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国主确实挺厉害,当年咱们国主才十五岁,被幽狼围困,只身一人徒手杀了近百匹幽狼。你说厉害不厉害?”
玄烛点了点头,十五岁拥有这等能耐,确实当得上“天赋异禀”四个字:“那为何……”
“几位一看也是实在人,小的在这里也就跟您交个底。”小二突然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到:“这些个雅山仙人,修的是妖法。”
“妖法?”
“嘘……您小声点。”小二神色紧张:“唉……可不是妖法?半个月前,雅山仙人们刚到吴子国,他们中有个十四五岁的小仙子在酒楼说咱们国主的不是,当时酒楼里几个汉子就不乐意了,便与那小仙子争论起来。”
“那小仙子脾气可暴了,没说几句便抽出鞭子来打人。可那小仙子修为不行,应该也是刚刚拜入雅山的。没几下就被那几个汉子制住,哭着鼻子走了。”
玄烛给小二倒了杯茶。小二弓着腰笑嘻嘻地接下,喝了茶继续说到:“可走了没多久,那小仙子又回来了。三下两下就把之前那几个汉子抽得遍体鳞伤。”
“是同一个人?”玄烛蹙眉,问到。
“是同一个人。”小二狠狠地点了点头,“小的虽然不懂修行,却也知道,但凡想获得什么,都必须要有所付出。这是天道。”
“您看咱们国主,即使有着常人所不及的资质,但能够拥有现在的修为,那也是每日八九个时辰的修行,一日未曾断过。那么小的娃娃,从刚学会走路开始,就吃了那么多的苦头。”
“听说咱们国主才七八岁的时候,上一任国主便将她扔进满是妖兽的园子里,不到筋疲力竭,满身是伤不让出来。说是,若是这么点苦头都吃不了,怎么能够保护自己的子民。这些啊,也是咱们这些常人所不能及的。”
“可这小仙子不过眨眼的功夫,修为便提升那么多,一点苦头都没吃,这是有违天道的,不是妖法是什么?”
小二说完,不欲再说,叹了口气,摆了摆手便作揖告辞。
玄烛将门关上,转身便见着炙羽手里拿着一个茶杯缓缓地转着。
玄烛知道,他每每做出这样的动作,表示他正在思索某些问题。
“我知你是神界之人,神界司天地四时,此事你定然要管。只是我与雅山一些人有些旧怨,若是遇到那几个人,可否交给我?”
玄烛神色淡淡,但心中却有些紧张。
面对他,她果然还是无法平静相待。
“好。”炙羽扔下一个字,身形一闪,便不见了踪影。
玄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稍事休息,玄烛便在小榻上坐定,开始运化丹田中的灵气。
神界之所以能够凌驾于其它众生之上,拥有移山填海的修为,一面是由于天资,另一面则是因为他们一出生,便拥有绵长无尽的生命。
这漫长的岁月,赐予他们的不仅是修为的积累,还有一颗沉静的心。
凡人一生匆匆几十年,长寿的人瑞也不过百来岁,对于天地岁月来说,太过于短暂。
所以,凡人要么庸庸碌碌,一世无为,静待死亡轮回。
要么心有不甘,却又害怕在这短暂的生命中,付出所有,却又终无所得,反而比那些庸庸碌碌之人更为可笑。
他们习惯于付出立刻便有回报,习惯于凡事以利益来计算得失,从不做无用之功。
一切的道路早已向他们指明,但他们总是彷徨于路口止步不前。不是不愿向前,只是他们总觉得还有更为捷径的道路可以走。
于是他们一路彷徨,一路寻找。却渐渐地离那条正道越来越远。
他们急躁而功利,杂念太多,恰恰因此失去了本心,忘记了天道之中最本真的道理。
玄烛将丹田中的灵气运行了两个周天,便到了未时。
自从玉须在她体内开始引导灵气后,玄烛倒是再也不需依赖水谷之精来滋养身体。每次修行完毕,便觉得身体轻畅无比。
而随着修为的增高,五感也愈发灵敏,任何一些细微的感知皆会放大。那些个水谷食物之中,但凡有一丝丝的瑕疵,也能吃出来。
倒也领会了几分,为何神界鲜少见到耽于口腹之欲的人。
不是不爱吃了,只是嘴更刁了而已。
呃……不过她师父是个奇葩。
“玄烛姐姐。”门口响起承灵的敲门声。
玄烛从榻上下来,打开了房门。
“九哥哥说,让你带我去城里逛逛,顺便瞧瞧这城里的情形。”
玄烛点了点头,问到:“那他们呢?”
“九哥哥和花月回凌天居了。”
“回去了?”
“嗯,我见着问玉姐姐的玄鸽,九哥哥接了信便让花月跟着他回去了。”
“问玉姐姐?”
承灵眨巴着眼睛望着玄烛,回答到:“对了,玄烛姐姐还没见过问玉姐姐呢!问玉姐姐是涿光山鰼鱼族长的女儿,长得可好看了,是承灵在六界见过最好看的。”
“可知她找炙羽何事?”
承灵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问玉姐姐常用玄鸽给九哥哥传信。有时是得了一壶佳酿,有时无聊了邀九哥哥过去下棋,或是修行之道上有什么疑问,也会叫九哥哥过去指点一二。”
倒是不知道,炙羽原来还有这么温情的一面。
玄烛面上淡淡的,但心中却微微有些泛酸。
承灵见玄烛不语,上前牵起她的手:“玄烛姐姐,等咱们回了凌天居,便叫问玉姐姐过来。你一定会喜欢她的,问玉姐姐可好了。”
玄烛扯出一丝苦笑,摸着承灵的额发,点了点头。
承灵小孩子心性,加上之前在凌天居少有机会出门,一上街便野了心,看什么都觉得新奇无比。
玄烛由着她到处看,只是静静地在后面跟着。
前方街上突然一阵骚动。
“让开让开!”
几十个雅山弟子,身着一致的长袍,将街上众人分开,推搡到街的两边。
玄烛也随着人流被挤到了一侧。
而后,一名四十岁左右,身着深紫色长袍的男子骑着一匹剽健的枣红色骏马出现在道路中间。
后面跟随者二十名雅山弟子,一个个皆是骑着骏马,昂首挺胸。
那气势,比之国主,甚至比着一些仙人都丝毫不差。
“呸!都是些坏了心肝的畜生!迟早不得好死!”
玄烛身边一位二十来岁的青年低声愤慨到,眼神里压抑着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