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锋看她一眼:“当然。”
身穿白色套装的女子优雅微笑,静待陆时锋向她明苏星羽的身份。
但陆时锋转头看向苏星羽:“星羽,这是庄蘅,庄氏化妆品集团的大姐,也是锋刃现在的首席摄影师。以后如果有什么摄影上的问题,你们可以一起探讨。”
苏星羽点头好。
庄蘅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怎么,陆时锋竟然先把她介绍给那个女孩,而不是先把那个女孩介绍给她?在社交礼仪中,这明那个女孩很可能比她身份更贵重!到底是什么时候杀出了这样一个强敌,竟然不声不响地就来到了陆时锋身侧,莫非打算捷足先登?
庄蘅凝神打量那女孩,见她穿一身居家衫子,就那样有些随意地斜坐在宽敞阔大的真皮沙发上,长发半绾,肤色白皙,瘦得有些伶仃的手腕上戴着一只精巧的镯子,就像一只温驯无害的猫,收敛了爪子在乖巧憩。但庄蘅明白,她绝不是真的无害——沙发上那女孩的容颜太美,而且明显不是整容出来的网红脸,她的眉眼轮廓如珠如玉,天生就自然而然带了几分端秀贵气,那是只有经过累世沉淀的尊荣门庭才能养出的女儿。
庄蘅想起在哪里见过她了。
昨天,主楼大厅里,那个穿着几十万奢华礼服找会场的女孩!
可笑自己当时还以为礼服是假,原来人家竟是真的尊贵!
心念电转间,陆时锋已经向她介绍起了那女孩:“庄蘅,这是苏星羽,她是我的……”
“朋友!朋友。”苏星羽连忙出声打断了陆时锋的话,一颗心肝扑通通地跳,好险他就要揭穿她的身份了!之前他没把她的身份公诸于众,那是因为街拍大赛没结束,如今要昭告世人是多么顺其自然的事。但她,还不想。
她抬眼望着陆时锋,露出了一个祈求的眼神。
陆时锋的话被她打断,神色微冷。
怎么,她不愿意被人发现是他的妻子?和他结婚就那么不堪吗?
朋友?很好。
他冷笑一声,对庄蘅:“没错,朋友。”
苏星羽这才松了口气,手轻抚了一下胸口。
庄蘅也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讲真的,刚才那一瞬间她真怕陆时锋出什么女朋友之类的话来。她望向苏星羽,露出一个完美无懈可击的微笑:“你好,苏姐,很高兴认识你。你是从别的地方刚刚来城吗?如果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就尽管告诉我,我可以帮你。时锋毕竟是个大男人,对日常琐事不如我们女人熟悉,你不用和我客气。”
俨然又是女主人的口气。
苏星羽听她一口一个时锋,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就连自己也不知道这种不舒服到底从何而来。她把它们忽略过去,对庄蘅:“我就是城本地人。”
庄蘅一双精心描画过的眼眸中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来:“你就是城的?抱歉抱歉,是我孤陋寡闻了,我还不知道本城有哪个苏家能养出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子呢。”
苏星羽听懂了她的意思,旁敲侧击打听家世呢?
她无意与人一较短长,事实上也较不过庄蘅这样的富家名媛。昨夜那一丝因庄蘅美貌而升起的好感不知不觉消散,她只淡淡地:“庄姐身份尊贵,和我这样的人物有云泥之别,苏家这种门户的你没听过也是很正常。”
何况,她早就和苏家断绝关系了。
一旁,阔大的深黑色实木办公桌后,陆时锋的神色更冷。什么叫“和她这样的人物有云泥之别”?难道他陆时锋堂堂民政局登记在册的妻子,还比不过一个庄家的女儿?
庄蘅和苏星羽两个人却都只顾盯着对方,没有察觉到陆时锋的脸色。
庄蘅继续试探苏星羽:“门户?苏姐太谦虚了吧,昨夜我看你穿的那身礼服就价值不菲,今天戴的这只镯子——”她微微上挑的眼尾往苏星羽的手腕扫了一下,“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是串的翡翠薄片吧?清翠色正,平和无杂质,这样的一只可不便宜。”
苏星羽心中不悦,她处处忍让,庄蘅却步步相逼。
这只镯子是以铂金绞丝串翡翠薄片制成的,不仅成色好,设计感也独具匠心,是在陆时锋吩咐管家给她准备的妆匣中发现的。陆时锋在这方面对她向来不吝啬,而且要是不见她戴首饰,会以为是她不喜欢那些款式,接二连三地命管家再买。
所以,苏星羽早就学会了捡轻便的戴着。她抬腕朝庄蘅晃了晃:“庄姐倒是看得比我这个主人还仔细,要是喜欢,我送给你如何?”
庄蘅的面色一僵,没想到苏星羽话这么不客气。
这哪里是要送她镯子,分明是在嘲笑她眼皮子浅、盯着人家的珠宝首饰挪不开眼!
然而,当了那么多年的名媛,她早就连成了一身好涵养,不动声色地忍下这口气,转身笑盈盈地看陆时锋:“时锋,走吧去吃饭,保温桶的饭菜不新鲜,有什么好吃的?”
陆时锋不好,也不不好,神色冷冷,只看着苏星羽。
很好,竟然连他送她的首饰都可以随随便便拿去送人?
苏星羽被他看得毛骨悚然,还不知道哪里错了——天地良心,她绝对没往手镯的事上去想,这手镯是在她嫁进门不久,和一大堆首饰一起由管家订购给她的,简直是大批发,和那种由男人花前月下着情话、亲手送给女孩子一件倾尽心血挑选的首饰绝对是两码事!
“好,出去吃。”陆时锋冷冷地。
庄蘅姣好的容颜上付出胜利的微笑,瞥了苏星羽一眼。
苏星羽气闷,她好讨厌庄蘅脸上的笑容,还有她大老远的从家里带了个那么重的保温桶来给他送饭到底是为什么?一片好心当了驴肝肺!
她也来了脾气:“不新鲜?陆总,你尽管去吃你那些新鲜饭菜好了,我苏星羽要是下次再给你送饭,我就是犯贱,我就是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