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山似乎丝毫没有受到那场比试的影响,仍然让士兵们训练起了长矛。
士兵们本来相当期待兵器训练,结果最后的训练项目却让他们大失所望——他们接下来的训练,是拿着长矛走方阵。
除了手上拿着长矛以外,这跟之前不是没有区别吗?!
不过半个月以来的训练,已经让这些士兵养成了服从命令的习惯,他们压下了对新的训练课程的怨言,继续不折不扣地训练。
新的训练新增了很多动作,每个动作的分解动作,徐文山都会亲自对三个班长演示一遍,然后三个班长再对各自班级演示一般。每个人的动作若是稍有不对,班长都会重新教一遍,力求让每一个人的动作都整齐划一。
然而,这些士兵们从上到下,全体都不知道这些动作的意义在哪。
就这样一头雾水地训练了好几天,这些士兵才把这些分解动作都记清楚,没日没夜地进行操练。
终于在他们加入军营后的第二个十天,徐文山把他们拉了出来,告诉他们,第二天要进行军事演习。
这让很多士兵晚上都兴奋得没睡好觉。
第二天清晨,三个班的士兵一齐进入了山中,在远处的一个高坡上,立着一面鲜红的旗帜。
“在正式进行演习之前,我要讲几件事。”
“首先,你们的武器仍然是长矛,只是矛头被摘下来了,并用棉布裹在了上面,但是你们仍要将它当做长矛看待,长矛扎到人身上,就相当于对方已经死亡。你们的敌对方也是一样,他们的兵器挨到身上,就相当于已经死亡,已经‘死亡’的人,应该放下兵器离场。”
“其次,是最重要的,你们的目标,是摘下那个山头上的红旗,而你们面前,有一些敌人。他们也是经过一段时间训练的,不要小瞧他们。”
徐文山招了招手,士兵们的“敌人”进场了。有些曾经见证过郭家围徐家粮油铺的人已经认出来了,那些“敌人”,就是当时郭家派出来的“死士”。除了死士之外,还有一些无赖和仆人,手里都拿着“大刀长矛”,不过都是木头做的。
徐文山引两方见过面后,道:“你们是红方,他们是蓝方。给你们各方三刻钟时间准备,三刻钟后,准时开始作战。由我亲自指挥红方。”
士兵们既兴奋又紧张,一遍遍地检查盔甲。三刻钟后,演习正式开始了。
从人数上看,蓝方的士兵是红方的两倍。
从地形上看,红方士兵的目标,是挺近高坡,摘下高坡上的旗帜,而他们目前所处的位置,是另一个高坡,在到达目标地点之前,他们要先下山,再上山。
而蓝方自然不会让他们轻易达成目标,在旗帜周围,他们已经布下了几道防线。
首先,在两边坡地之间的谷中,他们布置了一批刀盾兵,这是第一道防线。
在刀盾兵之后的坡地半山腰上,他们布置了一批枪兵和长剑手混编的部队,很显然,在红方和刀盾兵缠斗之时,他们的长枪兵就会冲将下来,撕扯长矛手的方阵,随后长剑手跟上,将长矛手屠戮干净。
在最高的高坡上,还有一批弓箭手。这些弓箭手是由鹿鹤弓手俱乐部的学院组成,他们的箭都是没有箭头的,但也颇有威慑力,在长矛手跟前置部队纠缠时,弓箭手的点射会变得相当难缠。
在分析清局势后,吴义和雷老虎对望一眼,心中都颇有忧惧。
他们自己练的部队,真的能顶着两倍于自己的队伍,突破这三重防线吗?
更加有可能的是,在突破这三道防线之前,己方就会损失惨重,溃不成军。
“全体准备!”
徐文山朗声道。听到这声命令,全体长矛手下意识地手持长矛立正。
服从命令已经成了他们不需要思考、条件反射式的反应。
在听到命令之时,能不能赢,输了会怎样,这些杂念自动被压了下去,涌上来的服从命令的熟悉感。
“呈线列阵型,齐步前进!”
线列阵型,即排成三纵列,这是操练已久的阵型,士兵们轻车熟路。
“前进!”
长矛兵齐步前进,匀速下坡,而在他们前方,刀盾兵也摆好了阵势。
很快,他们离敌人越来越近,近得都能看清对方脸上的汗了。
蓝方阵地上,弓箭手部队已经上好了弦,随时都可以放箭。
“预备!”
弓箭手们一齐拉开了弓,对准了长矛手们。
徐文山看到了弓箭手的举动,喊道:
“立定!抖动!”
长矛手们马上停下脚步,举起枪杆,在空中晃动起来。
“放箭!”
一排箭飞蝗似的朝长矛手们飞去,于此同时,好整以暇等待良久的刀盾兵们,也大喊一声,开始冲锋。
在这一瞬间,长矛手上头有弓箭,下方有刀盾兵的袭击,顿时陷入了最危险的境地。
“叮叮叮!”
一连串撞击声响起来,那是弓箭的箭杆撞在了长矛上发出的声音。
弓箭手们射出的弓箭,一部分落在了离线列阵型较远的地方,另一部分撞到了齐齐伸出来的枪杆上。枪杆的晃动干扰了弓箭的弹道,导致箭支力道衰竭掉在地上,只有零星几只箭落在了人身上,没有造成多大的效果。
这个方法是徐文山从一些军事片里看来的,于是顺手抄来了。
“调转矛头!”
徐文山一声令下,长矛手们前排马上蹲下,中排举起长矛,后排倒转长矛。
齐齐伸出来的三排长矛,就好像一堵墙,拦在了刀盾兵面前。
刀盾兵中一个人大吼一声:“冲锋!”
他们挥舞着木刀继续向前。“夺夺夺夺”……一连串的撞击声响起,刀盾手们顿时被捅得七荤八素,都趴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