一般来说,阴阳不交通。
但是,殷胜之的官印亮出,却是法师祭酒。
祭酒在上古时代本就有着巫师,通灵的身份。顾名思义,是向着神灵祭祀酒水……
而法师更是超凡力量。
法师祭酒这官职本身就带着沟通阴阳的权力,所以才有鬼将亲自出面交涉。
“被人施法迷了道路……”殷胜之眼神微微一眯。
那鬼将却不太在乎,自古这种迷乱阴兵行军的鬼道,对付自家的敌人多的去了。
此刻,他只是以为殷胜之同样遇到了这样的敌人而已。
事实上,如果不是殷胜之亮出官职身份来。两支兵马肯定是要起冲突的……
此刻交待过了,算是可以各走各路了!
殷胜之心中却是一动,喝道:“且慢,如今阴司破败,你们是谁的属下?”
神道崩溃,地府也是一般。而现在能够拥有这么一支强大鬼兵的肯定是一方厉害的鬼神……
“本将卫无忌,就是这支大军的统帅!”这鬼将傲然说道。
卫无忌?没有听说过。
不过也不奇怪,自古鬼雄太多。所谓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但是同样有着无数英雄豪杰功名未立,战死沙场之后,壮志微消,雄心不已的,依旧在那混乱的阴世创出偌大的势力的也不是没有。
这卫无忌说不定也是其中之一。
“将军可愿意得朝廷敕封?”殷胜之也不废话,直截了当的说道。
“祭酒想要招安吾等?”那鬼将眼神一闪。
“这种事可不简单!”殷胜之笑了。
没提起这个事情之前,那鬼将绝没有想到,但是殷胜之一提,这鬼将顿时心痒难耐。
这般机会,可是少有的很,基本上就是出了这个村子,就再没有这个店了!
“本将马上将那施法的法师给找出来,送到大人面前!”卫无忌道。
这时候变成他求殷胜之了!
朝廷敕封啊,这种事情完全就是可遇而不可求。
能够得到朝廷敕封,他就再不是败军死将,而是正神。不能得朝廷敕封,他势力再大,手下再多,也不过还是野鬼而已!
“这件事情可不容易,需要我慢慢运作。”殷胜之道,意思是我不能保证成功。
卫无忌当然知道这事情的困难了,要不然历代正祀才多少?
不过,殷胜之是他遇到的唯一机会,毕竟,殷胜之是法师祭酒!是朝廷官员之中,极少有资格沟通阴阳的。
当然,还有一些官员是有职权通阴阳,但是没有能力通阴阳的……
所以,殷胜之这种人更难得。抛下的橄榄枝,也就越珍贵。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为朝廷效力是我等本分!”卫无忌大义凛然。
殷胜之矜持点头:“去吧,我要看看到底是谁陷害将军!”
“末将立刻将那无耻小人找出来!”卫无忌配合说道。
原本这种利用阴兵之辈历代多有,被利用了卫无忌心里虽然不爽,但是按照规矩,那施法之人为了免除报复,往往在事后会供奉大批物资给被利用的阴兵,来做赔偿。
不过,再多的物资算什么?朝廷气运入海,分得一丝给他,他立刻就要鲤鱼化龙。
天子造命,可以轻易让一个贫贱潦倒之人飞黄腾达,富贵无双。
而朝廷之命,同样也可以让一个野鬼,化而为神。
这在罗巴简直就是不可想象的……
为了这目的,中间有太多牺牲付出怕是什么?
这卫无忌开始和殷胜之说话的时候是完全没有想过这种事情,但是被殷胜之一提醒,猛然才发现,殷胜之绝对是有资格向朝廷上奏此事的。
当然朝廷答不答应是另外一回事了,但是为了这点的可能,付出再多也值得!
何况朝廷敕封虽然难了一点,但是只要地方官府承认,那也足堪回本了!
“怎么没有听到动静……”田五郎观察着远方,心中暗道。
就是他施法,改变了卫无忌这支阴兵行军的道路,撞上了殷胜之等人。
按照他来想,双方必然会爆发出激烈冲突。
如今却没有一点动静,这让他有些错愕,到底是什么情况?
本名山田五郎的他是东倭出身的法师,然而却不是战争法师,所以加入了大蛇会来到中土执行任务。
对于他来说,是一点不敢小觑殷胜之的,能够在神一样的香取管吾大法师手下活着的家伙,怎么高看也不过分。
因为香取管吾是东倭法师之祖,也是被东倭上下从百姓到公卿大臣,从普通人到法师都视之为神的人物!
殷胜之能够在神一样的香取殿手下逃命,又有天才之名。山田五郎不认为自己是殷胜之的对手……
所以,这次目的并不是借那些阴兵之手干掉殷胜之……当然能干掉最好,只是可能不大。
而是想借殷胜之之手,干掉这支阴兵。
此刻,半晌不见有动静,山田五郎心中就开始警觉,他已经把事情往最坏的方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