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根泛着凉意的手指捏住羲和的下巴,用力扳抬,羲和立即顺指力面朝来者,面容被那刀子似的目光割划的疼意连连。指力加重,骨头"咯、咯。"作响,禁不住痛楚,叫出声,"唔!"骨头,似要粉碎!
不理会给予羲和的痛楚有多大,东皇太一似乎要掐碎羲和的腭骨,气息渐渐粗重,混杂着浓浓的□□之味。"唔。"羲和受不住这濒裂之痛,热泪盈眶,泪滚,滑下面庞。
以为痛楚会这样无休止下去,不想他却蓦然松手。腭骨得到解脱,羲和已痛的面色苍白,抽气阵阵。
冰凉的指,带着暴戾、夹着愤怒,沿着羲和的面部寂寞渐渐向下划去,停留在锁骨处猛地一捏。"额——"东皇太一说道:“你现在痛苦吗?这么痛苦,但是他呢?在哪里?他都没有再回来救你。”
“他……最好……别来……”羲和费劲全力说到。此时的她,连一个傀儡都对付不了。此时那张本来冷俊生动的脸狰狞地像发狂的狮子,拳头紧握,拳指啪啪直响。沉吟不语,突然一把拎起羲和的衣襟,东皇太一咬牙切齿,手指的力度加紧了一分。
东皇太一又气又恼,大手扬起,掐上她白嫩的脖子,嘴角上尽是苦笑,“多年的培育,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玲珑剔透,以为你会本座手下最得力的干将,为什么你要背叛阴阳家!”同时,他加紧了虎口的力度,愈掐愈紧。
“我……没有……”羲和的脸颊因缺氧而憋得通红,此时发钗碰落,黑发铺了一片,看去更加妩媚动人,她本能地开始挣扎,因为肺腔里的空气愈来愈少。其实这个世界就是一个笑话,看着东皇太一愤怒的脸,她本是卫国公主,国破家亡,她进入阴阳家,十余年的修炼,她成为了阴阳家东君,可是命运似乎和她开了一个玩笑,颜路……
“放——手——”羲和的呼吸愈发的困难。东皇太一被愤怒冲晕了头,手指的力度再次加大,其实凭他的功夫,与现在羲和被缚,毫无反抗之力,他一招致命足矣,可是对她,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他居然废了好久的力气,她依旧活着。她帮助儒家颜路逃跑,还替他挡了他那几掌,就像一根导火线把他心中的愤怒引燃了,一发不可收拾——一个焱妃还不够吗?本以为她不会,没想到竟然也……
可真正面对她时,却无从下手。就在他犹豫纠结的那一刻,羲和暗使了体内仅剩的力气,一掀,挣扎了束缚,整个人牵动了铁链,铁链铮铮做响,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的空气。
不可一世的东皇太一看一眼落空的手,再扫一眼喘得厉害虚弱不堪的女子,心里一阵纠结的痛,拳头一握,闭了闭眸,本想转身离去。宽袖忿忿一甩,他的视线停留在她苍白的脸上,刚刚有所平息的怒气又一次被激了起来,倏地转身,利光如毒,湿热气息吹拂耳畔,鬼魅之音仿似来自地狱深处,"为什么要这样!你一向是忠心耿耿,为什么要步她的后尘?!"东皇太一终语,低哑沙沉,那样的恨、那样的嫉,又是那样的愤怒!
"东皇大人……我没有,羲和不会的,只求……您能放过他,他……绝对不会威胁到我们的。"扭动身子挣扎,每动一下手臂都很痛,有种筋骨血肉即将脱离的生拉硬拽之感,仿佛骨节与骨节之间就要崩断。“本座说的不是他,而是你,你的心!是否还是一如往常!?”羲和一阵愣怔。
"放心,本座不会杀了你,但是你想想想等着你的会是什么?还有那个颜路!他会怎么样?"凉指顺着羲和右脸抚弄。一把钳住羲和的肩,大大的手掌掐着羲和小小的肩膀。
"唔!我真的没有。求您……放了他。"羲和皱紧眉头,确实好痛!"东皇太一静了一下,抚弄羲和肩头的手指顿住。她居然还敢替他求饶?留他一命?须叟,纵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声中透着悲凉、苦涩、阴霾,狂放笑声萦绕回荡,似一把破音之琴,暗哑刺耳。
毛骨悚然!
蓦地,纵笑停止,劲风大袭。"啪!"劲力十足的巴掌抽在脸上打偏了羲和的头,晕眩压顶使羲和险些失去知觉!左颊辣麻,血味漫散于唇齿之间,腥甜。
耳光响亮,将羲和抽的在空气中旋转,铁链碰撞,手臂扭的岂止一个"痛"字可以言语!"唔"急促喘息,唇半启,唾液与血水混和在一起淌下嘴角。
微有薄茧的掌心抚摸上羲和的躯体,恐慌,顾不得面上的疼痛。随后东皇太一施展阴阳术,布下了结界。
此时的羲和身体虚弱,但是结界内痛苦异常,她拼命挣扎,铁链"哐哐"连响。东皇太一露出残忍而又阴戾的森笑,随后走出了结界。
撕裂般的痛楚遍布羲和的四肢百骇,痛苦的□□断断续续从紧咬的唇瓣间破碎流泄。
醒着、晕了,晕着、醒了,反反复复,仿佛无边无际,没有尽头……
十日后墨家和小圣贤庄的隐藏处。
“师兄,良有一事相求。”张良开口道。
“何事?”
“望掌门允许良与颜师兄出庄几日。”
伏念要淡定得多,但是仍免不了惊讶。
“你随我进来。”伏念沉声道,起身走进了内堂,张良毫无迟疑地跟上。
内堂,伏念静静坐着,张良静静坐着。颜路不在。
“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你们总得给我一个说法。”伏念开口。
“实不相瞒,良与师兄此行是为了救一个人。”张良面色凝重。
“哦?何人?”伏念半信半疑——他这师弟什么时候这么坦白了?
“阴阳家东君羲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