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用awp射击了数十发子弹,陈安大致是了解了这把枪的性能,在精度与威力方面awp占据着优势,比较适用于远程定点狙击,可陈安一向以突击暗杀为主,狙击枪很少派上用场,而雪莉的体质根本驾驭不了这类容易损伤身体的狙击枪,估计她打上几发子弹肩膀都要震脱臼了,再者,她的枪法简直是侮辱狙击枪的名头。
走下百货大楼,皮卡车已经让雪莉开到了门口,如今她正躺在车里休息,等到陈安拉开车门,她才猛地惊醒过来。
“休息好了?”
陈安从车窗下面拿过一块手表查看起地图定位。
“你练完枪了?”雪莉揉弄着酸软的肩膀在后排座位上打着哈欠道。
“咦,北面逃窜的光点居然不见了!”
陈安蹙着眉,心思都放在了地图定位显示的结果。
“目标让人干掉了吗?”
雪莉连忙爬到车前,拿过一个手表看了起来。
“不太像。”
陈安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目光都放在了东城北面的地区,那里是废弃的采矿场,主要矿物都是大量鸟粪积年累月形成的天然磷矿,其实知道这些不难,在一些建筑民房里,如果有意识翻找一些残破不堪的报纸杂志等资料,很容易摸清岛屿上的情况,要不然当初他都不会猜测这座岛屿前身可能是一个微型国家,如果拿现实世界作类比,这座岛屿有些像瑙鲁这种岛屿国家。
东城北面是岛屿规模最大的采矿场,远非北城的小矿山能够媲美,而采矿场距离北城很远,再加上北城局势凶险,目标不可能刚逃出虎穴又入狼窝。
那么,目标为何神秘失踪了?
他懒得怪罪在贪图休息放松监控的雪莉身上,而是深思起目标消失的原因。
一,目标自断手腕脱掉了手表。
二,目标在采矿场一带被人干掉了。
问题是采矿场一直没有显示过有亮点的出没,除非……干掉目标的同样是没有手表的人。
“或许我们要改变行动计划了。”
联想到这里,陈安当即作出了决断。
“你发现了什么?”雪莉心思敏锐道。
“我想,采矿场这里一定有我们忽略的东西。”陈安道。
“东西?”
“准确的说,你相信一个几乎占据了北岛屿五分之一面积的采矿场会一个人都没有吗?”陈安冷然道。
“……你的意思是采矿场里一直匿藏着没有佩戴手表的人?”雪莉瞬间醒悟道。
“否则如何解释北逃目标的神秘消失?难不成目标出车祸死了?”
陈安看了下天色,时值晌午,离天黑还有很长时间,不如干脆趁着这个时间去采矿场探个究竟。
“我们走。”
说着,他便上车坐上驾驶位,直接启动皮卡向着北面采石场疾驰而去。
“这也太急了吧?”雪莉一时不慎摔回在后排座椅上嘟囔了一句。
“我可不想日夜防备有可能打自己黑枪的人。”陈安道。
你自己不就经常打人黑枪么,怎么?还不准别人打你黑枪了?
雪莉心里暗想,可这句话是绝对不敢说出来的。
不到三十分钟,皮卡便来到了采矿山边缘一带。
“你在这里等我,我深入采矿场探个究竟,有情况在外围联系我。”
陈安背上枪,停好汽车便下车离开,徒留下雪莉一个人留在车里。
“我……”
该死,让我把话说完了!
如果我碰到袭击怎么办?
雪莉咬牙切齿地看着远去的陈安,随后她便拿好枪在皮卡周围隐蔽了起来,即使有人袭击她能第一时间作出反应。
采矿场的路道不好走,四处可见坑坑洼洼的山头,遵循着地面留下的新车痕,陈安一步步谨慎向前摸索着,不知走了多久,他在前方看见了一辆车。
仔细搜寻感知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人埋伏在暗处后他才走了上前。
这是一部普通的越野车,前车门与后备箱都打开着,慢慢靠近的途中,陈安发现敞开的后备箱里没有任何物资的踪影,但他从地上发现了一枚子弹。
5.56mm口径。
拾起子弹,看了一眼陈安便分别出子弹的型号。
车里没有人的气息动静,直至他来到前座才赫然发现,车座上歪歪斜斜地躺着一具尸体,而前窗玻璃碎了一地,从尸体的死因可以看出,对方是在行进途中遭到了正面的扫射枪击,头部胸口都有中弹的痕迹。
陈安迅速抬头看向汽车前方,远处有一个凹陷的石头堆。
慢慢举着枪走到石头堆后面,地上散落了很多弹壳,看来凶手是在石头堆后面出其不意埋伏了目标。
但是,人呢?
返回汽车边上经过一番仔细检查,尸体身上携带的枪支弹药都不见了,后备箱的物资应该同样是洗劫一空,但陈安还是在碎石路上发现了几组较深的凌乱脚印,一般石子路很难留下脚印,除非脚印主人的体重超出常人,又或者是……他们在搬运物资时脚底承受力剧增留下的。
几组脚印的尺寸都不同,有大有小。
三组尺寸,两小一大。
留下小尺寸脚印的很大可能是女人。
看来目标是团伙作案!
但地图定位都没有显示,说明他们都没有手表,够狠的啊!
沿着脚步一路追踪,最后他躲在石头后面远远地看见了一个破旧的采矿厂。
这就是对方的老窝?
陈安没有直接冲上前,而是一边绕路观察一边寻找最隐蔽的途径潜入工厂。
突然,陈安在石头堆趴下身子,因为他看到了有人从工厂里走出来。
出来的是两男两女,女人像是在告别即将出远门的丈夫,又是搂抱又是亲吻脸颊低声嘱咐。
奇怪?!他们的手表是怎么回事?
视力极强的陈安在注意到男女手中都佩戴着手表的时候,可想而知心中的震惊。
“雪莉,地图定位一下,你在矿山有发现到光点吗?”
“没有啊!怎么了?”
“好的,我明白了。”
挂了通讯,四人手表的异常无疑引起了陈安的兴趣,他慢慢退到一个道路狭窄的石头堆处隐蔽好身子,等待良久,听到脚步声传来,在脚步声刚一经过,他便猛地从石头堆里纵跃出来,不等过路的两个中年男人反应过来,他便每人一脚狠狠踢飞在地上失去了反抗能力。
陈安迅速拿掉他们身上的枪支,然后面无表情地用枪指着他们。
“不准动,谁动谁死。”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两个中年男人都慌了心神,他们捂着痛彻心扉的胸口,尽可能地靠在一块惊恐地看向陈安。
待一番审问,他才知道这两个男人和工厂里的女人都是夫妻关系,甚至彼此都早已认识。
至于这两对夫妻为何会出现在这座岛屿,原因竟是他们之前的身份乃举办方旗下的公司员工,因为涉嫌向外透露了公司重要的机密,结果公司直接把他们丢到了这个岛屿。
两名男员工曾经共同开发过这款手表,所以通过一些工具很轻易从后门修改了手表的程序,修改过的手表不但能取消自己的光点显示,甚至还能进行无限定位,正是通过这款作弊式的魔改手表,他们才在矿山苟活到了今天。
他们原本只是普通的技术开发工作者,根本不敢像其他死刑犯一样四处展开杀戮,在他们把据点设置在矿区工厂以来,每每只会针对闯入矿区的死刑犯出手。
“这么说,你们是好人?”
听完两个男子的自述,陈安眉头一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俩道。
“我知道你是谁了,原来你就是……。”
这时候,战战兢兢的一个男人突然瞪大了眼睛盯视着陈安,可是他话没有说完,嘴巴便让旁边的男子给捂上了。
“什么意思?”陈安沉下脸道。
“如果你想知道更多的话,我请求你别杀我们和我们的妻子。”捂着同伴嘴巴的男子强行保持着镇定道。“否则,你哪怕杀了我们都不会透露半点有用的情报给你。”
“这要看你们给出的情报价值是否足够换取你们的性命。”陈安道。
这时候,那男子向陈安打了个隐蔽的手势。
“站起来,带我去你们的据点。”
陈安立刻会意地用枪指向他们的脑袋。
……
……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刚才联络又不通,你知不知道差点吓死我了。”
傍晚,躲在皮卡附近惶恐不安的雪莉在看见失联已久的陈安出现后立刻冲上前忧心忡忡道。
“那边矿山磁场有些异常,想来是干扰了联络讯号。”陈安若无其事地背着枪走回车上道。
“你在矿山有发现吗?”雪莉急忙跟上道。
“发现了几只东躲西藏的老鼠,如今已经解决了。”陈安神色平静道。
“你……”
雪莉停住了脚步怔怔地看着陈安,女人的直觉告诉自己,刚才他在矿山一定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因为他的言行举止虽然和平常一样,但雪莉依然敏锐地发现了些许的差异。
“上车,回东城。”
坐上驾驶位的陈安朝着傻愣在原地的雪莉不客气道。
“来了来了。”
雪莉回过神,迅速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当夜,雪莉注意到陈安经常会陷入沉思的状态,有时候叫他一声都会迟钝半秒才反应过来,如此反常的行为无疑引发了她的好奇。
她没有继续追问矿山的事情,因为她知道如果他不想说的话,问了都是白问。
所以她决定用旁敲侧听的方法来套出一些零碎的东西。
比如她会心不在焉地问一句。
“窝藏在矿山的人厉害吗?”
“他们躲在哪啊?”
“为何之前我没听见枪声啊。”
直至陈安用不善的眼神看向自己的时候,雪莉才闭上了嘴巴。
套话是要讲究技巧的,可惜,她的技巧太烂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待解决北城,我会告诉你想要知道的东西,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陈安看着无精打采靠在沙发上的雪莉说了一句。
“真的?”雪莉迅速坐起身道。
“早一天知道和晚一天知道都会造成不同的结果,你懂吗?”陈安意味深长地说道。
“……”
感觉到不对劲的雪莉沉默不语。
“北城又死了一个。”
一直用手表在监控定位的陈安突然道。
“这是好事啊。”雪莉道。
“你自己看看吧。”
说着,陈安把一块手表丢给了雪莉。
等雪莉查看了几次定位终于明白陈安的意思。
原来,有个光点一直在北城内四处移动出击。
“这人疯了吧?”
“他没疯,他只是在扫清多余的障碍。”陈安淡淡道。“因为他已经意识到我们下一阶段的目标会是北城,如果再不扫清城内的障碍,将来发生冲突的时候难免会遭到意外因素影响。”
“你说是对方想要创造一个干净的环境来迎击我们?”雪莉道。
“他信不过城内的其他人。”
陈安突然站起身来,向着放置枪支弹药的桌边走去。
“你干嘛?”
“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所以我决定今晚便趁机干掉他。”整理着武器装备的陈安道。
“嘶——”
雪莉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这家伙也疯了?
“今晚你留在东城好好休息吧。”
全副武装完毕的陈安直接准备离开据点房间。
“啊?!真的不用我帮忙吗?”雪莉急忙站起身道。
“你留在东城便是对我最大的帮助。”即将出门前,陈安回过头道。“明早不出意外,你就可以来北城与我会和了。”
“万一深夜有人突袭东城呢?”雪莉道。
“要么你死,要么他死,就这么简单。”
话落,陈安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门外。
片刻,楼下传来了一阵摩托车的油门声,雪莉趴在窗台,看着陈安驾着摩托车的灯光渐行渐远。
“这到底在搞什么啊!”
心慌气躁的雪莉回到沙发处,拿起面前的一块手表便狠狠摔在墙上。
她抱着脑袋试图冷静下来,可是却根本办不到。
平常陈安自作主张是常事不假,可没有一次会像这般反常怪异。
废弃矿山处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