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晏所谓的办法很简单,就是到弑所在的地方放出自身妖气,让滁都的高人注意此处,只是后果并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弑本来躺在床上运转体内的魔气,谁知门外突然一股冲天的妖气。
他猛然睁开眼睛,想到不久前跟踪他的那人身边的另一人,不正是妖吗?
想救做世主?他偏偏不让他们如愿!
男人伸手虚空一握,红光一闪一把魔剑出现在手上,拿起身边的面具带上,他将衣摆一甩,不慌不忙的起身走出门。
凤晏暴露出弑的位置后,立马就拉着夜君笑跑了,所以弑并没有看到二人,但是凭着凤晏身上余下的妖气,他也知道二人藏在什么地方。
不过他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在妖气一出现就赶来的所谓高人。
八个白衣人将男人围在中间,领头的人拿着武器防备的看着男人,眼中有着迷茫:“不是妖吗,怎么会是魔?”
“师兄,咱们先拿下他!”
“呵。”弑看着面前的八个白衣人轻笑,怜爱的抚摸着魔剑的剑刃,任由魔剑划开手指,“本来还想让你们多活一会儿,既然你们急着送死,那本君也不客气了。”
话落,几道红光闪过,八个人立马人头落地。至始至终男人站在原地没有动过,唯一改变的——抚摸剑刃的手收了回来,鲜血沿着魔剑滴落。
滁都南边在一阵妖气爆发之后,又是冲天魔气经久不散。
血腥味从南边扩散,向着四面八方逼近,前去抵御魔头的人无一幸存。
滁都城瞬间乱成一团,一大片人收着包袱冲出城,刚出城就发现城外多了一层黑色的屏障将他们笼罩其中,谁也逃不掉!
弑手执魔剑,不慌不忙,近乎玩乐的收割着人命。不再是一招毙命——挑断手筋脚筋,挖出眼睛,割掉耳朵鼻子,砍去四肢,除了最先死去的八个白衣人,剩下的谁都不例外,皆被弑虐杀。
鲜血让他沸腾,让他从灵魂里感到兴奋和解脱。
整个滁都都在哀嚎,残缺不全的尸体遍布街道每一个角落。
日落时分,夕阳染红了天空,鲜血染红了滁都,黑衣男人砍杀着挣扎的人朝着城门口逼近。
夜君笑站在人群里不安的看着城内,“怎么办,那魔族一会儿就要杀过来了!难道就没有一个人制服的住他吗?”
“我不知道。”凤晏手抖了抖。三年前他可以带着夜君笑逃,可是今天连跑都没办法。
三更十分,城楼上灯火通明,照映在城门外绝望的人们脸上。
弑越来越近了,他们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死亡逼近。
“呵。”一声轻笑,从城中慢慢走出一个黑衣男人,他手中剑泛着红光,这人满身血腥味。
男人却在城门下停住脚步,扫了一眼瑟瑟发抖的人群,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冷笑:“想不到狐仙还是这么喜欢角色扮演,本君说得对吗?君白长,你打算什么时候现身,一会儿这些人可都要成为剑下亡魂了,你要等着本君亲自找你吗?”
“什么!”凤晏茫然的瞪大了眼睛,“师尊?”他没有听错吧?
君白长在这里!那是不是阿鸢也在!夜君笑呆愣之后眼睛一亮,连忙挤开人群朝前方去。
一个不起眼的柔弱男子慢慢走出人群,白光一晃,就变成了风华绝代的白衣男人,万千银丝飞扬。
随着银发男人现身,黑色的结界也跟着消失,滁都城民立刻连滚带爬远离此处,也没心思关注突然冒出来的银发男人。
“鸢儿,你真是让本尊失望至极!”那张向来温柔的脸冷了下来,话落君白长握着一把银白的长剑,这是几千年来他第一次亮出武器,“今日,本尊要替天行道!”
“呵,是吗,本君的命在此,有本事你来取。”手上的魔剑发出铮鸣,弑眼中血光一闪。
“孽徒!”
君白长冷喝,周身气势放开,冲向弑。
夜君笑呆呆的看着空中的两人,脸上的表情似笑又似哭,看起来像个疯子。
那就是阿鸢吗?弑就是阿鸢吗?魔君就是阿鸢吗?怎么可能,阿鸢怎么可能是魔君!
那个漂亮的少年怎么可能会变成这个择人而噬的魔头!阿鸢最喜欢他师尊不是吗?会撒娇卖萌的阿鸢绝对不可能对自己师尊刀剑相向的!
凤晏看着那身材修长,满身血气的男人,也是一阵恍惚,想不到他们寻找了三年的人竟然就是魔族的领袖。
弑为魔不过三年时间,君白长却已经有了六千年的修为,他怎么可能是君白长的对手。
仅仅五个呼吸不到,弑就被君白长从小腹捅了个对穿,体内被注入妖气,妖气肆意破坏着他的筋脉。
弑落在地上,砸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坑。他抹去嘴角的鲜血,借着魔剑爬起来,冷冷的看着银发男人。
银剑在空中划了一道漂亮的弧,君白长落在弑跟前,用剑指着他,正对他的心脏:“孽徒,你可知错?”
“错?本君的字典里可没这个词。”
“死不悔改!”君白长放在身侧的手轻轻发颤,“当初本尊放你可不是让你危害人间的!”
“呵,师徒恩断,本君做什么,关你何事?君白长,你不会还把自己放在本君的师尊位置上吧?”
如同被人踩中痛脚,君白长身子一僵,“好,好!好!!魔君弑,今日我君白长就来取你狗命!”说完长剑往前一送。
弑稍微侧身,银剑错开心脏穿透他的肩头。
看到君白长要取弑性命,夜君笑浑身血液一冷,连忙冲过去推开君白长,小心翼翼的蹲在半跪在地上的男人面前,伸出手停在半空,害怕碰到男人伤口,近在眼前却不敢去触碰心心念念无数个日夜的人。
“阿鸢,阿鸢,是你对不对,阿鸢,你为什么会成为魔啊!”
眼泪唰唰的沿着脸颊落下,他用一只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黑衣男人抬起眼皮冷冷的看着他,握着的魔剑一转,就要砍上去。
君白长怒不可遏,一道剑气劈向黑衣男人:“诸凤鸢!你简直猪狗不如,连他你也要杀吗!!!”
后背立马皮开肉绽,弑闷哼一声倒在夜君笑身上,冰冷的血眸一片死寂,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杀他!不要伤害阿鸢!”夜君笑避开男人的伤口,紧紧将男人护在怀里,乞求的看着君白长。就怕对方用银剑再补上一刀。
“你就这么爱他吗?”君白长有片刻的恍惚,他将银剑收起,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只可惜你爱错了人,爱上了怪物。”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知道阿鸢根本不爱自己,但是他爱阿鸢就够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君前辈,我求你了,不要杀他,他是徒弟不是吗?你最喜欢的徒弟啊!”
“徒弟?”你是没看到过他绝情的样子吧?“从三年前开始他就不是本尊徒弟了!”
不是的,不是的!夜君笑无助的摇头,“别杀他,如果你要杀他就先杀了我吧!”
银发男人看着可悲的夜君笑,短暂的沉默之后。
“好,我不杀他。”他也不想杀这个人,可是他咽不下这口气,有时候活着可以比死了更痛苦。
君白长看着夜君笑,温和的一笑:“就算不杀他也不能这么便宜了他,为了他日后不再害人,本尊会废了他的手筋脚筋——为了让他好好陪你,本尊会割了他的舌头,以防他想不开自尽。”
最后一句,被这个温柔的男人说的极其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