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是谁的戏?”
“一场文戏,岳珊珊饰演的霓凰郡主和左秋月饰演的夏冬会展开一段对话。”
洛远点点头。
戏份不算难。
把张伟叫了过来,洛远道:“一些比较零碎的剧情你来拍,老规矩,我负责统筹所有画面的基调以及主要演员部分。”
“没问题。”
已经连续合作了几部剧,张伟对洛远已经越发了解了:“那回头就照着你分镜来。”
洛远嗯了一声。
他拍摄的时候也发现,张伟似乎和自己越来越有默契了,很多镜头自己不需要多费口舌对方就可以领会自己的意图。
这样的摄影师无疑非常省心。
而除了张伟之位,秦真所率领的化妆组也表现相当不错,绝大多数演员的定妆都让洛远感到非常满意,这点从剧组人的反应就可以看的出来——
刚开始的时候。
剧组对秦真以及张伟这两个洛远的嫡系,有着若有若无的排斥,虽然不会为难,但态度上难免有些不冷不热,而当秦真以及张伟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之后,两人在剧组的地位明显有了提升,这些洛远都默默看在眼里。
剧组是一个小社会。
如果能给证明自己的能力,别人自然就会对你刮目相看,反之别人就不会把你放在眼中,洛远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如果团队更壮大些就好了。”
洛远有观察这个剧组的各个幕后,有些人的能力都还不错,不过可惜没能够出现让洛远觉得眼前一亮的存在。
吃完饭。
剧组开始准备起下午的拍摄,需要出场演员们已经化好妆了。
坐在监视器前。
洛远问:“各部门准备好了没?”
苏雯看了眼各部门的组长,然后道:“全部准备就绪,可以开始了。”
洛远点头:“开始。”
这场戏是典型的文戏,霓凰郡主与夏冬两人并肩行走,并且进行一段对话,有难度的地方在于情绪的转换——
镜头中,两个演员开始走位。
左秋月脸上带着一丝愁容道:“本以为可以留在京城看看你择婿的结果,没想到陛下偏偏在这个时候派我出去。”
“你放心吧。”
岳珊珊开口:“陛下已经答应,我可以亲自与求亲者比试,出不了什么乱子。”
“咔,岳珊珊!”
洛远摇头道:“稍微调整一下你说话的气息,霓凰郡主虽然是女人,但她同时也是一个骁勇善战的军人,左秋月同样,战场出来的女人不要声音太低。”
岳珊珊想了想,点头:“知道了。”
左秋月自然也是明白自己出了问题:“好的导演,我明白了。”
拍摄重新继续。
这一次,岳珊珊说话的语气明显有了更足的气息,而左秋月虽然是个名气不大的演员,演技也只能说一般,但在岳珊珊的带动下,竟然还发挥的不错。
“陛下不答应的话……”
左秋月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我怕你没有选择的机会,可是他答应了我又怕你自己不给自己机会。”
岳珊珊忽然自嘲一笑。
她表情似乎带着一点点落寞:“其实我心里明白,只要我一日不嫁,你就依然介意我与林氏旧日的婚约。”
这一丝情绪转变,洛远尽收眼底!
他忍不住心中欣喜,岳珊珊把角色的落寞情绪表现的恰到好处,而提到林氏旧日的婚约时,霓凰心中那一抹眷恋在岳珊珊的演绎之下,更是有种隐忍的感觉。
“这就是姜瑜都欣赏的演技。”
一旁观戏的老戏骨:“无论岳珊珊对外是什么脾气,只要有这份演技在,影视圈就有她的一席之地。”
“没错,这演技的确很强。”
陈君也道:“能够在这种温吞的文戏中展现出实力才是最可怕的,我曾经和她对过戏,说实话,接她的戏还真的会有压力。”
“说起这个……”
刘敏笑道:“我刚刚看了眼制片表,明天好像就轮到小洛导和他对戏了,而且是两人所有对戏中最难的那一场!”
“你是说……”
“长亭相认那一场?”
“那一场的难度,好像有点大啊,我甚至不知道岳珊珊能不能稳稳吃下来,更别说洛远了。”
三人轻声讨论着。
而洛远在这场文戏拍摄完成的时候,看了一眼监控器,忽然开口道:
“再来一次。”
“再来一次?”
“难道不是直接过?”
“我们刚刚是不是错过哪里了,演员有什么失误吗?”几个老戏骨有些奇怪,当然,他们很守片场的规矩,说话声音压得很低。
岳珊珊也纳闷。
她确定自己这一次的表现没什么问题,不知道洛远为什么要再来一次,左秋月失误了?
左秋月也不懂。
也许自己哪里失误了?
总之两人还是按照洛远的要求重新来了一次,洛远已经建立了导演的权威,不过这次结束后,洛远依然没有直接通过:“再来一次。”
“又来?”
这次几个老戏骨都认真看了。
的确是没什么问题,而且岳珊珊和左秋月还稍微改了点演法,整体效果依然很棒。
岳珊珊皱眉。
她不觉得自己有问题。
看到经纪人在远处不停打手势,似乎是让她压制住脾气,于是她生硬的点点头,也就演戏的时候她愿意克制自己的脾气了。
左秋月也点点头。
这一次演完,洛远点头:“好,这一场已经通过了,感谢二位的配合。”
“谢谢洛导。”
左秋月挺有礼貌的。
岳珊珊却没有说什么,直接从洛远身边走了过去,小小甩了个脸色。
洛远笑了笑。
这招他是前世跟王家卫学的,不指出演员哪里有问题,安排一场戏多拍几遍,演员会忍不住觉得自己是哪里出错了,下意识做些调整。
因此每一遍都会有细微差别。
而导演则可以在后期剪辑中,挑选出效果最合适的一个版本。
“我刚刚哪里出错了吗?”
岳珊珊问经纪人,经纪人却是摇头:“洛导刚刚是想压榨你们的极限,难道你自己没有发现,刚刚那三遍表现出的效果是有细微差别的吗?”
“原来如此。”
岳珊珊明白了,不过明白归明白,她还是有种被蒙在鼓里的郁闷,眼睛一转,岳珊珊忽然道:“我记得明天和他有一场对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