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总,行行好,放我们过去吧……”
“是呀,老总我们都是从北面逃难来的,这实在是过不下去了,这才不得已从家里逃出来的,您就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城吧。”
“真是逃难的?”
“是,你看我们都这个样子了,还能骗你不成?”
“你这手上的老茧是怎么回事儿?”一名伪军排长抓住王斌的右手,指着虎口上的老茧问道。
“俺是农民,下地干活,拿锄头磨的……”
“胡说,这明明就是一双拿枪的手!”伪军排长一双死鱼眼珠子,看样子就知道平时声色过度了。
王斌顿时弯下身子,做出一副惊吓的模样,连声辩解道:“老总呀,您可冤枉我了,我这手哪敢拿枪,我真是一干农活的,家里田让皇军给征用了,所以……”
“混账东西,皇军征用你的田那是看得起你,有把子力气吧?”伪军排长似乎脸色有些缓和下来。
“力气?”
“皇军那边需要人干活,看你这副模样,也想找个活儿混口饭吃,不如跟我去替皇军干活吧?”
伪军排长道。
“替皇军干活?”
“怎么,不愿意?”那伪军排长立刻换了一张脸,这家伙脸变得还真是快,一会儿一个样。
“不,不,愿意,愿意,只要能给口饱饭吃就行!”王斌装出一副欢喜的模样,心里却暗暗叫苦。
这算不算是作茧自缚,他是来跟边也南接头的,这要是被这伪军拉走,还不知道干啥去,这怎么脱身呢?
“那行,跟我走吧!”
“老总,我还有几个兄弟,一起出来的……”
“你还有人,太好了,都跟我走!”伪军排长一听,露出一抹喜色。
王斌小队就这样进了城,跟着那伪军排长朝一处日军正在修建的工事过去,原来日军正在城内加固工事和修筑炮楼。
到处抓壮丁不说,就连过往的商旅也被临时抓过来帮着修工事。
王斌他们只是其中之一!
王斌他们被伪军排长带到一个圆脸的日本工兵少尉面前,工兵少尉很满意伪军排长一下子给他带来这么多免费的劳工,还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奖励他。
接着王斌他们就被安排去搬砖和和水泥,汉奸监工告诉他,搬完一千块砖头才有饭吃,一旦错过饭点儿,只能饿肚子。
王斌小队可不想留下来给小鬼子修炮楼,不过这倒是一个观察日军防御工事的好机会,他也没有马上找机会离开。
天渐渐黑了下来,为了保存体力,同时也为了不太显眼,王斌小队的成员都小心翼翼的工作着,有时候慢了一步,还遭到汉奸监工的毒打!
日本人真是急了,日夜赶工,不停的修筑城内的防御工事,很显然他们也知道,邹城很快就会成为中gj的下一个目标。
天黑的时候,一名日军大尉过来视察炮楼修筑的情况,表达了自己对进度十分的不满,狠狠的抽哪位负责工程的工兵少尉三记耳光!
之后,王斌他们的工作量骤然增加了一倍,完不成任务的不准休息睡觉。
侧面打听过,被抓来的工人几乎每晚都要工作到十二点以后,第二天天没亮的时候,就要被叫醒,已经持续三天了。
为了赶时间,日军自己不出面,让伪军和警察直接上街拉壮丁,主要以外地口音的人为主,外地人比较散,不会引起本地势力的反弹。
王斌他们几个一听就是外地口音,加上他们自己自称是逃难来的,这不拉你拉谁?
这个情况冷锋并不清楚,因此也没有提醒他们,不过,这种小事情,王斌等人都克服不了,还能说自己是大名鼎鼎的“夜叉”吗?
“斌子,怎么办,这到处都是鬼子,还有探照灯,我们还怎么出去接头?”
“不着急,山人自有妙计!”搬砖的时候,张毅跟王斌碰了一下头。
“什么妙计?”
“唐辉那小子以前是不是干过碰瓷儿?”
“这你都知道?”
“你跟说,一会儿这样……”
“这样能行吗?”
“怎么不行,小鬼子也是人,只要演的像,保管小鬼子上当,我们就能找机会溜掉。”王斌笑道。
“这要是被小鬼子发现了怎么办?”
“这儿好几百人,小鬼子能一个一个的盯着,逃走一两个估计也是常有的事情,区别是,有本事的和没本事的。”
“你是队长,听你的!”赵毅点了点头,他转身推着板车去找唐辉说这个事儿了。
十几分钟后!
“这人怎么了……”
“呕,呕……”众多工人围了过去,但见一个人蜷缩在地上,双眼泛白,手脚抽搐,嘴里不停的往外吐着白沫……
这架势,眼看着人就要不行了!
“小辉,小辉,你怎么了,你快说话,说话呀……”旁边一人跑了过去,一脸的紧张和焦急。
“呃呃……”
“别动,我是郎中,我来看看!”
“脉象很细弱,有些晦涩,好像是中毒了……”
“什么中毒,这是鼠疫,我们村二狗子就是这个症状!”
此话一出,周围瞬间清出一个方圆七八十平方米的空间来,鼠疫,那染上了基本上就是没命的,谁不怕死?
日本人和汉奸打手闻讯过来了。
呼呼喝喝的,可当他们一听说是鼠疫,也吓得直往后退。
这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日军大肆杀.戮,杀了人之后也不处理,这爆发瘟疫的可能性自然是大大的增加。
甚至他们还故意的培养出瘟疫病菌出来,研究制造细菌武器。
所以,日军对瘟疫是相当了解,也相当重视的。
一听说有人得了鼠疫,那日军工兵少尉自然不能人留在炮楼工地上了,让人赶紧抬走,这可是有生命危险的,谁敢抬?
有人自告奋勇,自然是皆大欢喜了。
王斌小队正好五个人,四个人抬着得了“鼠疫”的唐辉轻松地就出了日军的炮楼工地。
出了工地就好办了,日本人排了两个伪军跟着他们,那这两人那里是他们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就给解决了,还把两人这一身皮给扒了下来!
城内,日军实行戒严,过了六点,大街上看不到人,有了伪军的皮,也便于他们行动。
“时间差不多了,约了八点钟,在城西如意酒馆接头!”
“好,杜山,你扮演日本武士浪人,咱们不能太相信人,凡事谨慎一点儿没错。”王斌吩咐杜山一声。
“好,这个我见的多了,最拿手了。”独山点了点头。
“张毅,赵彦军,你们两个穿这身狗皮在外面接应,唐辉跟我进去,明白了吗?”
“明白!”
如意酒馆很好找,它在城西日本街,是为数不多可以在夜间营业的酒馆,因为有很多日本商人和浪人武士都喜欢光顾这个酒馆。
到了晚上,出入酒馆的几乎全部都是日本人,当然,偶尔也有些中国人,是什么身份不用多说了。
边业南选择在这个酒馆碰头,一方面在这里见面不容易被人怀疑,这里出入的都是日本人,另一方面也有考验接头人的意思。
起码这接头的人必须懂一点儿日语,不然的话,出现在酒馆里,肯定是会被怀疑的。
这个披着中国名字的酒馆实际上也是日本外务省特高科在邹城的一个小的工作站。
“杜山,小心点儿!”
“没事儿,放心吧,我能应付!”独山微微一笑,换好武士服,踩着木履朝如意酒馆走了过去。
推开门,迎面而来一股浓浓日系风格装饰,里面还挺热闹的,人还不少,一些身穿西装和武士服的日本人,几个身着艳丽和服的日本女人来回穿梭着,他还看到几个日本低级军官聚在一个角落里,搂着几个日本女人,不时的传出阵阵淫笑。
一名身穿和服的中年女子迎了上来。
杜山一口流利的京都腔调很快就把酒馆里的日本人的戒心给消除了,他找了一张桌子,要了一壶清酒,几样小菜,自斟自饮。
实际上,他在观察真个酒馆内的环境,以及寻找今晚要接头的对象。
时间虽然还没有到,但人可能已经过来了。
整个大厅内,并没有发现自己要找的人,杜山便以方便为名,将酒馆的包厢查探了一遍,也没有任何发现。
怎么回事,难道是出事了,还是对方忘记了这个时间不成?
只能等了!
时间很快就到八点钟,酒馆的门帘被人从外面掀开,一个身穿黑色西装,头戴礼帽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似乎跟酒馆里的人很熟,一进来,许多人都热情的跟他打招呼,就连酒馆的老板娘,也就是刚才招呼自己穿和服的中年女子,也很随意的冲他一下,也没有上前询问,就取了一壶酒,扭着肥硕的屁.股走了过去。
“边先生,您来了!”
“佳慧子夫人,你好!”杜山清楚的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也看清楚来人的相貌,跟自己见到的照片上的人至少有九分相似。
那张黑白照片毕竟是五年前照的,那个时候的边业南看上去还十分的年轻。
是他,杜山举起酒杯,微微摇动了三下。
这是他跟王斌约定好的信号,透过窗户,完全可以看到这个动作,说明,杜山已经找到了他们接头的人,而且确认酒馆内并没有埋伏。
“边先生,金九先生托我向您问好!”
“你们终于来了,就你们两个人吗?”边业南诧异的望着王斌和唐辉二人。
“接头见面,用不着太多人吧?”王斌微微一笑。
“说的也是,我想看一下信物!”边也南似乎也是老地下了,尽管确认了接头暗语,但还是非常谨慎的提出要看信物。
“边先生,看一下这个!”王斌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那张黑白照片,压着正面,从桌上推了过去。
边业南压.在手掌下,慢慢的抽了回去,翻开一看,正是自己那张五年前的照的照片,底片早已被他毁掉了,连他自己都没有,这张照片保存在一个他绝对能够信任的人手中。
能持有这张照片来接头的,那一定是自己人没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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