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也就是异界中的一年。
苏成必须有这么一段时间来消化这次收割的生命力和灵魂。
现实也就罢了,异界的事务才刚刚铺开,一年无法视事,就有可能出现各种意外。
目前《圣言》前两册的内容已经暗中在山寨中传播,时间还短,新的信仰连线倒是没有产生,不过,旧有的一百多个信徒却或多或少的出现了某种可喜的变化。
原始的祖先和图腾崇拜已经开始向真正的信仰过渡。
苏成欣喜的看着这一切悄然的发生,无声无息,作为对应,原来那些隐蔽而又晦涩的连线变得清晰了,透射过来的温暖因子,带上一种微微的、类似电荷般的酥麻。
苏成感觉自己的灵体外缘似乎凝实了一些,以前是透明的不稳定,那么现在就有了一丝固定并“锋锐”起来的迹象。
同时,灵体核心似乎也在发生着某种变化。
而且,对于外在环境的感应,也有了一丝朦胧的扭曲。
这就是《圣言》的威力。
试问,在如此紧张而又关键的时刻,陷入沉睡,让苏成如何能安心!
但是,沉睡是必须的,这是灵的成长方式,也是灵的局限,在他正式的超脱出灵这个层次之前,问题无解。
既然无解,就要尽可能的做好准备。
强忍着困倦,苏成拖着色光开始散乱、晦涩的灵体,将十几处山寨暗中巡视了一遍。
没有发现大的问题。
寨民在白天耕作、劳累,一如既往,只是分产到户后,大家的积极性更高了一些。
但是到了夜晚,大大小小十几处学堂就在暗中开办起来。
一万余人,不分老幼、性别和地位,都席地而坐,听乌古委派的信徒讲师宣讲“族学”。
年纪大的人也就听个稀奇,他们的世界观早已成型,这种广而撒网的方式成果有限。
年轻人却很好奇,也就是他们听的最认真,讲授的过程中,时常有人提问,布道的信徒时常被问倒。
乌古连同五个德高望重的老人组成的“教团”时常在十几处山寨巡视,奈何他们的水平也是有限,有些回答根本就是错误的,有些就算是错误的答案,他们也是没有。
于是,就有人将自己的心得体会讲出来。
“教团”容忍了这种冒犯,并有意识的鼓励这种行为,并为之设下的一个个小小的奖励。
因此,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回答一个个问题,天马行空的讲述自己的理解。
这些理解和心得,大多都是极其幼稚的,也可以说是荒谬的,但并没有人因此而受到惩罚,获得支持和喝彩最多的言论,每次都得了奖励。
到了现在,大部分人的积极性都变得高涨,辩论和争吵是有发生。
寨民的精神生活是如此的匮乏。
这种宽松的、没上没下的族学,就褪去了强迫和枯燥的成分,变成了一种其乐融融的大众娱乐活动。
这下,连那些只关心口中食、身上衣的人都被逐渐的吸引,再晦涩、难懂的内容,一遍遍听,一遍遍记,一遍遍喝彩,一遍遍谈论……宛如滴水穿石,一次两次当然看不出效果,但如果有经年累月之功,谁说不能将之穿透?
小社会、环境的同化能力显出了雏形,苏成的大业就在这一次次辩论和争吵中拉开了帷幕。
成绩是可喜的,前提是没有外界的干扰。
每到晚上,来自山下的领民就被薛礼严令不准踏出房门一步。
消息并没有泄露。
其实,巡视到最后,苏成就明白自己是多想了。
这个世界的生活节奏是如此之慢,修士高高在上,轻易不和凡人有什么往来。
凡人们被一个个领主统治,分割成碎片化的领地,相互的界限是如此的分明。
只要不是有人通风报信,直接惊动修士,就没什么大的风险。
一年!
也许还不够修士们一次闭关的时间。
“好吧,就这样吧,希望一切顺利!”苏成回到石鼎中,忐忑不安的放弃抵御,让困倦将他拉入沉睡之中。
…………
…………
在现实中,新鲜出炉的见习光明使者们,约定了再次聚会的时间和地点,依依不舍的告别。
吴小琴送走最后一个人,深深的吁了口气,忍不住,第n次摸了摸眉心,嘟嘟啷啷的嘀咕一句什么,回身一看,引路人(田田)已经振翅飞走。
“糟糕了,这么长时间,工作也许就要丢了。”
“还要去寻找种子……小溪怎么办,下个月的住院费还没着落!”
“……”
“我这是怎么了,我为什么要参加这种莫名其妙的事?”
一离开集体,吴小琴就重新回到了现实。
又是懊恼又是后悔,急匆匆的拦下一辆出租车,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店里。
“吴小琴,旷工三天,你是不是不想干了,不相干了现在就找财务办手续!”
经理就像个黑面神,疾言厉色,口水都快喷到吴小琴脸上了。
“对不起,对不起,经理,这次是错了,你扣我工资,千万别开除我!”
“现在怕了?晚了!”
“经理,再给我一次机会,求你了……”
“哼,你自己去跟刘总说吧。”
“刘总……”
“愣着干什么?刘总就在我的办公室,你自己上去。”
吴小琴捏着衣角,惴惴不安的上了楼。
一走进经理办公室,就看到一个四十多岁西装男子,在经理的办公桌后看着厚厚的财务报表,吴小琴进来他也没有抬头,只是随意的向旁边的沙发上指了指。
吴小琴局促不安的坐下,等了半个小时,等到了刘总亲自端给她的一杯咖啡。
这杯咖啡绝对不能喝。
刘总又把们锁上了,开始旁若无人的脱起了外套,“何必呢,何必这么辛苦呢?只要你喝下这杯咖啡,这个店马上就落在你的名下。”
刘总一边说,一边慢条斯理的扯下领带,然后是衬衣扣子,然后是皮带……
吴小琴低着头,一双拳头放在膝盖上,关节已经捏的发白。
刘总以为她终于认命了,呵呵一声轻笑,慢慢的走了过去。
“这家店和最好的专家,最好的医院,你自己选!”
坐在吴小琴身边,刘总伸出了手。
“不用了!”
刘总一皱眉,“你还要强撑?”
吴小琴抬起头,所有的软弱和惴惴不安已经消失,冷着一张俏脸,缓缓的张开了眉心处的第三只眼,“我有更好的办法!”
刘总惊愕的顿住,死盯着一只琥珀竖眼。
“你有罪!”吴小琴宣判。
一束光从竖眼中射出,扩散,就像水一样将刘总的全身包裹。
巨大的痛苦袭来!
刘总开始惨叫,惨叫的嘴巴张到最大,惨叫中,一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和衰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