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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握紧绉绉的五元钱,郑铭拍拍安琪儿的小脑袋。
“等等我,马上带东西回来吃。”郑铭说,他朝对门不远处的零食铺子走去。
铺子店面很小,经营者是一位面容慈祥的阿姨。
一路过去,恶魔已经发了疯,它在郑铭的脑海中竭尽全力的嘶吼,灌输罪恶的思维。可惜这些对郑铭都没有用。
只想填饱肚子,这是郑铭目前的想法。
“你被恶魔选中!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恶魔的声音很难听。
“我被恶魔选中,但我不是恶魔。”郑铭回答。
听到这句话,郑铭脑海内的恶魔居然笑了,阴沉着脸。
“你会的,你终究会成为恶魔,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恶魔留下最后一句诡异的话,接着又安静了下来。
穿过了马路,郑铭走到了店铺前,他将手中紧握的人民币递上去,交给那位阿姨。
“我想要两块面包和两瓶矿泉水。”郑铭说。
老板娘接过了钱,看了一眼郑铭,他现在脏兮兮的,像个流浪汉。
老板娘走到柜台内取出两瓶一元的矿泉水、两个速食面包。
“诺,小伙子,面包和水。”老板娘不单单面容慈祥,声音也很和蔼可亲。
郑铭微微发了一会儿呆,这才接过面包转身离开。
他本来只想买一元五角的面包,可老板娘却给了他两块三元面包。
“好人还是有的……”郑铭低头暗想,重新回到了安琪儿身边。
安琪儿空腹喝了酸奶,肚子必须吃点东西,不然会很难受。
郑铭将一块面包和矿泉水递给了安琪儿:“吃吧……有你的一份。”
没错,五块钱有她的一份,甚至比郑铭占据的还要多上一点,她无疑更容易让人怜悯。
两人拆开包装,将面包拿在手心,大口的吃着。
饥饿,这是两人目前最大的敌人,需要尽快消灭。
郑铭塞满了面包,喝上一口水,一口气全部咽下去。
整整一天,这是郑铭第一口食物,何况昨天夜里他都没有吃晚饭。
该吃的吃了,郑铭木讷的坐着,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等到安琪儿吃完了面包,她握着苏骜的手,在上面写字:“哥哥,现在要去那里?”
郑铭没有安身之地,安琪儿亦是如此,无家可归的两只鸽子,在这大街上没有去向。
“一直乞讨,勉强糊口?”郑铭想,可很快便否定了这种想法。
“流浪,这对于安琪儿来说太难,既然如此,自己要寻求一份工作!”郑铭心里鼓劲,他需要找到一份工作,这才能安顿自己和安琪儿。
本来这小女孩与郑铭无关,可在对方叫他哥哥的一刹那,衰仔沉睡的灵魂觉醒了一点点,他也有了朋友、有了妹妹、有了需要保护的人。
“等会我去找工作吧!”郑铭说。
“会是什么工作呢?”安琪儿写着字。
“不知道。”很苦涩,郑铭很无奈。
望着偌大的天空,郑铭感觉自己太过渺小,若能微微变强一点点,他就可以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也就在这时,前方的小卖部出现了情况,一群穿着很杀马特的不良少年围在小卖部面前。
郑铭听不到对方在说些什么,可从远处的他却能清楚的看到老板娘脸上的表情。
焦急、痛苦、无奈……
刚刚受人之恩的郑铭此刻很犹豫,他想帮助对方,却没有能力。冲上去只会有一种结果,那就是满地找牙,甚至还会连累到安琪儿。
一群杀马特从店铺老板娘那儿取走了一些槟榔与烟,老板娘无力反抗,这群人是地头蛇,反抗只会更惨。至于报警,虽然能短暂的解决问题,可在日后一定会找来对方更加残酷的报复。
杀马特做完了该做的事情,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他们拆开一盒烟,一人一支,全部点燃。
青烟缭绕,郑铭透过朦胧的烟团看到了对方的脸。
“不好!”郑铭心中大惊,透过烟雾,那群杀马特都将目光聚拢在安琪儿身上,嘴里谈论着什么。
郑铭脱下衣服,围住安琪儿的身子,拉着他的手说:“快点跟我走,离开这里。”
郑铭扯着安琪儿,朝不远处跑去,速度很快。矿泉水掉落在地面,他却不敢捡。
安琪儿没有反抗,只是乖巧的跟着。
听说残疾的女孩内心都很善良,脾气也很温顺,现在看来是对的。
郑铭跑的很快,这激起了杀马特心中的兴奋感。
就像人遇见了恶狗,你越跑它就越想追着咬!
郑铭见杀马特追来,心中求神拜佛,希望自己能寻到生路,他带着安琪儿拐进一条巷子里。
后面的杀马特见此都笑了,作为地头蛇的他们怎么可能不清楚附近地形?
郑铭拐入巷子不久,立马脸色惨白了起来,这是一条死胡同。面对他的只有一堵墙。
杀马特悠哉的从巷子入口拐进去,他们放声大笑,用捕猎者的眼神看着郑铭与安琪儿。
“别……别怕。”郑铭对安琪儿说,可他的话都有些发抖,自己都没有底气怎么安慰别人?
安琪儿是一个小女孩,跟着奶奶长大,经济条件不允许她上学,保持了最为纯真的性格。她不动得如何强装镇定,遇到这种事情本能往郑铭身后靠。
两只瑟瑟发抖的猫咪贴着墙,一群凶残的恶狗伸出舌头、露出獠牙。
“哟?还给小妹妹披上了衣服?这可失去了一点该有的味儿,怎么之前不见的披上外套,见了我们就这么做了?难不成还能吃了你们?小子?嗯?”
人群中一名留着“鸡公头”发型的杀马特逼近郑铭,嘴角勾起挑衅的笑容。
郑铭不敢说话,只是尽力的用手护住安琪儿。
“呵,小子,站过来点。”鸡公头开口,用手指着郑铭,来回屈伸食指。
郑铭身子发着抖,可感受到了背后同样发抖的安琪儿,他强行迈出一步,腿都有些发软,差点就给摔倒了。
杀马特们见此发出各种嘲讽,不断侮辱郑铭:
“瞧瞧这小子,有气无力怂包一个!”
“可不是嘛,这种人还敢带着妹妹出门乱逛?岂不是找死?”
“话说回来,待会先处理完这小子,至于这小妞的话……嘿嘿。”
笑声猥琐,令人恶心。
鸡公头挑着眉毛朝郑铭问:“知道我第一次开口是什么意思么?”
“不……不知道。”郑铭声音很软,丝毫没有底气。他想成为男子汉,可心里无奈塞了一颗懦弱的心。
“不知道?呵呵。”鸡公头冷笑几声,将手瞬间甩出去,朝郑铭脸上拍去。
“啪————”清脆的耳光声。
“不知道?老子叫你脱了这妞的衣服!蠢货!”
鸡公头咆哮,接着甩出好几个耳光。
“啪————”
“啪————”
“啪————”
郑铭被扇了好几下,脸红肿起来,嘴角溢出血液。他死死握紧拳头,却没有还手。
一旁的安琪儿看着,她哭了,晶莹的泪水爬到她的脸上。她摇着头,看向鸡公头的目光内带着恳求。
“哟,小妞哭了呢!”鸡公头乐道:“把外套脱了,哥我放了这孬种。”
郑铭心如刀割,他受过很多欺辱,可这一次令他难以接受……
安琪儿颤抖着,用手将郑铭给她披上的外套脱下,衣服贴紧她的娇躯,轮廓清清楚楚。
“嘿嘿……不错不错,有点料。”鸡公头猥琐的笑着,其他杀马特的笑声也符合着。
“你还穿着外衣和内衣,快点全部脱了,不然我扇死这孬种!”鸡公头威胁,他人格下流,内心欲望无限放大。
安琪儿用手护住胸口,贴在墙壁上,无助的哭泣……
“妈的!敢不听话?”鸡公头朝安琪儿冲了上去,郑铭已经忍无可忍,他强行抢先一步,拦在鸡公头面前。
可郑铭的行为无异于螳臂当车,自寻死路。
“滚!”鸡公头暴怒,一脚踹在郑铭胸口,将他踢倒在地。
“妞留着,先揍人!”鸡公头下令。
一瞬间,杀马特全部一拥而上,他们围成一个圈圈,无数的脚踢在郑铭身上。
一旁的安琪儿无计可施,唯有哭泣……
郑铭感受到自己的意识逐步模糊,心脏想被钢枪贯穿。
“要死了么……可我死了安琪儿怎么办?”郑铭心中痛苦的想着。是啊!就算他死了,这帮禽兽会放过安琪儿?
这群杀马特敢杀人,因为从郑铭和安琪儿的外表来看,就知道这是两个流浪者!流浪者死了,没有谁会在意,法律的矛头无法指向他们!
拳打脚踢,郑铭心中积蓄着怒火。
忽然,郑铭感觉世界一片漆黑,他好似回到了之前梦境的世界之中。
站在中央,郑铭无助,不远处是散发着青光的恶鬼。
“绝望么?”恶鬼怪笑,它在嘲讽郑铭:“你的弱小不单单害了自己,就连想要保护的人都无法保护好!你是个一无是处的垃圾!”
面对恶鬼的嘲讽,郑铭木愣愣的站着,也不知他听了没有听。
“你是恶魔对么?”郑铭问。
“桀、桀、桀,所以呢?”恶鬼怪笑。
“帮我,需要什么条件随意,灵魂什么的全部拿去吧,我要救她。”
“嘿嘿,我说过,我们终究会成为极恶之鬼。我不需要你任何条件,这一次我免费帮助你,让你知道力量有多么重要、多么美妙!将来,一步步朝着极端发展吧!你本应该成为暴君!我只是你的指引者而已!”
恶鬼嘴里吟诵着来自地狱的魔咒,接着,它化作一道青光包裹住郑铭,与之融合。
“杀戮吧……”这是恶鬼最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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