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好!”
吴不成看到一个光头提刀杀了出来,当下心中一乐,可算是能闹上一场,于是凝神应战,单手一招,自己手边的一张桌案就直飞了出去。
哗啦,瞬间四分五裂,木屑纵横。
“雕虫小技!”这个大光头钢刀一直不停,骂骂咧咧的继续朝吴不成砍来,可是……
“咦?”
眼前哪还有吴不成的身影?
“你这光头也有意思,是和尚还是个不长头发的秃子?”
声音来自于身后,可把这光头给吓了一大跳,立马转身回砍,可是,吴不成哪里给他这样的机会?
“去!”
脚上进步,以身做桥,再加上掌力一送,这大光头直接便飞了出去,往禄王那里狠砸。
“哎呦!”
这光头身形可是不小,若是砸中了禄王那结果定然不好。
“哎”可禄王眼见这光头飞来,却并无着急害怕之神色,反而是发了一声叹,似乎有些无奈之感。
却在此时。
“王爷小心!”
身后冒出个人来,此人一身长衫,好似个教书先生,但一出手就让人惊叹。
嗖嗖……
啊呀呀!
好大一个光头,在这人手上旋转,刚刚他一出来便接下了那光头,手法清奇,转了几圈之后,马上又让这光头飞了出去。
“哇啊!啊啊……”光头身在空中,心里却在骂娘,可是眼下也没什么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再出一刀。
“哎呦,我们先闪喽。”吴不成拉着慕潇寒躲开这光头,接着便往厅堂外面走。
啪叉一声,光头坠地,摔的他是着实不轻。
话说,这光头的武功也是不差,可是在那人手法一送之下竟然没办法拿住身形,可见那人厉害。
“留下吧。”那长衫人也不见什么多余动作,只是随手一招,嗖嗖数声,这厅堂里小桌椅凳便向吴不成、慕潇寒飞去,好似暗器。
“潇寒兄先走!”吴不成一掌拍在了慕潇寒的身上将其送出屋外,而接着他便转身,面对这些个飞来的暗器,反而是闭上了双目。
凌虚为神,荡气为剑,天宙无生,浩宇无存,三光共耀,百代同迭,名之太古,谓之洪荒,古道无锋,是曰:一式留神!
突然间,双目圆睁,吴不成二指一并,便是一道凌厉之极的剑气超那长衫人攻去。
“咦?”
那长衫之人功力高绝,本来以为自己飞出的一个个桌凳便可建功,那些桌凳看上去普通,飞行也不甚快,但其中蕴含极多的暗劲,留下吴不成还是颇有把握的,可是眼下,这一道剑气,怪异至极,让长衫人眉头禁皱。
噗刺刺……
桌凳一个个的全都化成了木屑,飘荡在空中,剑气凌厉无比,路上一切都被化为糜粉。
长衫人知道厉害,探出双手,隔空,成个圆球,接着便迎上了那凌厉的剑气。
轰隆隆一阵巨响,剑气撞上了长衫人搓出来的圆球,这厅堂内一时之间,杀机四散,气劲纵横。
“哈哈哈……王叔待小侄如此周到,小侄实在是脸嫩,就此别过了!”
吴不成老早就身形爆退,也不管那厅堂眼见着开始塌了,留下一句话就跑。
却听身后传来了禄王的声音,“贤侄慢些行,路上黑。”
可不是路上黑怎地,刚刚出来,周围便有人冒出,或持弓射箭,或拔刀跳出,一个个的都要将梁王世子与那慕潇寒留下。
“多谢挂怀!”吴不成这嘴上却不乱,而且眼前这些个拦路之人比之那长衫人差了太多。
“阿成兄弟!快走。”
慕潇寒前头开路,吴不成跟着连连施展刀气,二人很快便冲了出去……
厅堂已经不见,原本布置的相当精巧、好看、舒适的地方,眼下只是破砖乱瓦。
“王爷,属下无能。”那长衫人对着禄王一恭到地。
“无妨,早就听说吴不成这个小子有些门道,看来,他能一直活着还是有些手段的。”禄王赶紧将长衫扶起。
“王爷,那这个梁王世子来此,会不会有什么别的企图?”那长衫人心中感动,自然要为禄王分忧。
“这个嘛……哼,估计是那吴家老大要搞些什么喽。”禄王很自然的便想到了梁西道的那位。
也是,吴不成是梁王世子,这番来到禄王这里搞了这么大一出,而且颇为无礼,难道还真的只是为了自己好友的亲事吗?
反正,禄王是决计不信的,这一定跟那梁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事实上……
吴不成此番还就是为了自己的好友,其他的,也不过是想搞清楚为何那个福王要搞什么悬赏。
禄王并不知道自己想多了,可是马上便有一件事,让他想的就更多了。
“王爷!大事不好了!世子殿下被人掳走了!”
“什么!?”
下人来报,竟然出了这等事情,禄王本来平和静淡的脸上,此时已经是乌云遮面。
“王爷!属下愿意带人去找那吴不成,救回殿下!”
长衫人所说的,那自然有其他意思,可这也是自然的。
吴不成前脚来捣乱,结果后脚禄王世子就被人给掳走,这还不明摆着就是吴不成这个梁王世子搞的鬼?
这个猜想,实在是太过正常,吴不成的嫌疑太大,而且事关自己儿子,最关键的还是那三个字,好皇孙,禄王就算再怎么平和,眼下也忍不住了。
“慕容兄但去,若有谁敢阻拦,杀了便是!”
禄王此语,凶狠非常。
“得令!”这位长衫人慕容兄又是一拜,接着便飞身到了那刚刚坍塌的厅堂废墟之上,往里面一抓,喝道:“少他妈装死!”
“哎哟哟,你这个假斯文让老子再睡一会儿……”
一个好大的光头,就这样的被慕容兄给抓了起来,接着便飞身而起。
“梁王这混蛋要搞什么?”禄王望着远去的慕容兄跟大光头,沉吟良久。
那,抓了赵炎这事,到底是不是吴不成做的呢?
“阿成兄弟,你如此待我,潇寒实不知如何回报。”
“哎呦,莫要这般说,咱们相知相交,全在一心,我遇到这件事,便是缘法,若是不管,心里总是过不去的。”
吴不成与慕潇寒疾走,可俩人总要说些话。
慕潇寒本是个书生,本来只知苦读,但他出身寒门,家中败落,实在无太多银钱供着他,于是,只好以抄书为业。
书之一物,总要有些手段才好传开,虽有雕版刻印,但所耗银钱不少,工时也长。抄书有自己的好处,工笔讲究,而且要哪个就抄那个,回家读起来也不差什么。
抄书所赚还是不少的,不光是私塾监院需要抄书,便是寺庙道观也有甚多需求。
可有一日,他于抄书之中,见到了一份孤本,这书上落的好厚一层的灰,纸张都见破损,显然没什么人看的。
慕潇寒家中无钱,自然对书籍身份珍爱,便拿过来好好看看,若是里面有些金玉良言,那就能救则救,好好的一本书,可不能就这样的毁了。
一看之下,其中有些道理荒诞不经,什么‘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可这并非不仁,而是大善,真正的不仁,是圣人不仁把百姓变为刍狗……’
种种这类的荒诞内容,这实在是让慕潇寒……大开眼界!
有没有道理,慕潇寒自觉才疏学浅,也不敢说什么。但却让他可以从浩瀚书海中抬起头,观望一番旁处,脑路打开,不再如以前那般,奉圣人言为绝对经典,不思其他。
如此这般,慕潇寒越发觉得有些道理似乎可以推敲一番,而且,颇想出来走走,看看。
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最后,这本书还有一剑诀,便是那个。
凌虚为神,荡气为剑,天宙无生,浩宇无存,三光共耀,百代同迭,名之太古,谓之洪荒,古道无锋,是曰:一式留神!
照着书练,慕潇寒本来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可渐渐的却也身强体健,剑法颇有模样了。
最后能成行,是以抄了一卷书,换了一把宝剑,宝剑在手,慕潇寒这才游历江湖,这一番游历,确实增长了许多见识,而且眼界越宽,心也就越大,以前一些个看不太透彻的道理,越发的明了。
直到遇见了吴不成,直到遇见了曾倩倩……
不想,这位世子殿下竟然肯帮自己,慕潇寒感其侠义,便将那一式剑法赠与了吴不成。
这世子殿下真个厉害,刚刚使出来的威力可真是不小,想来他定然是个武学奇才吧。
想到这许多,慕潇寒便对着吴不成道:“阿成兄弟,不管能否救出倩倩,在下都愿意追随阿成兄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吴不成听后,只是拉着慕潇寒快走,“这话见外了,咱们还是快些出城吧。”
其实,吴不成之所以要如此帮潇寒兄,其中一个绝大的因素便是这几日与绿翠跟沈沉鱼……
只觉有情人若不能在一起,实在是天下最大的恨事。
不多想了,这便……
嗖的一声,弓矢袭来。
“咦?”
吴不成跟慕潇寒都停下了脚步,不是这弓矢厉害,而是这玩意射的太没准头,竟然扎在了二人前头,还有至少十步远。
而最特别的,这弓矢上绑着一段白绢。
“十里亭一叙。”
打开来看,上面就这么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