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都是她没有利用价值之时。
曾经阿筠最喜欢坐在灵静庵的那颗银杏树上,银杏叶好像一只只扑闪着翅膀的黄蝴蝶,围绕在她的身边。
那时灵静庵是他最常去的地方,不像如今,他最常去的是这裴府。
一切都变了,她没了利用价值,自己也不必再费尽心思讨好她,两个人就再也没有交集了。
陈锦之忽地有些怀念往昔的日子,虽然曾经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讨好她,成为宁远侯的乘龙快婿,可日复一日,谁知他有没有过一点真情流露呢?
“殿......殿下?”
略有些惊讶的声音打乱了他的思绪,他心中本又一喜,细细一听却不是心中所想之人,落寞便不由显现在脸上,偏头一看,是林庭筠的闺中密友。
她在这长京内没几个朋友,又常年居于灵静庵,能接触之人更是寥寥无几,这位李家小姐可谓是她唯一的朋友。
既是她的朋友,便不能不客气相处,他微微一笑:“李小姐近来可好?”
陈锦之的微笑在阳光下格外亲切,浸润在金黄色的色泽中,闪耀地让人睁不开眼,此刻的李姝仿若见着自己的真命天子,浑身上下洋溢着喜悦。
她娇羞地垂下头,双眼闪着一圈圈迷离的水润,微微赌起嘴唇:“还好,劳殿下关心。”
“阿筠没同你一起吗?”陈锦之想起林庭筠身上有伤,不知裴香到底将她伤成什么样子,今日他虽苛责了裴素,可到底没为她出气。
他还不能得罪裴家,他们之间是相处扶持,相互制衡的关系,所以什么都做不了。
虽然明知裴香针对她的缘由在自己身上,可还是无能为力,在言语上提醒裴素已是最大的维护。
李姝心中略吃味,脸上的笑容尽量不减分毫,盈盈上前两步,站在银杏树旁道:“本是在一处的,只是方才她不知跑去哪了。”
李姝对自己的相貌很有信心,她端着得体的微笑,含情脉脉的双眼噙着水润,仿若下一刻就会在她的眼中荡起涟漪一般。
而陈锦之也的确看愣住了,此情此景,银杏树下的女子,像极了林庭筠,除了她从不故作知书达理的模样,爬树上山,玩闹的像个小孩子。
他没想到自己竟能将曾经的事记得这般清楚,他以为自己满心的算计,必定存不下美好的回忆,谁知如今想起来,却也历历在目。
如同昨日发生的一般。
与她肩并肩坐在银杏树下谈天说地,替她擦干脸颊上的泪痕,抑或是在树下唤醒在树上不小心睡着的她。
陈锦之似痴愣地望着李姝,盯得她脸颊比方才更红润几分,娇羞再难掩:“殿下如此看着臣女,可是臣女脸上有东西。”
一语惊醒梦中人,陈锦之回过神来望着树下的女子,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你也喜欢银杏树吗?”
鬼使神差的,他对树下她的闺友产生一种难以言说的熟悉,或许是因为他们两人都与她亲近,或许是他想靠近她身边的每一样东西,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