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儿看着面前的布袋,并没有伸手去接。
低着脸,双手揉搓着衣角,脸上带着红霞。眼睛左瞧瞧,右望望,就是不看向溯夜这一边。
最后,索性蹲下去抚摸着那只大黄狗。
溯夜明白了,他不是傻子,卫青儿一而再再而三的暗示着,第一次疑惑着,第二次猜出了大概,却不敢轻易下定论,怕自己会错意,这次,又有什么理由来说服自己,不明白卫青儿的心呢?
抬头看着那个娇羞的人儿,平静的眼眸也泛起了涟漪。
这个娇小的女孩儿,昔日的女童,也长的亭亭玉立,胸前微凸,初具规模。她的心智也随她的身体一样,由当初的稚嫩长成如今的青涩。
夕阳逐渐隐去,天色慢慢暗了。踌躇许久,在内心的挣扎中取决不定。最后,是郑重其事的收起了这个布袋。
收起的动作很慢,因为溯夜现卫青儿的脑袋压根就没转过来,不得已,捣鼓出了点声响惹起她的回眸。
卫青儿听到溯夜故意做出的声响,脑袋疑惑且羞怯的转了过来。刚好见到溯夜将布袋收进怀中。
卫青儿突然一喜,可又转瞬即逝。溯夜看在眼里,现此时的卫青儿拽着的衣角已经松开了,她的气息瞬间活泼了许多,仿佛有什么烦心事解决了般。
“爷爷喊我了,我要回家去了。”卫青儿一脸扭捏的神态,招呼着大黄狗回家去。徒留一个渐行渐远的倩影给溯夜。
手中摸着那个粉色的布袋,上面还有着少女残留的体香。
布袋鼓鼓的,溯夜看了一眼卫青儿的背影,又转过目光,带着好奇,注视着。
“这里面会是什么东西呢……”
溯夜拉动系在布袋开口处的绳带,轻轻一扯,就打开了。
透过光线略暗的袋口,瞅见了一只灰青色的物品静静地躺在里头。将那不大的空间给充实了。
溯夜将布袋口倒向平摊开的手掌,这物品就自个跑了出来,落到手掌处。
这东西映入溯夜眼膜的那一刻,令他不由一怔。
“蚱蜢……”
这是一只用青草编成的草蚱蜢。青灰色的外表,在夕阳的红光的照射下,泛着一层微弱红黄光。乍一看,还以为是一只活生生的蚱蜢跳到了溯夜的掌中。
溯夜触摸着那近乎真实的草蚱蜢的脑袋,仿佛看到了一个青衣少女在那屋檐下手中摆弄着青草,时而扎结,时而折起。她的身旁,大黄狗匍匐在地面,汪汪叫声。看着它年轻貌美的主人用那双巧手编织着她的一片清纯羞涩的心意。
“唯一的缺憾,就是没有点上眼睛……”溯夜打量了这只草蚱蜢,评价道。
摸了摸那不存在眼睛的部位,溯夜又道:“点上眼睛,那就十全九美了。”
带着愉悦的心思,溯夜将这蚱蜢收入怀中,准备赶回家中。
突然间,溯夜动作一顿。他感到了不自在。感到了什么令人讨厌的光线正在注视着自己,如芒在背!
溯夜扭头扫了感觉中光线的源头所在,不多时,便将视线定格在某一处。
“是你!”溯夜的眼睛一凝,警惕的神色多了一份缓和。
目光所望之处,是一个华衣青年!
“是我,溯夜。许久不见了。”这华衣青年淡淡一笑,笑声中,带着一些冷意,轻蔑。
俊俏的容颜上,些许傲意雕在上面。
这个青年,溯夜知道是谁。这县城中,徐家家主的独子。而徐家的底蕴,则是与王家,郭家一般。三者都是行商的一把好手。
“啪”的一声,华衣青年手中的折扇打开了,慢吞吞的扇动着。
“没想到徐少爷还能记得我,真是让人受宠若惊!”溯夜道。
华衣青年许是没听出来,又或者是听出了溯夜言语中的讽刺。但是他不在意。一如既往,脸上挂着的笑容不曾改变。
“先前那个女孩子,长的挺标致的。看着……还很眼熟……”徐少爷语调一转,说到了卫青儿身上。
溯夜神色一滞,漆黑的眼眸带着认真的色彩,重新注视着这个徐家少爷。
虽然年龄相差无几,但这个徐少爷的本事,可不比王小强差!轮家境,轮年纪,轮本事,这两人不相伯仲,各有千秋。
“徐少爷有事说事吧,不必拐弯抹角的。”溯夜吸了口气,平缓了浮起的情绪。
“三个月后便是朝云宗分部招人时刻,本少想邀你到时候,随我一同出。”言末,似乎怕溯夜推脱,还补了一句。
朝云宗分部招人,溯夜是知晓的。他也打定了主意去试试。但此时被这徐少爷说出,溯夜也使出了杀手锏,那便是沉默。
“朝云宗分部招收弟子,你一定会去的。”
说罢,转身离去。
仿佛他来此处就是为了找溯夜说上这一两句话而已。
“对了,给你个提醒,卫青儿这个人儿你最好离她远一些。”
“为什么?”沉默中的溯夜不禁开口问道。
“如果你拜进朝云宗门,就应该知道我说什么,和她划清界限,对你好,对她也好。”
这个徐家少爷走了,带着他的几个仆人在溯夜沉思的时刻离去。
“对我好……也对她好…………是这样吗?”溯夜眼底掠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喃喃自语。
这是一回事,但这徐家少爷来找自己说的这般话也是一回事。
溯夜将卫青儿的事情放在一旁,沉吟起来。心中思索着这人的目的。
“徐柄此人心机颇深,要我同他一起前去。看起来没什么不妥,但我相信他不会做无用功的事。”
卫青儿的事情,兴许是他为了乱溯夜心境所描述出来的。
“传闻徐家在朝云宗分部里有着人脉,徐柄肯定是有人举荐他进去。拉我一同走,到底为了什么?”
溯夜百思不得其解,稍后目中露出果断,他知道继续任由思绪下去,也是苦了自己的脑子,索性做下决定。
纵是要去朝云宗,也绝不和徐柄同行。
毫无意义的事情,溯夜不愿去做。免得到头一身麻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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