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国师 第179章 内王外圣缥缈魂

    马大有北上武威城突袭聚义盟，却被早已迷失心智的程雷和蓝潼偷袭，最终被韦子云所杀。

    东厂十二少监和聚义盟南北十大首领在乱军之中动起手来，谁也没有占到便宜，战到半夜，忽听营外传来数声长啸，此起彼伏，似是在传讯一般，聚义盟高手听得讯息，毫不恋战，各自觅路离去。

    海寿等人知道他们的厉害，生怕有什么埋伏，不敢去追，任由他们离去。

    循着马大有离开时的踪迹来到营外的树林，拨开乱草一看，赫然是四具尸体，劳百顺是被人从身后偷袭而死，程雷和蓝潼被扭断了脖子，马大有关节被卸，一剑穿心而死！

    海寿喃喃道：“完了，完了，马大人死了！”

    内官监太监郑和唯一的养子杀，他发疯了似得带十二少监找韦子云报仇，可天下之大，想找一个人谈何容易，况且是韦子云这样的人。

    转眼三个月过去了，皇帝朱瞻基的视线已经从令他烦心的江湖事转移到了其他地方，郑和及十二少监无奈被召回京城。

    京城外的卢沟河河谷，一只小舟缓缓停了下来，头戴白色面具的人跳下了船，浑浊的河水灌进了靴子里，他却仿若未觉，恭恭敬敬地掀开了船帘，道：“盟主，已经到了。”

    此人正是最近风头最盛的聚义盟龙匿圣主马鸿才，聚义盟十大首领李三郎等各自掌管了一块地盘，盟中事物就交给了龙匿圣主马鸿才，鬼隐圣主谭文栋，埃尘圣主沙鹏举，姹女圣主赵乐怡四个人打理。

    韦子云扶着朱常宁走下船，来到了当年埋葬冷月奴的地方，四圣主分列左右，警惕地守卫在一旁，徐天枢和马大有虽然不在了，但是东厂和锦衣卫无不对聚义盟虎视眈眈，这里离京城不远，自然要小心谨慎。

    晨风摇曳着肆意生长的杂草，当时慌忙中修建的坟茔几乎被淹没，走近之后才能发现灰败的木碑和残存的字迹。

    “这就是冷姐姐的……埋身之所吗？”朱常宁又是震惊又是感伤，“也太清冷了一点。”

    韦子云没有回答，拨开了挡在面前的杂草，自顾自坐了下来。

    赵乐怡将一应祭品在坟前摆好之后退了下去。

    韦子云打开一壶酒，放在鼻子前闻了闻，道：“好酒啊。”

    “你救过我的性命好多次，又和我做了这一世的夫妻，看来后面几辈子都得当牛做马伺候你了，哈哈哈哈！”

    “咕嘟咕嘟”仰脖一口气喝了下去，嘴角洒出的残酒打湿了前襟，狼藉一片，酒气激得他眼泪都流了出来，幸好没有人发现，就算被人看到了，也没人敢笑话他。

    大仇既报，韦子云隐居七里洲，将聚义盟中的大小事物交给了手下处理，兼之朱瞻基是一代明君，朝廷清明，百姓安定，自永乐末年开始的江湖混乱，似乎已经结束了。

    宣德二年八月，京城城外七里洲。

    漫天的晚霞将浩浩长江染成了一片血色，幸好它不像黄河那样波涛汹涌，否则实在是太过骇人了一点，也不和江心的七里洲上的这位老人相衬。

    老人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年，只是两年前被郑和等人带走之后一直颠沛流离，再无法享受这般安宁，幸好韦子云把他从乐安城救了出来，才得以回家。

    此人正是靖难之役中消失不见的建文帝朱允文，这位有着传奇经历的帝王终于躲不过岁月的摧残，走到了生命了尽头。

    韦子云费尽周折救回朱允文之后，没有任何利用他的意思，只是将他安置在七里洲上，直到他死去。

    看着曾经统治者大明王朝的帝王安然逝去，和普通的老人没有半点区别，韦子云陷入了沉思，到底武功无敌的绝世高手和寻常百姓的差距大，还是拥有整个天下的帝王和黎民百姓的差距大？

    北起大宁府，南到海角城，所有的武林世家都必须依附于聚义盟旗下才能发展；即便是绿林道上的好汉，也要按期交三成的供奉给当地的聚义盟分舵，否则就是会铲除；官府漕运之中手下运夫船客，也多数是聚义盟中的兄弟。

    江湖已然一统，再也没有一股势力可以挑战聚义盟，与此同时，韦子云的行事并不是唯我独尊，霸道跋扈，反而能体恤孤弱，铲除为害一方的贪官污吏和江洋大盗，在武林之中的名声如日中天。

    正德年间，吏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像这样的太平时节，不再需要韦子云这样的枭悍之辈，他再次萌生了退出江湖，游戏人间的想法。

    但是他还有一件事没有完成。

    韦子云道：“常宁，汉王和其诸子已经都被处死了，你恨朱瞻基吗？”

    朱常宁神色黯然，叹了一口气，道：“自从父王造反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其实就算是我父王，他自己也知道，自古以来藩王造反能成功的例子，本就是凤毛麟角，但是帝王之家的勾心斗角还有对权势的野望谁又能够避免呢？我不恨陛下，只恨生在帝王家！”

    韦子云道：“作为皇帝的话，你的堂兄朱瞻基算是非常合格的一位帝王了，我转战半生，都是在为大明效力，作为一个臣子，我只杀贪官污吏，从来没有想过指摘高高在上的皇帝，因为我一直奔波劳碌求存而已，根本没有这样的能力”

    突然他话锋一转，笑道：”当然了，在今天之前，也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因为这样做的话，和我一直以来从父亲、师父那里学到的为人之道，为臣之道并不相符。”

    朱常宁讶然问道：“莫非，你现在有这样的想法了？为什么呢，因为你现在的江湖地位吗，你的势力足以在江湖呼风唤雨，但是并不足以对抗大明朝廷！”

    韦子云道：“建文帝一生颠沛流离，早就失去了执掌天下权柄的能力，也没有重回帝国权利顶峰的野心，但是他却一直是大明朝廷的心头之患！为什么吗？因为历朝历代以来，只要是皇帝，就不会有任何一股势力敢威胁他，但是正因为这样的威胁，太祖之外的其他三位帝王，建文帝、仁宗皇帝、还有当今的皇帝，无不励精图治，因为他们怕失去民心，迎回建文帝！”

    朱常宁道：“但是建文帝不可能一直活下去……”她似乎有些明白韦子云的意思了。

    韦子云道：“建文帝落在我的手里的时候，只是我对付敌人的一枚棋子，虽然最终也没有用上，但是我已经执掌了江湖，建文帝也去世了，我就必须负起新的责任。”

    朱常宁道：“你不可能威胁到皇权的，难道你要造反称王？”

    韦子云笑道：“造反称王事不可能的，但是既然天下武功高强之辈尽在我手，那我就用朱瞻基自己的性命督促他，一直做一个好皇帝！”

    从来都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韦子云竟然想利用手下的武林高手威胁朱瞻基的性命，到底是爱国思民，还是被权势冲昏了头脑，且看下回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