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小念被宫欧丢进沙发。
她坐起来,揉向自己的腿,两条腿发麻得厉害。
宫欧站在她面前,低眸瞪着她,胸口憋着一股怒意,伸手想揍她,看她左臂上包着纱布,又下不去狠心。
两人之间安静极了。
房间里只剩下宫欧手上传来的血腥气味。
“你要不要先包扎伤口”她问。
“我问你,在云上之岛,你从教堂跑走,是不是躲到了慕千初的更衣室”宫欧忽然问道。
两个人是同时问道。
“”
时小念怔住,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这个,惊讶地看着他。
他怎么知道的。
看她的神情,宫欧眼中一片了然,硬生生地收回拳头,抬起脚就踹翻一盏落地灯,在她前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来,一身烦躁嫉恨无处发泄。
“你和慕千初那个时候就暗度陈仓了”宫欧恨恨地瞪着她,咬着牙低吼出来,“你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她当他是个死人
他居然还为了她放下一切,追去云上之岛。
“不是的,那个时候他还没恢复记忆,对我厌恶得很,我躲在那里,我们也不可能有什么。”她淡淡地说道,努力斟酌着措辞,小心地观察着宫欧的脸色。
“他恢复记忆了”宫欧目光一震,“也就是说,你们之间从他恢复记忆开始”
“我和他没开始过。”
她道。
“都在游乐园滚成一团了,当我是瞎子”宫欧低吼出来,嫉恨地瞪着她,“不用说,我回国那天,你爽我的约,也是去见了慕千初”
这个答案毋庸置疑。
“”时小念错愕地看着他,难以想象他居然能猜到这么多,而且全部猜中。
“我这辈子最痛恨别人爽我的约,而你,丢下我,去见另一个男人”说话这里,浓烈的嫉恨吞没宫欧,“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和那男人都在干什么”
在他为她担心得要死的时候,她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也是滚在沙地里,还是直接滚到床上
他忍不住又一次捏紧拳头,一只拳头全是血。
时小念惶恐地往后缩了缩身体,“我没有。”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私混在一起,还能干出什么好事来”
宫欧阴戾地瞪着她,光是想象那画面,他就要发狂。
但很奇怪,他对她下不去手。
她缩着身子坐在沙发上的样子太柔弱,现在的他虽然愤怒非常,但却下不了狠手。
“我没有。”
“你和他上床的时候用什么姿势”宫欧露骨地问出来,一个字一个字都想在捅自己,捅得致命,他的嗓音变得压抑,“给我戴绿帽子的时候,你们用什么姿势”
他都在想什么。
“”她被他说得脸上有些难堪。
“说。”宫欧瞪着她,“全都告诉我。”
“我想你应该调查过我和慕千初之间的事了,他失忆的时候,我接受不了,纠缠过他几年,他对我一直很冷漠。”时小念看向他,解释道,“你回国那天,我才知道他恢复记忆,我和他之间什么都没有。”
“”
宫欧瞪着她,闻言,眼中的阴郁之色有消退的痕迹。
她说,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的意思是代表没上过床
“总之,我没给你戴绿帽子。”时小念坐在沙发上,想了想又道,“而且,你可能在英国长大,不太了解绿帽子这个词,一般是用在正式夫妻之间。”
她变相地提醒他,他们只是一段不正常的关系。
这样,他也许会不在这件事上大做文章。
“你是我的,谁都不能碰你”宫欧瞪着她。
“你又想说我是你的狗么”时小念反问,自嘲地道,“你说对我有意思,可又把我当成你的狗,宫欧,你喜欢ren兽”
“我就要你这只兽”
宫欧狠狠地瞪她一眼,张狂地道。
我就要你这只兽。
他从来都狂妄得发指,那么理直气壮地说出这样匪夷所思的话,好似一点不对的地方都没有。
“”
时小念看着她,没有反驳。
这时再和他争,她就是真傻。
他现在的情绪已经比从游乐园回来时平和很多。
看来,没有封德之前叮嘱她的那么严重,宫欧易怒多疑,但今天看到游乐园那一幕,他也没责打她,折磨她。
“过来。”宫欧看着她命令道。
“干什么”
时小念戒备地看向他。
“你那是什么眼神,对着我就这么谨慎,对着那个男人就笑得那么灿烂”宫欧很是不爽,“他有什么比我好,一个离了婚的落魄少爷”
他宫欧从哪方面不甩慕千初几条街
这女人是眼睛瞎了吗
“我哪有对慕千初笑得很灿烂。”
时小念有些愕然。
“在游乐园就有”宫欧想到就烦躁不已,她在他面前从来没有露出过那个干净清爽、无忧无虑的笑容。
“有吗”时小念转了转眸,她没有特别注意过。
见她思索,宫欧心下更加狂躁,“你还敢回味”
“我没有。”
“你就是在回味”宫欧瞪她。
“”
她哪有回味,她只是在回想而已。
他要不要这么蛮不讲理。
她索性不说话了。
“过来”宫欧命令她。
“做什么”
“让我检查洗得干不干净”宫欧张狂地道。
他不要她身上再留着那个男人的气息。
时小念想拒绝,又不想激怒他,她看向他血淋淋的手,轻声地道,“你要用这只手来检查我吗”
“”
宫欧这才看向自己的手,已经满是鲜血,痛意这才传进他的身体里,他蹙了蹙眉。
时小念注视着他,他不会是现在才发觉自己受伤了吧
“你给我去卧室等着”
宫欧瞪她一眼,站起来往外走去。
“”
时小念坐在沙发上,望着他的背影,松了口气。
这一劫,算不算安然度过
不知道慕千初现在怎么样了,伤得严不严重。
帝国城堡,医务室。
“滚封德,你给我包扎”
宫欧坐在一张椅子上,嫌几个私家医生处理得太慢,将他们哄出去。
“是,少爷。”
封德是学过医的,闻言立刻恭敬地向前,开始处理宫欧手上的伤口。
只见宫欧的一只手到处是密密麻麻的小伤口,有几处,红酒的玻璃碎渣还残留在伤口里。
距离握碎杯子已经有三个多小时,封德难以想象宫欧是怎么忍过来的。
“你快点”
宫欧瞪着他道,他还要去检查时小念有没有洗干净。
“是,少爷。”封德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夹出玻璃碎渣,忍不住劝诫道,“少爷,不管怎么样,不能伤害自己的身体。”
“你真是越老越罗嗦,让你做事就做事。”
宫欧不耐烦地吼他。
“是,少爷。”
封德只好闭上嘴,专心给他清理伤口。
灯光明亮,照在两人身上,宫欧坐在那里,眉头也不蹙一下地任由他清理,一张英俊的面庞没有表情,深邃的眼中有着几条血丝。
他低头看着封德从他手上取走一个一个玻璃碎渣。
“封德,我对她下不了狠手。”
看着自己的手,宫欧忽然没由来地说出一句,嗓音低沉。
封德愕然地看向少爷,随即轻轻地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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