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笙听到此道着:“怪不得,先皇会留下遗旨让你做储君,可端阳王不该是更能继承大宝之位吗?”
顾延道着:“先皇知晓端阳王是他孩儿的时候兰妃已是风烛残年,他亦无心改遗旨了。
那时娘亲在收拾祖父遗物之后发现了祖父所画的兰妃画像。娘亲有时性子急,得知兰妃乃是顾黎娘亲之后她亦怕乱了伦理。
宫中发现兰妃竟还活着便问顾黎究竟是谁的孩儿?是祖父的还是先皇的?
兰妃这才晓得她的第二个孩子没死,又已成亲了,而她一直照顾着的我是她的便是她的亲孙子,她恨极了皇祖父瞒着她。让她未尽到娘亲的情分。
先皇为赎罪便留下旨意储君之位要给我,当时爹爹年轻气盛哪里肯答应,便与苏通一起逼迫陛下立嫡,这便有了景彰为太子。
至于端阳王先皇只是告知陛下要好好待他,遂端阳王可与爹爹一般手握兵权还能留在长安之中。”
佘笙颇有些不屑地道着:“怪不得你与端阳王走的不亲近,这亲眷关系可真乱得很,既是娘亲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又是爹爹同母异父的亲弟弟……”
顾延道着:“你要笑话便笑话罢。”
佘笙道着:“一切也怪苏通怎得如此不通人情,兰妃亦是其师叔,如若当时他放过师叔与师兄一马,便不会有这等子烂事。”
顾延笑道着:“你如若在当时,你身负师命会放了兰妃?”
佘笙摇摇头道着:“兰妃如若是简相师妹,此桩婚事数人皆会乐见其成,哪怕是兰妃是前朝遗孤太宗皇帝必定不会苦苦相逼。只因兰妃违背了道德伦理,又迷惑了先皇,太宗才会要对兰妃赶尽杀绝。”
“师叔毕竟并非师父,又岂是乱了道德?”顾延道着,“圣贤弄了条条框框来禁锢世人,实则手握天下权利之人便能将这些条条框框全然不顾,苏通不想祖父与兰妃乱了纲常,可先皇与兰妃,苏通又可曾说过什么?”
佘笙道着:“遂这天下之人为了权利争夺着,唉,到头来费尽心机都比不过在位者的一念,皇上要你死便死,要你活便活,条条框框并非坏事,没了伦常与畜生有何区别?”
顾延道着:“照你此话我便是畜生了?”
“不是说你,当初既然太宗已去,苏通又为何要对先皇的子嗣下手?就不怕先皇怪罪他?”佘笙问着。
“大印治国靠的是哪二字?”
“忠孝。”
“先皇也要尽孝道,传位于我也只因我也是景家后人。”顾延道着。“苏老相爷奉的是太宗之命,先皇虽对兰妃有执念却到底还是一个明君,苏相有才他不会去怪罪苏相。”
佘笙望着黎民天亮,她起身走到窗前,她摘了一朵兰花道着:“兰虽美可娇弱只可观赏,本该在南方的兰来到北方存活不了的,哪怕呵护地再好无南方水土亦是枉然,兰妃便是如此。
先皇太糊涂了,兰妃亦然,她本就该在江南,她如若回了长安不死也没个好下场。她本因是天下最尊贵的女子,就不该对不给她名分的顾束有情还付出自个儿的青白。”
“你与兰妃便是全然不同的想法,你对,兰妃也对。”顾延道着,“情一动哪里还止得了,景家人向来有深情的。”
佘笙将兰花放入一本书籍之中,“天下有大情亦有小情,男女之爱乃是小情,维护天下纲常尊师重教为黎民造福方为大情,兰妃,顾束,简相,太宗,苏通皆不是凡人,不该只存有小情而放了大情。”
“对,可真若动了心,天下大情都比不过面前心爱女子嫣然一笑来得要紧。”顾延拿过她手中的兰花戴在她的发丝间。
佘笙对着他会心一笑道着:“幸好,你我之间没有这些纲常伦理为阻碍。”
顾延也笑着道:“你晓得就好。”
佘笙望着中宫之方向,锦儿说皇后嫁给陛下是为了利用陛下,本她想不明白利用陛下作何事?
现在她明白了,顾简氏嫁给了顾束,两个女儿皆是她设计得来的,不被爹娘疼爱的痛苦佘笙是晓得的。
那时顾皇后两岁的时候,怕已是有了意识懂了些事的,见着自家爹爹要与兰妃远走高飞抛下她与娘亲,顾皇后心中哪里会不怨?
可是顾皇后又是要什么呢?要亲兄死吗?虽同父不同母,可顾家兄妹她记得小时候听过是兄友妹恭的,顾皇后没有必要杀了亲兄。
也杀不了吧,先皇与净慧师太将兵权皆给了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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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宫红绸飘飘,景彰张大妞二人穿着红丝广袖长衫,一凤一凰绣花在阳光之下金线浮动。
多少女子望着张大妞心生嫉妒。
苏珍仪对着站在一旁的苏珍淑道着:“二妹,不必忧愁,张大妞只是姨娘家的外甥女,哪怕为太子妃日后也要仰仗你而活。”
“大姐,我的心好痛,本以为我受的住,可我的心太疼了!”苏珍淑小声对着苏珍仪说着。
苏珍仪拉住苏珍淑的手道着:“有大姐在,只要太子心中尚且有你的一席地位又有何妨?太子妃有何好羡艳的,日后你定会为皇后!”
“大姐,如若太子心中真有我哪怕是个侍妾也好,可太子心中从来只有皇位。”苏珍淑道着,“大姐,我真羡艳你,至少九皇子心中有你。”
苏珍仪说着:“不如便去看看梁王罢?留在此处你也多惹烦忧。”
苏珍淑点头随着苏珍仪离去,苏小小看向上位女子的眼神,便起身随着她二人而去。
大婚典礼冗杂,拜祭宗祖再行大礼,一来二往间天色已黯淡了不少,宫中喜宴开筵宾客皆是欢声笑语。
除了今儿个主人公景彰,张大妞本就不是他心仪的女子,日后对他要成大事亦无所帮助,而今日他也晓得陛下大操大办婚事只是为了让他不再去怪罪顾延佘笙二人搅乱了他的太子妃。
亦有为了警示南翼之意,南王南王妃今日皆没来,恐怕是已被父皇给禁锢了起来。
“西梁王南翼到。”
顾延提起酒杯来看着门口意气风发的南翼,笑了一笑,他也真会给自己长脸的,太监未通报自个儿通报了。
苏通给顾延斟着酒道着:“今日,夫人怎得没来赴宴?”
顾延接过喝着道:“昨日鞭炮声烦她睡得不好,尚且在歇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