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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最后一个太子
阿尔巴津城是彻头彻尾的俄罗斯称呼。
如果这是完全由俄罗斯人立起来的地名也就罢了,用一用也不妨。但别人不知道,朱慈知道这地方啊。战争一打,原本甭管多生僻的地理知识都备好了满满一船的资料随时等着备用。朱慈固然没有那么多时间将所有的材料一一翻阅,但那些重要的资料朱慈还是会一个个看的。
其中,赫然就有后来历史上鼎鼎大名的雅克萨之战。
原定时空里,俄罗斯人就在这一年开始不断进犯东北领域。
要知道,庞大的北部亚洲并不仅仅只是东三省这一块地方。严格来说,看一眼地图,东三省仅仅只占据了北部亚洲相当小的一部分。以至于有一些对历史不熟悉的人常常将库页岛与勘察加半岛弄混淆。
故而,俄罗斯人进犯的步伐实际上已经相当靠近了。
蝴蝶效应并没有在这一点上有任何偏差,来势汹汹的俄罗斯人注定会成为接下来数个世纪里与中国不断纠缠的宿命之敌。
当然,有了朱慈,中国是否还会一直被压着打欺负就难说了。
也正式因为对俄罗斯人的警惕,朱慈也就将原本忘得差不多的历史知识都回忆了起来。其中,如何如何也不会忘记的就是雅克萨之战。
雅克萨是女真语,意为是涮塌了的江湾子。这里原来是达斡尔族敖拉氏的领地。
俄罗斯人来了以后,要敖拉氏臣服。敖拉氏既是打不过俄罗斯人,更不想因此背叛中国。明清之间的战争,说到底只是中国的内斗。作为中国人的附庸,敖拉氏可以作壁上观,却不敢投靠罗刹这种彻头彻尾的异国异族。
于是,敖拉氏跑了。
原本,敖拉式还颇为期盼地跟着沙姆沙来了个回马枪,四千多人的兵马浩浩荡荡,比原定历史上清国派出的兵马还要庞大。
只是,一战下去,敖拉氏反而成了俘虏,全部土著组成的军队被杀败各自退散。若不是俄罗斯人毕竟只有那一两百兵马,沙姆沙这会儿还能不能喘气都不知道了。
这些林林总总的故事在朱慈的脑海里一闪而过,最终落在宁威的行动上时,朱慈看到了李定国与朱笛的凝重。
&将军太冲动了。”李定国叹息了一声:“何不等后续部队?就这般急匆匆去攻城,也太鲁莽了。那些生女真野蛮而勇武,具是敢战敢杀。四千多人围攻,却依旧威能打下这雅克萨,足以说明城内的敌人难产。眼下才一两百人,太仓促了。”
朱笛也有些担忧:“明明有更好的办法呀。只需要暂时等待最多七日,后续的兵马就能抵达。到时候一起进攻,岂不更好?”
&威危险了?”朱慈拧起眉头:“这雅克萨就这么难打,连朕的爱将都打不下么?”
&宁将军太在意,太拼了。雅克萨必破,这是迟早的事情。但宁威将军这一战,十分凶险。说到底,是宁将军要洗刷雪耻。百人破四千人都打不破的城,自然才能雪耻呀。陛下,宁将军应有把握,只是受了此前影响……”李定国顺着朱慈的话说下去,露出了自己原来的本意。
那边,红娘子也轻声说:“陛下,宁将军应该有其他考虑。那些林中百姓的鄂伦春人,都是些野蛮勇武,只认拳头的人。陛下要将这北疆握在手中,便离不了将这些土著收服。宁将军此战迅速开战,也有为了折服那些鄂伦春人的想法。”
&续说。”
&是,这一座,就太冒险,太危险了。成,固然能够折服那些鄂伦春人。但一旦失败,宁将军定然会死在乱军之中。那些鄂伦春人很难为大明效力,去救宁将军。”
&这些,却正是说明了宁将军一片公心呀。”一旁的李定国又说:“胜,能折服鄂伦春人。败,却无关大局。那些鄂伦春人哪怕是知道了,也只会当这个大明将领不会打仗,不会觉得大明没有实力。因为,才只去了一百来人。若是等主力兵马去了,不说如那些鄂伦春人一样号召起四千余兵马,就只要有一千兵马去,也一样还有机会折服那些鄂伦春人。”
&下……”
朱慈不等朱笛说话,摆了摆说,看了两人:“还以为你们是要来治罪的,绕了半天,原来是要给宁威说情。好似生怕朕不给宁威机会,就要把他治了军法一样。”
被朱慈看穿了来意,朱笛与李定国都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他们两人可不是那等落井下石之人。
他们的确是惋惜宁威呀。
一腔报国之心,处处都是为这大明着想。更何况,宁威何以带着小队兵马去了前锋,还不是为了皇帝陛下被袭而去雪耻?
这样的勇敢,这样的军人骄傲,如何能不让朱笛与李定国敬佩。
反倒是他们担心皇帝陛下因此怪罪宁威。
&是,你们两个呀,说来说去,都是一副真的担心宁威会输的模样。”朱慈看向两人,微微摇头。
的确,雅克萨难打。那些比建奴本部还要厉害的生女真人都破不了城,一百来人去,就能破城?没人会指望沙姆沙出力,他们就是出力了,也一样改变不了解决。
但是……朱慈还真不怎么担心。
见了朱慈表态,反而轮到朱笛与李定国有些惊讶了。
&下……”朱笛斟酌了好久,反而不知道怎么回复了。
……
就当后方的袍泽担忧宁威失利的时候,宁威却已经渡过黑龙江,开始朝着雅克萨出发。
阿尔巴津城就是雅克萨,宁威自然也是知晓,他甚至对这儿也有些研究,走过来闲庭信步,好似是过来旅游一样。身边的昌卡夏倒是一路都是忍不住拜天拜地,试图借助满天神佛的威力保佑自己能够平安归来。
虽然,昌卡夏心底里对自己这个希望很不看好。
但是,再怎么不看好,他也必须一路前进。
拉夫凯的女婿不是一个懦弱的人,北地的男儿,耻于毁诺。更何况,这些罗刹人毁了自己的家园?
&果是要战死在这一战里……那就开始吧。”昌卡夏深深呼出一口气,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独木舟过河顺利,冰凌已经早已消去,六月的黑龙江虽然有些湍急,却是平静没有什么浪涛。将近两百人的过河无声无息,很快就抵达了对岸。
回想起当初四千多人浩浩荡荡的局面,沙姆沙反而有些患得患失。
他忍不住去看宁威。
不看还好,一看,沙姆沙就有些生气。
这宁威闲庭信步地走着,好似一行人是去旅游的一样,而不是去打仗的。
虽然分了一半的兵器,但宁威显然装备充足,一百二十多人的连队集结待命,迅速开始布置起了任务。
只不过,他们的任务似乎过于简单了一点,还未等沙姆沙过去旁听完,就听一声齐吼,各部开始出发。
他们动作很快,沙姆沙一个没注意,待到已经靠近雅克萨的时候,就见宁威不知去了哪里。
沙姆沙已经顾不得宁威了,雅克萨的城门楼上,突兀地响起了一发子弹。没有谈判,没有呼嚎。战争就这么干脆利落地开始了。
看着头顶上那些罗刹人的子弹,沙姆沙回忆起了失败的惨烈,心在滴血。上一次战争的失利是残酷而损失惨重的。但沙姆沙并不认输,他固执地认为是武器的差距造成了这一切。
而现在,武器的问题得到了完美的解决。
从中国人那里打赌获得的五十支中兴一式步枪性能完美地超过了俄罗斯人手中落后的火绳枪。
现在,轮到他们取得新的主动权了。
五十名射术最好的鄂伦春武士提着火铳,开始朝着城墙射击。只是不过一刻钟,沙姆沙就感受到了中兴一式步枪的美妙。
密集而精准的火力覆盖在了城墙上,激起来的石头碎屑渐飞四处。这一切杰出的效果就是城头上的俄罗斯人再也不敢冒头。
留守雅克萨的是安德烈。
这个被杰日涅夫视为心腹的重要人物获得了留守雅克萨的职务。
这是一个十分关键的位置,他负责着从后方转运物资到前方开拓军队的重要任务。当然,被委以重任的同时,是严峻的挑战。
当地的土著发起了复仇性的进攻,而结局一如安德烈这个名字所寓意的一样。用哥萨克骑士的马刀书写了结局,无数鄂伦春人倒在血泊之中。安德烈又收获了数百战俘。
没错,现在的雅克萨城内已经有上千仆从军了。
胜者为王,服从胜利者。对于已经被俘的那些土著而言,这样的选择并不难做。
而现在,竟然又有不长眼的人发起了进攻。
这让安德烈期待的同时,又有点无趣。
不过,当对手的武器出现以后,安德烈收起了所有的轻视。这是一支同样有火器的部队。
猛烈的火力让雅克萨西城上的所有俄罗斯士兵与仆从军都不得不匍匐着,忍受煎熬。
但安德烈却是露出了嗤笑的表情:“果然是一群无知落后的野蛮人啊,就算从中国人手中拿到了好的武器,也是如同野蛮人挥舞着大炮一样,注定是徒劳的动作。”
果不其然,一刻钟过后,城头下的枪声就越来越稀落。
沙姆沙一脸愕然。
他不断地呼喊着手底下的鄂伦春士兵填充子弹,却发现所有的子弹都已经用尽。他急忙去问同行的明军军官白洛,却只唤来一个白眼。
&是后方辛辛苦苦包好的定装弹,你们却当不要钱一样,随意打出去。压着前头打得再欢畅又如何,打死了几个人?”白洛说完,就努了努嘴,示意部队开始躲避。
果不其然,城头之上,炮火轰鸣。俄罗斯人的反击开始了,夹杂着箭雨与炮火,逼退了试图将赶工云梯扛过去的沙姆沙。
沙姆沙红着眼睛,又红着脸。
他是恼恨又羞愧的。
他光知道中兴一式步枪的强大,却完全没学过其中最粗浅的东西。
&么办?退吗?虽然……这一仗好像输不了……当然,是城内的罗刹人不进攻的话。”一想起那些哥萨克铁骑,就是沙姆沙也面色凝重。
&怎么会!”白洛微微一笑,下令发信号。
果不其然,据此不远的一个小山之上,忽然间慢悠悠地飘来了好几个黑影。远看,仿佛是黑鹰。
凑近了一看,才发现是一群木头大鸟缓缓飘来。
显然,这就是原始的滑翔机。
而这滑翔机之上,竟然还活生生立着一个人。而且,那人还拿着一个炸药包,点燃了火绳,抛入了雅克萨城。
沙姆沙张大着口,仿佛见鬼一样。
事实上,就算是白洛听到这个计划,也是震惊得无以言表。
&鸡用牛刀呀!”白洛见此,又是一声令下,高呼着说:“兄弟们,告诉我,你们是谁?”
&家近卫军团!”
&家近卫军团!”
&家近卫军团!”
……
&还等什么,进攻!让这些蛮子看看,属于我们的战斗力!”滑翔机只是展示土著们无法理解的科技罢了。真正决定胜负的,是人!
要知道,这些可不是普通的士兵。
那是因为被杰日涅夫偷袭而受到处罚的皇家近卫营,个顶个都是精挑细选的精兵。比朱笛手下的那些掷弹兵还要强。
同样,震天雷丢出去,也是个顶个的利索。
又一次,安德烈不得不带着人匍匐着,忍受着煎熬。只是这一回,丢上来的震天雷着实杀伤了不少人。
沙姆沙看得震惊不已,他被彻底震住了,只是回过神来,他又格外惋惜:“败,应该是不会了。可这百来人怎么攻入城内?”
&区一丈不到的城墙,也配一个攻字?”白洛冷笑一声,说:“大约,沙姆沙已经忘了我们宁威将军的去向了吧。”
宁威已经入城了。
此前的一切,只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当守军的全部注意力被吸引而去的时候,宁威就带着余下的五十余人光明正大地玩起了徒手攀岩。
三米高的城墙,三人小组配合,一人垫着,一人冲上,便可以依次攀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