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春风嘿嘿一笑,指挥着郁杭秋,一道将金兀全扛到一张太师椅上,让他端坐着。
然后,左三圈右三圈,用绳索把他的腰与椅子的靠背,牢牢的捆缚在了一起。
之后,又在两人疑惑不解的眼光中,亲自动手,解开了金兀全被绑着的手脚。
杜春风绕着屋子踱了两圈,停下来,正视着黑衣人,说道:
“金兀全,我估且就称你为金兀全,你给老子听好了,这是你最后一次活命的机会。
倘若你还是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寄希望于编些瞎话来骗我,企图蒙混过关的话,你不妨试上一试。
但是,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一旦我再次将你吊上去,不将你的血放干,让你在恐惧中无声的死去,我是不会罢休的。
讲真,在我眼里,你的性命并没有你自己想象的那么值钱,我不介意弄死你,作为对你撒谎的惩罚。
对于我来说,你死了,你身后的秘密,我还有其他大把的机会去打探,去了解。
但作为你自身,你的生命只有一次,死了,便是万事皆休。
所有的快意恩仇,所有的荣华富贵,都会成为过眼云烟。
你的妻子会变成另一个男人在床上的玩物,你的孩子将会任人欺凌。
所以,希望你好好的想清楚,该如何与我合作。”
说完,杜春风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好整以暇的盯着金兀全的一举一动。
金兀全瘫坐着,手脚虽然得到了解放,但由于腰部被绑在椅子上,想要逃脱,却是完全不可能的。
他闭着眼睛,喘了许久的气,总算将因为倒吊以及失血过多带来的身体不适调整了一些过来。
说实话,现在他的内心里,对杜春风是有些惧怕的。
这个看上去年纪不太大的少年郎,到底是何种恐怖的来历,怎么会懂的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审讯手段。
自己一向自诩为是一条硬汉,假如面对官府里那些常规的打板子,抽鞭子,就算被活活打死,自己好象还真的不惧。
可是,像今番这般倒吊着放血,让受刑者一边听着体内血液的流逝声,一边感悟着自己的生命一点点的消失。
这种看似轻柔,实则血腥之极的刑罚,确实是恐怖至极。
不过,世间的人,大多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落泪。
金兀全当然也是如此,他虽然对杜春风恐惧,但并不愿意将自己的真实来历和有价值的情报和盘托出,只是搜肠刮肚,想着编出一些真真假假的话来,哄哄杜春风。
于是,他睁开眼,沉吟了片刻,说道:
“我乃大金国威武左将军麾下的斥候,专司在襄阳城打探各种情报。
当然,傅记铁匠铺真的不是我的目标,我只是跟着那个乞丐才无意中去到那里的。
我最新的任务便是盯着知府衙门,那个假扮成乞丐的,就是襄阳府的捕快班头,名字叫钱列。
钱列的职责,是专门负责盯梢各类形形色色的人,至于他为何会盯上铁匠铺,我真的是一无所知。”
因为,这些都是真话,所以,金兀全说完以后,大胆的用眼睛盯着杜春风,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模样。
杜春风只是注视着他的五官,问道:
“你的上级叫什么名字?什么职位?你又是如何和他联络的?有了情报,又是如何传递的?”
金兀全一听此话,心想,这些事情,我自然是不会告诉你的。
你既然想知道,我便把自己组织中,早就设定好的一些圈套告知与你。
倘若你想顺藤摸瓜,去找我的所谓上级,那是最好不过了,无形中,就相当于自投罗网了。
想到这里,他翻着眼睛,装作仔细思考的样子,过了片刻,才说道:
“襄阳城外的铁桩码头附近,有个李记货栈,掌柜的叫李世杰,据我所知,他不但是我的上级,而且,整个汉水流域的细作应该都是受他管辖。
我的职司,便是受他的直接领导,金国那一边,则由他单线联系,至于他的上级是谁,我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没有紧急情况,每过三日,我便会去货栈上交情报,领受任务。”
杜春风静静地听完这番话,叹息一声,站起身来,说道:
“金兀全,你真的决定,不再珍惜你的生命了吗?”
金兀全一愣,随即说道:
“我讲的都是真话呀!好汉如果不信,可以去作一番验证,再下定论。”
杜春风走近了些,居高临下的盯着金兀全,说道:
“你既然一意的执迷不悟,呆会儿,我便送你去西天极乐世界。
不过,在我将你执行死刑之前,我可以大方的告诉你一个秘密,那就是,我是如何断定你是在撒谎的。
我们汉人,有句话说的非常完美,叫做: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你可能没有意识到,一个人正在编织谎言的时候,他会尽量使自己身体处于一个静止状态,尤其是脸部,包括眼皮眨动、瞳孔移动等。
因此,我一直在仔细的观察你,发现你每分钟眨眼的次数差不多降低到5次左右。
事实上,这个频率已经是相当的不正常了,完全构成了所谓的静止状态。
当然,你可以不用去管每分钟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
另外,你在说话的时候,眼珠子明显的偏向眼框的右上方。
这个你自己完全无法察觉到的微小动作,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有力的证明了你很有可能就在撒谎。
还有,你知道我为何要将你的手脚全都松绑吗?
难道你以为,像我这种冷酷到可以将你倒吊着放血的人,真的会突然善心大发,变成了所谓的好心人,生怕自己的敌人被绑着难受吗?
关于这一点,难道你不觉得这其中有诈吗?”
说到这里,杜春风顿了顿,一双眼睛犹如两柄锋利的匕首,冷冷的在金兀全的浑身上下打量着。
此时,金兀全已被杜春风的这番话吓得不轻,额头上微微有冷汗渗出。
他伸手擦了擦,颤声道:
“有什么蹊跷吗?在下愚钝,愿闻其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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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