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之间相处,最要不得的一个情绪就是愧疚。因为它会让人的感性大于理智,以至于做出平时绝对不会做、事后还会后悔无比的事情。
苏巧沁是萧晋在和董初瑶确定关系之后才“接受”的女人,对于董初瑶来说,她与周沛芹、梁玉香和赵彩云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毕竟,后来者之于先到者,在道义上总是亏欠的一方,董初瑶完全有理由对苏巧沁的事情生气。
所以,当萧晋回到车上的时候,脖子很显眼的位置上又多了一个牙印,而且很严重,都破皮了,即便抹了他的药膏,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完全愈合的没有一点痕迹。
“看在你的女人这么狂野的份儿上,我原谅你迟到十分钟的行为。”沙夏淡淡的说。
萧晋唯有苦笑,默认下自己拥有一个“狂野女友”的设定。
离开天石县城来到青山镇,他刚要把车拐进赵彩云家所在的胡同,路边忽然有人跑了过来,赫然又是上次给他报信的那个小二。
“萧哥!”小二从窗外递进来一串钥匙,笑嘻嘻的说,“彩云姐说你今天回来,我还想着不能这么早,打算中午再过来等你的,幸亏刚才往路上看了一眼,要不然,回头彩云姐非把我的耳朵给揪掉不可。”
萧晋听得莫名其妙,接过钥匙一看,发现那竟然就是赵彩云家的钥匙,不由越发茫然起来。“小二,彩云不在家?她去哪儿了?”
“她进山了,说是送翠翠妹子回家,前天下午她们一起走的。”
萧晋立马就傻了,迷迷糊糊的跟小二道了谢,把车开到赵彩云家门口,下车用钥匙打开大门,发现里面的门闩上贴了一张纸,上面写道:没错!小野狗,臭婆娘有些话想跟沛芹姐说,所以就擅自去囚龙村了。如果你不开心,见面后是打是骂我都认,但别不要我!
看完,萧晋唯有哭笑不得。
收好纸,把车开进院子,他将钥匙丢给沙夏,说:“你先自己进屋歇着吧!我去看看厨房有没有菜。”
沙夏走下车,四下里看看整洁干净的小院,问:“这个叫彩云的,也是你的情人?”
萧晋进了厨房打开冰箱,见里面有肉有蛋,想了想,就一边往外拿,一边回答道:“算是吧!”
沙夏脸上浮现出一抹好奇,又问:“你有多少个情人?”
萧晋打水洗了手,拿出案板开始切肉。“严格来说,我只有女人,没有情人。”
“那你有多少个女人?”
“目前是五个。”
沙夏挑挑眉,很不客气的说:“那你真是一个肮脏无耻的垃圾。”
萧晋无所谓的耸耸肩,说:“那现在垃圾要给你做饭了,有骨气就别吃。”
沙夏疑惑问:“你是不是垃圾,跟我并没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不吃?另外,骨气又是什么?”
“看来,你的华语水平还有待提高。”
说完这句,萧晋就不再理她,而是专心的切起肉来。..
十几分钟后,他端了两碗葱花鸡蛋面和一盘辣椒炒肉走进堂屋,说:“条件简陋,你先凑合着填一下肚子,等晚上到了我家,我再请你品尝无上的美味。”
沙夏看着摆在跟前的那碗面,吸吸鼻子,说:“味道很香,起码闻起来比我在路边小店里吃的要让人更有食欲一些。”
“饭是用来吃的,不是用来闻的。”
递过去一双筷子,萧晋就埋头吸哩呼噜的吃了起来。
沙夏似乎不太习惯别人吃饭发出这么大的声音,蹙了蹙眉,但什么都没说,拿起筷子,熟练的夹了几根面条放进嘴里,稍一咀嚼,眼睛就是一亮,再夹一块辣椒炒肉,眉毛就高高的挑了起来。
“如果每天都能吃到这样的饭菜,为你工作一年似乎并不是多么令人难以忍受的事情。”她说。
萧晋哈哈一笑,说:“这就满足了?那你等着吧!意志一定要足够坚定哦!因为我家里可不止一位美厨娘,厨艺个个都能甩我几十条街,堂堂国际杀手要是为了几顿好吃的就卖掉自己,那可就太丢人喽!”
对此,沙夏只是不屑一笑,什么都没说,似乎是觉得他的说法简直荒唐弱智到了可笑的地步。然而,多年以后,当她开始回忆自己为什么会最终选择留在萧晋身边时,才不得不承认,那些好吃到让人恨不得吞下舌头的美食,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吃过饭,萧晋从衣柜里翻出一件自己的连帽风衣给沙夏穿上,稍稍遮住一点她那张辨识度很大的脸,这才带着她穿过青山镇,走进茫茫囚龙山。
与此同时,一场重要的表决会议正在囚龙村村长、也就是老族长梁庆有家的院子里召开。
村子里的人几乎都来了,把个本就不大的院子给填的满满当当,梁老头就坐在堂屋正当口的躺椅上,腿上盖着毯子,手里拿个装酒的小茶壶,时不时的嘬上一口,微微眯起的眼睛里精光闪烁,看上去就像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一样。
院子里的空间虽然被占满了,但明眼人还是能看得出来,村民们的站位是隐隐分成了两派的,一派人数较多,占据了梁庆有右边和中间的大部分位置,而在他左边的角落,则是人数很少的另一派,周沛芹、梁玉香、郑云苓、梁翠翠、以及打酱油的赵彩云都在那里。
“老族长,”这时,梁大伟已经说了一大番话,最后得意的朝周沛芹她们看了一眼,对梁庆有说,“五采坊公司能给咱们一针一块钱的价格,这就代表咱们的绣活在城里至少能卖到一块钱之上,而那个萧晋却只给乡亲们五毛钱,中间赚了一倍还多,简直就是黑了心啊!”
梁庆有冷冷的瞅他一眼,没有说话。
梁大伟根本就没去看梁庆有的眼神,见他不吭声,以为就是默认了,于是便转过身,对周沛芹她们说道:“沛芹嫂子、玉香嫂子,大家都知道,萧老师能来到咱们这个穷地方教孩子,这是应该好好感激的事情,但是,感激归感激,咱也不能让他趴在乡亲们的身上喝血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