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宝珠被打, 哭着跑去珍妃宫里。
珍妃一抬头,就见她脸颊红肿,眉心微蹙了下,“你是怎么回事?脸怎么肿了?”
宋宝珠跑到前面, 噗通一声就给宋宝珍跪了下,哭嚷道:“姐姐!你要给我做主呀!”
宋宝珍皱了皱眉,问:“怎么了?”
宋宝珠哭得满脸的泪, 抽抽噎噎地道:“我刚刚过来找你,在御花园碰见了姜玲珑, 她现在做了王妃厉害了, 上来就打我!你看我这脸被打的,可叫我怎么见人呀!”
宋宝珍听言, 微怔了片刻。
然后俯下身, 手指扣住宋宝珠下巴, 将她脸抬了起来。
宋宝珠故意将被打的那面脸颊露出来, 转向宋宝珍, “姐, 你看吧, 你看我这脸,一会儿可怎么见人呀?!”
宋宝珍盯着看了一会儿, 声音倒是没有什么波动,只问:“她为什么打你?”
宋宝珠气呼呼道:“我怎么知道!她失心疯呗!”
宋宝珍看她一眼, 随即便松开了她下巴, 坐直了身体。
眼睛睨着她, 道:“你不跟我说实话,我也帮不了你。以玲珑的性子,她会无缘无故打你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你倒不如说,你究竟做了什么,让她忍无可忍一定要出手打你吧。”
宋宝珠一愣,睁大眼看着宋宝珍,“姐,你怎么帮外人说话呀!”
宋宝珍端端坐着,右手食指轻轻摩挲着左手食指上的戒指,轻声地道:“你且说说,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事情?”
宋宝珠咬了咬唇,从地上站了起来。
宋宝珍看她一眼,道:“说吧,我听着。你不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帮你。”
宋宝珠咬着嘴唇,犹犹豫豫的,好半晌才支支吾吾地道:“我……我在御花园看见她,正想和她说两句话,可那姜玲珑眼睛长头顶上似的,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我……我一时气不过,就……就说了她一句……”
说着,便停了下来,下面的话没再继续说了。
宋宝珍抬眼扫她,“继续说啊,你说她什么了?”
宋宝珠紧紧地咬了唇,而后梗着脖子道:“我不就说了句,她肚子里怀的是野种吗!再说了,这又不是我说的,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啊!”
宋宝珠脸涨得通红,一字一句,都透着对姜玲珑的恨意。
宋宝珍终于得知了来龙去脉,楞了半晌。
再抬起头时,看宋宝珠的眼神,便仿佛看个无比蠢笨的人。
宋宝珠咬着嘴唇看她,小声地道:“姐姐,你会帮我报仇的吧?”
宋宝珍看着她,忽地嗤笑一声,“我帮你?宝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若是玲珑,我可不止打你几巴掌就算了!”
最后一句,宋宝珍突然变得凌厉,表情无比严肃地看着宋宝珠,道:“我再警告你一次,不要去得罪玲珑,她现在是四王妃,陛下和太后有多重视四爷,你也是知道的,你莫要做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事情,将来若惹出祸事,咱们全家都得跟着你遭殃!”
宋宝珍语气极其严厉,宋宝珠听着吓一跳,嘴唇一颤一颤地抖,“有……有这么严重吗?姜玲珑她……有这么厉害吗?”
宋宝珍眼神凌厉地看她一眼,随即对身边的亲信宫女使了个眼色,宫女会意,立刻退了出去。
那宫女退出去后,房里便只剩下宋宝珍和宋宝珠两个人。
“姐——”
宋宝珍抬头,看着宋宝珠,道:“你现在觉得玲珑不过是个王妃,你不怕她。可若有朝一日,她做了皇后呢?”
宋宝珠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难以置信,“会……会吗?可能吗?”
宋宝珍点头,“总之,咱们就老老实实地过日子,莫要去得罪玲珑,以玲珑的性子,只要我们不惹火她,以往的事情她不会和我们计较的。”
“那我……那我挨的打,难道就这么算了吗?”宋宝珠瞪大了眼睛。
宋宝珍道:“你就当长个教训吧。难不成你还敢把姜玲珑怎么样吗?”
“姐,你可是娘娘啊!”
宋宝珍苦涩的一笑,“娘娘?四王爷的宠妻,是我这个娘娘可以得罪的吗?宝珠,别天真了。”
……
姜玲珑怀孕的事情,在宫里传开,起先在宫里民间都有些风言风语,但很快就被慕容恒镇压下来。
这件事情,并没有对慕容恒造成什么恶劣的影响。
那些关于慕容恒没有生育能力的传言,传到最后,竟然没有一个人信了。
慕容玺在宫里火,书房里的书、桌椅、茶杯,一切能砸的东西都被他砸了个稀烂。
明心已经快临盆了,听下人来报,请她前去劝一劝。
然而明心只是摇头。
她劝过。
她劝他不要太执着于权利地位。做不做太子,做不做皇帝又怎么样呢?
他们马上就要有孩子了,以后带着安安稳稳地过日子,难道不幸福吗?
可这些都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
她劝他,他却以为她是在为慕容恒谋算。
这样的情况,她还怎么劝?
皇家以子嗣为重,慕容玺本以为只要认定慕容玺没有生育能力,这皇位他便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得到。
然而,事情的展,完全脱离了他的预料。
慕容恒已经有所行动了。
那些之前投奔他的大臣们,有不少开始左右摇摆,甚至有些已经转投到慕容恒的麾下。
他知道慕容恒一向擅长收拢人心,只怕再这样继续下去,他会输得一败涂地!
想着,慕容玺双手紧握成拳,眼里闪过一丝狠意。
既然他要跟他争,他便让他没命跟他争。
……
青阳山上。
老头和聂云俩师徒,坐在院子里,大眼对小眼,唉声叹气。
聂云撇着嘴,很委屈地望着老头,“师父,我好饿啊,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老头叹气,“我也饿啊。”
说着,看聂云一眼,眉头顿时皱了起来,道:“哎,你给我说这些也没啥用啊,你有本事,就去把你师姐给喊出来,让她给我们做饭吃!”
聂云撇撇嘴,“您老人家都喊不出来的人,我去,不得被打死啊。”
老头摇头叹气,“唉,你说这丫头是不是中了邪啊,这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就成这样了啊?”
双凝自打从京城回来,整天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也没心情做饭,自己要是饿了就啃点山里摘来的野果子。
她是伤了情,实在也没有什么胃口。
不过,她这一不出饭,苦的可就是老头和聂云两个了。
这俩大男人,平日里都吃双凝做的饭。即便是双凝出门去玩,也会给他们做些糕点啊干粮啊,足够他们撑些日子,再不然,就是下山去买。
可双凝这次回来这么久了,迟迟不肯下厨。
聂云刚开始还每天下山买吃的回来。可这时间长了,荷包渐瘪啊。
聂云双手撑在桌上,眼巴巴望着老头,小心翼翼地跟他打着商量,“师父,我现在是真没钱了,要不您拿点钱出来,我每天下山给您老人家买好吃的上来。”
老头眼睛一瞪,“你想得美!又想打我的主意!去去去,边去!”
聂云:“………………”
苍天,他怎么会有这么一毛不拔的师父啊!
老头不爱救人,难得救个人得的诊金就把它藏进自己的小金库里,谁要都不给,也是够抠门的。
老头捋捋胡子,从石凳上站起来,“我还是去问问双凝丫头,她在外面别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啊。”
说着,就往双凝房门前走去。
敲了敲门,“双凝丫头,是我,师父……哎哟!”
老头话音未落,房门突然就从里面打开了!
老头猝不及防,整个人往里头栽倒进去,哎哟一声,险些摔倒在地上。
双凝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有事吗?”
老头摸摸鼻子,干干笑,“嘿嘿,我就是想问你一下,你这次出去是不是遇到啥事儿了啊?”
双凝看他一眼,“你管我这么多做什么。”
说着,便跨步往外走。
老头跟在后面,“哎,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老头子我好歹也是你师父啊,我还问不得你了啊?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拔长大,你现在大了,使性子不给我烧饭也就算了,我问你两句,你还跟老头子我脾气,你说说,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师父吗?”
老头说着说着,装模作样地抬手擦了下眼睛。
双凝抿着嘴,道:“别装了!装半天也流不出眼泪来!”
老头一怔,放下手,不大高兴地道:“哼,你这丫头,让我多装会儿怎么了?!”
双凝瞄他一眼,走到石凳上坐下。
老头忙也坐过去,这次却是很认真地看着她,道:“双凝,你跟师父说说嘛,究竟生了什么事,你这什么也不说,师父担心啊。”
双凝从小性子就开朗活泼,像现在这样每天无精打采的样子,以前还真是从没见过。
“是啊,师姐!你跟我们说说呗,要是谁欺负你,我和师父下山给你报仇去!”
这师徒俩,虽说嘴上抱怨双凝不给他们做饭,但其实心里更担心她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从小长大的感情,自是无比深厚的。
双凝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无力地叹了口气,将慕容深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老头听后,蓦地瞪大了眼睛,“那小混蛋是非要娶那个什么千金小姐不可吗?!”
双凝皱了皱眉,“他不是混蛋,师父你别这样说他。”
老头‘啪’地拍了下桌子,“你这丫头,还帮他说话呢!”
又道:“不过那小子也就一张皮囊好看些,他不要你,咱们也不稀罕,咱们家双凝长得这么好看,还怕找不着男人么?”
说着,突然猛地站了起来。
双凝一楞,“师父,你干嘛?”
老头哼声道:“师父这就下山,给你找个俊郎君去!保管把那小混蛋给比下去!”
说着,脚下一闪,眨眼就没了身影。
双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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