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讯声大作,平戎万全阵发动起来,隐藏在各处的侍卫纷纷赶来。
韦子云见冷月奴呼吸急促,问道:“月奴你受伤了吗,要不要紧?”
冷月奴回道:“不碍事,我的穴道被封住太久时间了,过一阵就好了。”
韦子云放下心来,沉声道:“汉王府关防严谨,后面的追兵又十分厉害,咱们必须一鼓作气从东南阵脚冲出去,你只管跟着我,不要离开我的七步之内。”
两人一前一后,只管往外走,但凡遇到有人拦截,天煞剑一出,并无一合之将。
转过假山,已经冲出了汉王府的核心,早有一人手拎虎叉,拦住去路,叉杆一抖,上面套住的铁环哗啦啦作响,此人身高九尺,极具威势,正是汉王府四大护卫之一的沙天豪。
三头叉迎面而来,势沉力猛,当真能搏虎斗龙,韦子云岂会和他斗力,双臂一展,凌空飞起,足尖在铁叉上一点,跳到了沙天豪背后。
又有一人拖了把朴刀,跳将出来,斜刺里一砍,来战韦子云,正是先前被偷袭的侍卫赵敖。
沙天豪猛一跺脚,回身横扫,一叉一刀两把长兵器合击人在半空的韦子云,这显然两人早早定下的计谋。
“斜月破空!”
韦子云倒转身来,天煞剑凌空劈出了斜月一般完美的弧线,只一招,就荡开了两般兵器。
落到地上,刷刷两剑,剑光一闪一灭,刺伤了沙天豪和赵敖的手腕,“哗啦”一声,两件武器掉在了地上。
韦子云反身而走拉起冷月奴,两人施展轻功离去,半息之内,仅仅三招就击败了两大护卫。
沙天豪和赵敖面面相觑,不敢再追。
东南角是侍卫居所,大部分人已经赶往宴客厅保护朱高煦和后院的嫔妃们了,反而露出了空档,侍卫首领谭牧文登高而望,见刀兵杀气涌现东南,急忙带一队侍卫赶往拦截。
王府的院墙就在不远,韦子云和冷月奴大喜,就在此时,一柄九曲镋从背后打向冷月奴。
韦子云哪里容他得逞,天罡步法一转,架住九曲镋,往冷月奴背后一推,送她往前走了几步,一人一剑,挡住了所有追兵。
这九曲镋长约九尺,其中柄长七尺,镋长一尺半,舞动起来,漫天都是杀机,罩住韦子云,让他脱身不得。
两侧的侍卫渐渐包抄过来,冷月奴真气未复,如何能抵挡,可恶的是,谭牧文内力不俗,将这件重兵器使得动速静定,劲力顺达,根本无隙可破。
此情此景和韦子云被胡九圭的“千魔幻影手”阻拦如出一辙,当时他以力破敌,以至于差点受伤身死,至今心有余悸。
最心爱的人就在自己的背后,韦子云一咬牙,合身扑进这漫天杀机的中心,九曲镋因势利导,砸向他的脑袋。
任督二脉的真气汇聚手太阳经和手太阴经,惊天的剑光和九曲镋撞在了一起,谭牧文差点拿捏不住兵器,蹬蹬蹬后退七步,撞到了背后的数名侍卫。
韦子云内息翻涌,已然受伤,深吸一口气,暂时压制住伤势,和冷月奴携手翻墙而出。
行不多远,背后有数队火把打出,人声马嘶,大张旗鼓,搜寻两人的踪迹。
“前方十里,是水陆交界之地,山高林密,便有十万兵马,也难搜尽群山,到了那里就安全了。”
冷月奴听他中气不足,忙道:“子云,你受伤了,我们歇歇再走。”
“月黑风高,两位何必着急赶路,王爷好客,可往稍坐。”
枯松下躺着条大汉,四仰八叉横在路上,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好不自在,只是脑后枕着的这杆白杆枪,一星冷光,望之生寒。
韦子云道:“使枪的,汉王府骑兵统领马烈祺,你认识吗?”
那汉子爬了起来,道:“正是在下。”
韦子云又道:“你帮无生教破了我师兄的缇骑,如今拦在此处,意欲何为?”
马烈祺平静道:“请你回汉王府,或者带你们两个的人头回去。”
这是一个可怕的敌人,他有着在千百次大战中磨练出来的可怕韧性,如果不能用最凌厉的一击打败他,今夜恐怕很难善了。
天煞剑今夜痛饮了鲜血,对眼前的一战充满了渴望,狂暴的杀意肆虐在韦子云的胸膛,身上的伤痛暂时褪去。
“月奴,你到前方密林等我。”
冷月奴从他毫无感情的语调中,听出了不可抗拒的意味,望了他一眼,默默离去。
马烈祺没有追赶,他必须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眼前之人的身上,稍不留神,就有灭顶之灾。
“锵!”一支白杆枪,好似瑞雪飞舞、梨花纷飘,马烈祺是军中宿将,深知“手快有,手慢无”的道理,他要的就是这一分先机。
韦子云以天罡剑法阻挡,欲在其中寻找破敌之机,可是越打下去,越让他心惊,马烈祺枪法精湛,竟然寻不出来一丝破绽,太一剑中有专门“破枪”的剑招,此刻竟然没有半分用武之地。
凛冽的杀气,逼得韦子云节节后退,平平无奇的的一支白杆枪在此人手里,好似一条蛟龙,专欲择人而噬,他的武艺和勇烈丝毫不亚于良玉景。
此番争斗,已经是生死之战,他们都没有预料到对方的武功如此之高,想要留招,就要命丧当场。
“神宵天雷!”
韦子云受了内伤,无法使出“剑破九霄”,这一招他已拼尽了全力。
马烈祺知道太一教有此压箱底的绝学,如何不防,稳住腰马,往后一扭,剑光划过鼻尖,险而又险地避过了这一招。
不等韦子云回招,马烈祺倒转枪杆,也不回头,猛地往后一戳,正是枪法中反败为胜的绝技“回马枪”。
韦子云被枪杆砸中胸口,吐血倒在地上,马烈祺不愿留此祸根,又一枪,来扎韦子云后心。
眼看韦子云就要被钉死在地上,他一翻身,错过枪尖,并指为剑,点中马烈祺的“灵墟穴”,此乃胸前几大要穴之一,真气**,马烈祺委顿在地。
韦子云站起身来一摸,腰腹间被划开一个大口子,深上半寸,自己就没命了。
天煞剑抵着马烈祺的咽喉,韦子云杀气腾腾,于公于私,都应该杀了此人。
马烈祺心知无幸,闭目待死。
“你回去和汉王还有罗梦鸿说,我只是为了带自己喜欢的人脱离这片江湖,以后谁敢阻我,绝不留情!”
好不容易抑制住杀心,韦子云草草裹住伤口,走向了密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