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楠转身的那一瞬间,榆子庭抓住了她的手臂。
“我对你抱不抱那方面的希望,应该对你不构成影响吧。”他的语气很是淡的,但雪楠能感觉到他有一丝薄怒。
榆子庭发怒的情况真是极少见的。
至少是肉眼少见的。
雪楠缓慢地挣脱了他的手。
“但我不想给你希望。”
榆子庭嗤笑了一声:“说得好像你给过似的。”
雪楠没有再答话。
她走到房门前,站住:“你说上来和我谈那件事的。”
让她有些意外的是,榆子庭竟然转身:“现在没心情谈了。”
雪楠张了张嘴,到边的话又咽下去了。
她是不可能去求榆子庭的。
就算他的本意并不是要她去求他。
她推开门进去,正要关上门的时候,门又被人从外面撑住了。..
“你不是走了吗?”雪楠回过头,看着推开门的榆子庭。
榆子庭定定地看了雪楠几秒,然后他突然一笑:“好把,你赢了。”
他走进房间,用后背把门抵上。
“现在,我们来谈谈有关蓝玫瑰的事吧。”他说道。
雪楠坐到起居室的沙发上:“你知道那朵花在哪里吗?”
“说实话,并不知道。”榆子庭走到吧台那边,倒了一杯红酒,喝了一口才问雪楠,”要吗?”
雪楠果断地摇头。
榆子庭就慢慢呷着酒,慢慢走过来坐下:“如果我知道,我肯定已经去抢了。毕竟那东西,是榆家的家主印章,是具有法律效应的。”
“这么说肯定不在方翠凤手里了?”雪楠问。
“肯定不在的。”榆子庭瘪了一下嘴,“要是在她手里,她还会拼命想要拉拢榆桑宁吗?对了,我听到一个消息,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你。”
“你说。”雪楠镇定地看着榆子庭,虽然她知道,他要说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听说榆桑宁同意和榆学娇订婚,以回到榆家。现在就等你的离婚协议书了呢。”榆子庭语气很淡,但听着让人很不舒服。
没想到雪楠当即冷笑了一声:“那又怎么样,就算榆桑宁已经不会对我有任何感觉了,榆学娇那样的,是个男人都感觉不起来吧。为了家产的计谋而已,我要是当真就太傻了。”
榆子庭脸上故意露出很失望的表情:“啊,本来还期望你知道以后伤心一点点呢。结果你只有一点怒气。”
雪楠不得不承认,榆子庭嘴贱加微笑,有时候比榆桑宁的冷脸杀伤力还要大。
榆桑宁只会让你生气,榆子庭纯粹就是激怒你了。
她心知是因为自己让他不愉快了,所以他要报复回来,所以也没傻到和他计较。
“继续说蓝玫瑰的事吧,它不在榆老太手里,会在谁手里呢?”雪楠岔开话题。
“嗯,这些年我一直都在调查,”榆子庭也很快顺着雪楠的话转移了话题,“拍卖行和收藏家我都接触过,我甚至放过假消息,过度宣扬过这枚印章的作用。但是依然没有任何水花。所以,只有两个后果。”
“嗯?”雪楠扬眉。
“第一就是,印章已经不存在了。”榆子庭也跟着雪楠扬眉,“第二就是,印章还在,但是被藏起来了,拥有它的人知道它的作用,故意藏起来的。”
“藏起来的目的是什么呢?”雪楠觉得这个说法很有趣。
“报复、算计、刁难……什么都有可能,但绝对不是好意。”榆子庭把杯中的酒饮尽。
“他会是榆家的人吗?”雪楠轻声自问。
“可能是,但绝对不是我。”榆子庭说完就笑了起来。
“好吧,我了解了。”雪楠点头,“我想休息了,还请庭少你回避了。”
榆子庭脸色马上一变:“该问的问完了,就要赶人走了?”
“对啊,有问题吗?”雪楠回答得理所当然。
榆子庭轻哼了一声:“你这样自私自利的女人,真不知道哪里可爱了。”
“那是,你这话说得极是了。”雪楠点头,“我这人既不浪漫又不有趣,而且狠心又会算计。”
榆子庭立即起身,朝门口走了两步:“就不送送我?”
“不送,您请慢。”雪楠做了个手势。
榆子庭险些脱口而出,这里是我的卧室!我的地盘!
然而他还是忍住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说出这种话,雪楠绝对二话不说就要走。
而他,在这般弱势又无助的地步,怎么赌得起这样的气话呢?
所以他只能把心头的郁卒压下去。
反正,他也已经习惯了压抑心头的负面情绪。
雪楠只有一颗真心,她已经给了榆桑宁。
想到这里的榆子庭,突然回身,朝沙发上的雪楠压了过去。
他动作太快,吓得雪楠往后一缩,但已经被他的手臂定格在沙发上,哪儿也不能去。
榆子庭俯视着雪楠,看到她眼里掠过一缕惊慌。
或许是因为她总是对他拒之千里之外,戴起面具来接触,所以她这猝不及防暴露出的脆弱,反倒让他感到一阵满足。
“如果,榆桑宁死了,你会不会考虑我?”他问。
“怎么可能?”雪楠又恢复了那种麻麻地镇定,“他是死是活,都不影响我对你的排斥。”
“那如果他和别的女人结婚生子了呢?”榆子庭又问。
“呵呵,”雪楠讥笑道,“你觉得我还会再找一个榆家的男人来虐自己?”
榆子庭很认真地看着雪楠:“我不会变心的,不管基因如何改变。”
“你都不会变心,何况榆桑宁?”雪楠又讥笑道。
榆子庭轻哼了一声,松开了手,直起了身子。
他有动过那么一瞬间的念头,想要直接用强压倒她。
但是最后他还是放弃了。
他不敢……
就算这样可以短暂的得到她的人,但却意味着永远地失去了她……
榆子庭几乎用大力甩上了门。
虽然征服一个女人最快的方式就是上了她,但是他不敢……因为她是雪楠……
坐在沙发上的雪楠,不知过了多久,才慢慢松懈了下来。
她按住自己满是恐惧的心口。
刚刚榆子庭俯视着她的时候,只要再近一分,就会压到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