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非木老爷亲生不是他的过错,不过这样的事实却足够让他在主事之路上越发的艰辛。
木骏的身世,想来木老爷是知道的。都已经将这三夫人的册籍留在自己的棺椁里头,必定是已经看过的。
只是留在这棺椁里头,同那些放置到一处又是什么意思?莫非木老爷一开始便已经猜出木骏不会甘心服小,所以留下这致命的证据以防日后?
这样的念想倒也是可能的,养了多年的儿子,即便不是亲生也是有感情呢。知道真相的木老爷不想逼得太紧,但是又不想毁了自己辛苦多年的庄子。所以木府山庄的一切事物从来都是不教给木骏打理,不但如此?最后还留了这样一招,便是防止木骏的不安分。
若是木骏可以安分守己,那么便可以安生的过完直接的一辈子,以木府山庄二少爷的身份。可要是不安分的话,待这墓穴等来自己的有缘之人,那是木骏吃苦的开头。
不愧是那打混过多年的老江湖,果然心思就是比一般人紧密。
木老爷当年多了个心思留下的证据,对于现在的木允来说,却是再好不过的利器。
将三夫人的册籍藏妥当后,木允这心里头已经开始谋计着如何巧用自己手上的物件。
如此好的东西,可不能急着用出来,要不然非但得不到最好的效果,指不定还会让人给反着利用了。
在木老爷的墓穴里头不知呆了多久,琢磨着在不离开可能就要坏事的他们,最后从墓穴里头走了出来。等到出了墓穴走到陵墓的正门,那边负责守陵的家丁仍旧打着盹。
偷摸着从边侧拐了过去随后离开陵园,下木老爷的墓穴去探寻倒也是有惊无险,虽然是有些太过冒险,不过为此而得到的线索确实有价值的。
那搁置在木老爷棺椁里的三样东西,其中两样都是他们寻觅许久的物件。
至于那一把金钥匙。
直觉告诉木允,那物件绝对有用。
现在她最想做的便是回自己的绿岑园,然后取出藏于屋内的另一把铜钥匙。两把钥匙搁放到一块好好的比较看是否有何相同处。
从陵园出来,回绿岑园的途中同样也要加倍小心。这会子也就天刚亮没多久,虽说丫鬟们都已经晨起干活了,不过身为小姐的他们这个时辰理应还在自己的房内安睡。更何况这个时候。绿岑园那儿可还有个三小姐,这万一不留神让有心人给记下了。
木允可半点都不喜欢这样的麻烦。
有了司徒,回绿岑园自然不是什么麻烦的事,轻轻松松便避开那些丫鬟们,回绿岑园倒也比自己想象中的快了不少。
往日都习惯于从后门会园子。因为后门鲜少有人会上那儿,相对的也就安全不少。可今儿木允急着回自己的屋内去比较两把钥匙,便让司徒涉险从前门进去。
一切都依照木允的司徒自然是应的,带着她便打算从正门回绿岑园。眼看着绿岑园便在前头,木允牢牢的抓住手中的那一把金钥匙,正琢磨着两把之间究竟有何关联的她却发觉司徒停了下来。不在继续前行而是顿住,随后竟抱着她往边上隐去。
突然的变调使得木允有些疑惑,正要开口询问,谁想却被司徒给捂了嘴,示意她莫要出声随后朝着绿岑园的方向看去。
顺着绿岑园的方向看去。木允瞧见绿岑园的外头站着一个人,鬼鬼祟祟的模样一看便晓得不是个好人。
那个人的出现瞬间将木允的注意力全都吸引过去,虽然蹲于那儿,不过这身子却尽量的朝前倾去,像是要看清那人的模样。一开始背对着,只是看着背影并看不出这人是谁。可当他扭过自己的身,木允却让眼前这人惊了一跳。
还以为这鬼鬼祟祟的人会是木骏或者金世家派来的,没想到竟然是。
小四。
因为发觉是小四,木允这心中多少有些沉闷,皱了眉木允蹲于那儿压了声音问道:“那人是?四管事。”
担心离得远自己看错了。木允还不忘问了一遍确认一下。可就这样的距离,看错一个人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从司徒那儿得到的回应自然也是肯定的。
万万想不到小四这个时辰在自己的园子外头做什么的木允,当即眉心皱得更紧了。随后轻声嘟囔道:“你说他现在这样,是做什么?”
“不知道,必定不是什么好事。”
自从大少爷过世之后,对于这当时用得极其顺手的人,木允心中多少有些疑虑。虽然小四在平日里对绿岑园也算是照顾有加,可木允还是不能彻底的对其信任。
毕竟小四有时做下的事。实在太过奇怪,由不得别人不多留个心。
原本就抱有一丝的怀疑,现下看到他这样,更加不得不疑心了。
小四的行径,着实让他们谨慎。如此让人在外头盯着,光是想想都有些瘆得慌。这般被动的感觉,木允可不喜欢呢,当即便冲着司徒打了个眼色。晓得木允的意思的司徒,这一回也没异议。
反正木允每一次的行事都有自己的打算,既然她都已经谋算好了,那么又何必规劝。指不定顺了她的意思下去,还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从司徒那儿收到的,是百分百的信任。而一个人的信任对于旁人来说。
是最重要的。
便是这一份信任让木允会心一笑,随后从那藏身的地方走了出去。
因为背对着木允藏身的地方,小四并没有察觉到木允的靠近。继续处在那儿,一副不知琢磨什么的样子。直到那木允都快走到自己身后,猛然感到不对的小四这才回了头。一回头便看到四小姐笑意吟吟的模样,可把小四给吓的。
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面色发白难看得很。
如果大得反应,果然是做贼心虚。
心中阴阴一笑,木允面上可没多大的表露,而是看着小四说道。
“这不是四管事?这般早上我绿岑园,四管事可有要紧的事情?”
“三,三小姐。”
说话都结结巴巴的。看来这亏心的事情还挺重的,若不然以小四的性子,怎么会这般说话?
又是一笑,木允说道:“是我。”
“三小姐这大清早的。怎么会在外头?”方才的结巴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很快的小四便恢复正常,看了木允随即问道。
“这大清早的在外头,自然是因为有事了。倒是四管事,如此早便在我绿岑园外头巡视。莫非也有什么要紧的事吧。”
话中的笑意非但不能让小四放松警觉,反而觉得三小姐有些不对,更是警惕的看着木允随即说道:“三小姐说的哪的话,小的可是下人,这个时辰正是要起来干活的时候。”
“是吗?”询问的话音,尾音拖得有些过分的长,让人听了汗毛都倒立起来。笑眯眯的看着小四,便只是这样看了好一会儿,片刻之后木允才幽幽的说道。
“可我瞅着怎么总觉得不像呢?”
打开天窗说亮话,有的时候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因为木允看到了。在听了自己的话后小四的面色变得很是难看。
只要心中有鬼的人,在这样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变化。
面色,是骗不得人的。虽然小四的嘴上还想在说点什么,可是那骤变的面色已经让木允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小四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不管是否会对自己不利,如此的事情必定是要弄清楚的。直接往前一挪挡住了小四的出路,木允笑着说道:“这段时间这般的忙,忙得能碰上四管事。要不,上我园子里头坐坐,正巧咱们也好叙叙旧。”
听这话的意思。倒是要同自己好好的聊聊。
在对小四的时候,木允的态度绝对称得上客气。可也不知出于什么缘故,小四却谢绝了她的邀请,笑着应道:“三小姐这般看得起小的。自然是小的的福气。只不过小的在手头上还有好些的活,这会子怕是得去忙了。要不下一次,下一次小的在上绿岑园?”
下一次,便是这一次有心要好好的问问才要领着他上自己的园子。在等到下一次?他愿意木允可还不愿意呢。
看着那明显不愿意同自己一道进绿岑园的小四,木允面上的笑更是让人觉得奇怪的。
略带一丝诡异的笑看着小四,木允说道:“既然四管事这般的不赏脸。那么就不要怪木允这儿得罪了。”
奇怪的话,小四那儿还没弄清是几个意思,只瞧见一个人影从自己的面前一闪而过,随后整个人便让人从背后擒住。双臂反扣重重压下,两个肩膀都让人扭转反扣。身后那人的手劲非常的大,如此一压小四几乎都快觉得自己的胳膊保不住了。
整张脸瞬间白得连点血色都没有。
就听见木允说了句“我们回去”,随后他便让那个人架着进了绿岑园。
直到直到进了绿岑园,那人才松了手。急忙活动着自己的手确定胳膊没让对方给拧断,小四这才有空闲看看是谁这般的待自己。
当看到那人是司徒后,他便噤了声。
司徒这人的能耐,小四是晓得的,自然也不会在他面前耍横。
不明白三小姐是何用意的小四,这个时候只能在边上不住干干的陪着笑。微微的动了动手,待自己胳膊上的疼痛消除一些后,小四这才冲着木允笑问道:“不知三小姐这样压着小的进来,是不是小的做错了什么?”
“四管事做错了什么?难道没有就不能同四管事好好的聊聊吗?”
“这……”顿过之后立即回道:“这自然是可以的,就是不知三小姐想要聊些什么?”
木允现在这样,怕是真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同自己说。若是不好好的配合,想来自己是没法离开绿岑园的。
三小姐是个有能耐的人,小四知道,虽然大少爷过世之后他总觉得这个三小姐有些不对头,却仍是不敢小瞧了她。
只不过一个姑娘家,就算在如何的有能耐,很多事情也不是姑娘家适合知道的。
便是因为这样的想法,小四在木允的眼中才总是那般的鬼鬼祟祟。
她是想打开天窗说亮话的,可这四管事到像是还想在同自己打太极似的,如此的回话可让木允有些不痛快的。既然这般,那么就别怪她将话说得太绝了。
点了个头示意采莲下去沏壶好茶上来,替每人都沏上一杯随后让小四落座,木允这才开口说道:“那么便聊聊,四管事这大清早的为何鬼鬼祟祟在我绿岑园外头张望吧。”
一个下人在小姐园子外头鬼鬼祟祟的,这可是要紧的大事?自然是要问清楚的。
不过如此的询问小四当然也是有对策的,笑着说道:“鬼鬼祟祟,三小姐想来您是看错了。小的我便只是碰巧路过,因为留心所以多看了几眼。这是小的分内的事情,应当算不得鬼鬼祟祟吧。”
“这般说来,到有几分道理。”
话让小四给反驳了,木允却也不介意,反倒是点了头同意了他的说辞。只不过这头才刚刚点过没多久,却见木允的眉心又皱紧紧不少,随后听她说道:“这谨慎庄内的一切,却是是四管事分内的事情,毕竟您是这庄子的管事。只是有一件事我倒是想问问了。”
“三小姐若是有事便问,小的都会如实照答的。”
小四这恭敬的模样她是瞧多了,这当口可不会因为他的恭敬真觉得这小子会对自己知而不言。微微的挑了挑眉看着小四,就是这般看着,直看到人家浑身的不对头,她那才笑着说道。
“巡视庄子是四管事分内的事,那么给赵总管的坟上香祭拜呢?莫非这也是四管事分内的事情?”
木允这一番话对于小四来说宛如惊天的雷。给赵成上香祭拜这些事他都是偷着来的,不管大少爷如何的仁慈,可赵成毕竟是个败主的人。大少爷是可以安葬他,让他安安息,可是底下的人却不能偷着祭拜。
要不然,便让人有种别有心思的感觉。
现在他是庄内的管事,很多事情做起来也算是方便,再加上祭拜的次数也就那一两次,想来应当是不会让人发觉的。
至少小四是这样觉得。
可事实上却不竟然。
他的祭拜一直都有人看在眼里,从来都是有人看在眼里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