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这种人,平常很少说重话。但一旦开口说了,那就肯定不打折扣,事情就是有他说的那么严重。更何况他还提到了有人因为这样出问题,甚至危及到性命这对平常只习惯缩在后面做事情,从来都没有正面对自己应负的责任的冯家夫妇来说,都是相当大的打击。
而且什么军方机密、什么外泄──他们就一对偶尔抢点资源,屁大点事儿也不敢多做的夫妻,又怎么敢想这种事?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冯夫人打死不相信冯诗诗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一看到铁着脸站在旁边的王昭,连忙大声地说,“诗诗绝对不可能那样做的!她连流血都怕、受伤都会做恶梦的,哪里会这样害人!”
“冯阿姨,冯诗诗到底是什么个性,我想妳不可能不清楚。说这些话,您自己难道都不会心虚吗?”许妙妙站在旁边,对冯夫人睁眼说瞎话,还又打算往王昭身上靠的举动相当嗤之以鼻,“她这次事情估计计划没多久,恐怕也不觉得能成功,要不然哪会这么早的就跑路?冯诗诗自己得罪别人,没想反省跟补偿也就算了,莫名其妙拉我们下水干什么?”
“而且连自己的叔叔都要利用,甚至还顶替死人的身份活动,你们想要自欺人到什么时候?说不定她连你们都已经算进去了也说不定!早点认清楚冯诗诗是个危险的人物,配合季少校早点搞清楚她到底都做了什么才对吧!”
也不能怪许妙妙说话不好听,实在是这次的情节太恶劣了。王昭要不是跟裴修在一起,还是在许老的手底下做事,又有白涛帮忙调查,搞不好现在早就被抓进去关了拷问,哪里还能在这里活蹦乱跳!
是不是在这些人眼里,只有自己的命才是命?冯诗诗或许在计划时没有考虑太多,但她下手一次伤害到这么多人却是事实。难不成道个歉赔偿钱就可以挽回死去的人的性命吗?
“我真的不知道她会做出这种事情!”冯夫人听到许妙妙的话,整个人都要不好了,“诗诗早就不怎么跟我们说实话的,要不是还住着一个屋子里,我甚至都不知道她还认不认我这个母亲!”
王昭一想到冯诗诗之前被徐老控制大半个月,结果冯家人根本没有注意到冯诗诗的异常,甚至还鼓励她跟梁咏棠订婚,让她住到量家里最后还搞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来,就对这一家子胡涂又自私的人很腻味。
现在看到冯夫人遇到事情就只会哭,半点解决方案都拿不出来,甚至什么事情都搞不情楚,还在想办法踢皮球。她也没了多的耐性,很直接地说,
“我对您的哭泣一点感觉也没有,现在重要的是找出冯诗诗到底去了哪里。如果一直没办法找到她的下落,很多事情没办法弄清楚,再这么拖延下去,恐怕搭上整个冯家也根本没办法解决事情。”
推卸责任没用,也弄不明白冯诗诗的下落。冯家夫妇这下子终于明白要是不拿出点干货,王昭等人根本不会放过他们,只能绞尽脑汁地想办法掏出点东西来。
“王海学跟冯诗诗是什么关系?”裴修手里拿着白涛传来的资料,转头看向冯家夫妇两个,忽然地问,“邹申挂在冯夫人名下扶养多年,但是这个人早就死了,你们知道这件事情吗?”
“什么!”冯国泰一愣,立刻转头朝着冯夫人咆哮,“邹家的孩子!妳难道还跟那个男人纠缠不清!”
男人都是有独占欲的,即使对自己很有自信,但妻子的前男友就够人醋的。现在又多冒出一个明显跟前人有关系的名字,甚至还挂在邹夫人的名下扶养,怎么会不让冯国泰暴怒?
要让他戴绿帽,有没有先问过他的意思!
“我没有!”冯夫人脸色青白,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无力地挣扎着摇头,“我连名下什么时候多了个人都不知道!我嫁给你这么多年,娘家都没有回去几次,怎么可能还跟其他人有来往!”
冯国泰跟冯夫人结婚这么多年,对于自己的妻子还是有几分了解。他皱紧眉头转头看向裴修,强压着胸口翻腾的怒意,口气相当差地问,
“这个邹申是哪里来的?你们又是怎么查到这个人的!”
裴修当然不会说,冯家能查的早就让白涛尽可能都翻了个遍。
不过他也不怎么担心,现场还有季鑫跟等人在呢。
“我们本来收到举报,说首都大学有人进行违法的研究,甚至造成大规模感染。并且因为症状跟军区最近碰上的事情有高度的关联,所以才会直接让我们出来调查。”季鑫这人倒是很担事情,一见冯国泰问起,直接就自己上前解释,“但是最终现场调查结果,发现另外有原因,并且疑点重重。”
“让人追查的结果,是一个在数学系,叫做邹申的人匿名举报的。问题是这人据搜证跟寻访,早就死亡已久,并且据说与他关系良好的同学王海学,私人账户前几天还收到冯诗诗汇入的款项。”
季鑫挑着最关键的点说,让一个表面上看去断点颇多的案子,很快地被串了起来。
“王海学?”冯国泰总觉得这个名字相当耳熟,他转头看着早就冷静下来,甚至相当自来熟地从自家厨房拿了东西吃起来的冯昌,“这个人不是你几年前捡到的孤儿吗?不是早就已经送养了,为什么还会跟诗诗认识?”
冯昌也傻眼,他人还咬着跟火腿肠,手里端着咖啡,整个人吊儿郎当的,一副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还有自己的事情。
但是他虽然把王昭等人引过来,却很清楚最后自己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多少还是得剜点肉。只能用力地几口咽下火腿肠,一个跨步做在真皮的沙发上,点着手里的杯缘,无奈地回答。
“冯诗诗说王海学是冯家认养的孩子,每年拨三万元的生活费,并且负担一应学杂费。手续是我办的没错,但担事情的可是冯诗诗。这件事情已经维持至少五年,我还以为你们一直都是知道的。”
毕竟一年三万的生活费加上学杂费,好歹也是小五万。冯昌这人手里抠的很,帮忙可以但从不垫钱。他也不觉得冯诗诗可以一口气拿出这么多钱,自然认定是哥哥一家的主意。
而且不论是落户还是跑认养,冯诗诗当初拿的可都是证件正本,冯昌怎么也想不到,这可能也是假的!
“那邹申的事情,该不会也是诗诗让你办的吧!”冯夫人一听,整个人眼前一片空白,忍不住颤巍巍地问,“到底有没有这个人不,你知道这人是死是活的?”
冯昌挑眉,看了自己的好大嫂一眼,然后又转头看向脸色已经不能用难堪来形容的冯国泰,给予这两位最致命的打击,
“这,是你们亲自找我办的领养至于人是死是活,坦白说,我从来都没有接触过邹申,也没有办法回答你们的这个问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